第27章 平淡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就算再怎么着急也是没有用处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别玩了，去洗澡，然后早点睡觉。”林文洗完澡，出门的时候，身上都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今晚你可别折腾我了，明天我还要上班。我可不想上班的时候困到睡觉，然后被主管抓住扣工资。”
“你放心，今晚绝对不会打扰你。因为我明天也上班。”韩毅嘿嘿笑着，走进浴室。
“……”即使是热天，林文洗澡依旧习惯性的用热水。这让韩毅这个后来者刚进入浴室的时候总是会被满浴室的热气包裹。
韩毅随意地将要换的衣服挂在一边不会被水打湿的地方，哼着声音将冷热水调节器调到全冷水的方向。他跟林文的习惯是截然不同的，他在热天就喜欢用冷水洗澡，凉凉的才舒服。
先用花洒把全身都打湿，韩毅乐呵呵地伸手去按压自己带过来的沐浴露泵头。
“……”什么都没泵出来。
韩毅有些困惑的拿起沐浴露晃了晃，轻飘飘的一个瓶子，宣告着这瓶沐浴露的终结。
这沐浴露是他在工地的时候买的，在工地没用完，要搬家过来自然而然就一起带过来了。虽然他知道这瓶沐浴露就快要用完了，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今天，他本来以为还能用上一段时间的。
如果是还没开始洗澡的时候发现的话，他还有办法，至于现在……
林文扫视了一下自己已经全是水的身体，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沐浴露丢到一边去，伸手去用摆放在一边的，林文的沐浴露。他应该不会介意的，韩毅这样想着，就用一点点。
韩毅在洗澡的时候，林文就坐在外面沙发上看着电视，他自然是不知道浴室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在韩毅洗完澡之后，就算他不想察觉，也发现了韩毅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味道。
韩毅搬进来的时候是带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的，这件事在韩毅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就知道，就放在旁边，只要他不瞎都能看见。那天晚上他还仔细观察过，韩毅用的都是那种便宜大瓶装的东西，看起来质量就不是很好。林文为了确认这一点，那天晚上还特地取了一些出来，确实如他所料，躺在手心的沐浴露特别的稀，而且香味也是特别的奇怪。
他并不声张，全当自己没研究过。那之后的每天晚上他都能闻到韩毅身上那股劣质的香味。今天却是有些不一样，那熟悉的味道，分明就是自己的沐浴露。
“你自己的沐浴露用完了？”林文问。
林文刚问完就发现韩毅正在擦头发的手僵住了，然后才用很轻的声音回了个嗯。
“你那沐浴露也差不多该用完了。”林文点点头，他之前就看过，那沐浴露确实所剩不多。
韩毅等了好一会，没听见林文继续往下说，悄悄松了口气，他现在就有些怕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林文得知了他的想法，一定会狠狠地嘲笑他，因为林文真没把这种事情太当回事，他们是朋友，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如果真生气了，那也太离谱了。
林文本人是完全不介意韩毅用他的沐浴露的，倒不如说在知道韩毅用的劣质沐浴露之后反倒是很希望他用自己的沐浴露，那种劣质产品还是早点丢掉比较合适。
当然，两人谁也没跟对方说起这件事。最后一起在客厅边聊天边看了会电视，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是周一，晚上的时候张道成特地来了一趟，主要目的还是感谢韩毅。林文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张道成才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双鞋。
林文认识这双鞋，因为这就是那双被强行借走的鞋，现在看来双鞋子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对张道成而言这双鞋本来就是新的，虽然已经买了一两个月了，但他毕竟只穿了一天就被人借走了。
“他们今天把鞋子还给我了，说上周没还给我的原因是因为洗了，这周才晒干。”张道成抱着这鞋子，很宝贝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林哥了，也替我谢谢毅哥。”
“行了，拿回来了就好，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会给你毅哥说的。”林文看见这双鞋子也松了口气，至少这代表着那些人是真的怕了。他就担心那些人还没死心。
张道成还说其实上午就拿到鞋子了，中午他来过，但是敲门没人应，觉得是他们都不在家，所以就走了，晚上这才来第二次。
“确实，我们都要上班。你毅哥比我还忙，现在还没回来呢。”林文说着，发出了邀请，“你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我得回家吃饭。”张道成说。
“好吧。”韩毅点点头。
张道成离开之后，林文看着那关上的门，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都好吧。
这个点，张道成说要回家吃饭，基本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父母中的某一个今天放假，所以回来得比较早，可以陪他。
林文总觉得自己上次跟张叔说过要多陪陪孩子的事情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张道成的父母依旧跟以前一样忙碌，早出晚归，能给张道成做的基本上只有早上出门前的早饭。
林文也知道，这种家庭问题不可能是靠自己一张嘴，说一下就能解决的，他又不是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怪，说了就有用。最后还是得张道成亲自去沟通调解才行。
说起这个……林文回头看着摆在餐桌上的饭菜，虽然看起来还冒着热气，但其实已经放上桌好一会了。韩毅还没回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饭菜快凉了。”林文掏出手机给韩毅发消息。
过了好一会韩毅才给他回消息：“啊？做了我的饭吗？我这边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要不你先吃吧？”
“哦。”林文回着，既然韩毅都这么说了，就不等他了。
他确实是做了韩毅的饭菜的，毕竟现在是两个人合租了，只做自己一个人的饭就不是很合适了。以前齐东没走的时候，就是他负责做饭，每天齐东一下班就知道吃吃吃，然后承包洗碗的工作。
林文并不了解工地，所以不知道工地一般是是多早开始上班，又是多晚开始下班，下意识的以为工地跟自己上班一样，都是差不多的时间下班，结果完全不是。
林文吃完之后，把自己的碗筷洗了，剩菜和给韩毅准备的那副碗筷就放在桌上，为了防止飞虫，还特地盖了一下。没放冰箱是因为放进冰箱的话，韩毅回来就没饭吃了，得热才行。如果韩毅回来得还算早的话，这样也能吃上一口凉掉的饭菜，懒得给他热了。
林文抱着靠枕，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韩毅回来。他还思索着今晚给韩毅讲哪些游戏角色呢。
他知道韩毅回来得晚，但是真没想到韩毅回来得那么晚，林文吃晚饭是六点半的事情，韩毅是九点回来的。严格的说是九点十四分到的，林文看表了。韩毅回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晚，他本来以为七点半到八点怎么也该回来了，结果硬是等了两个半小时，他电视剧都看了四集了。
这还是林文第一次看见韩毅从工地下班之后的样子，怎么说呢？跟平时林文印象里的韩毅差别很大。
虽然两人重逢这么久了，但是林文每次见到韩毅的时候，韩毅身上都是很干净的，最多就是衣服看着旧了些。但是现在他看见的韩毅，是一个浑身都脏兮兮的韩毅，依然是老旧的衣服，但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灰尘，污渍，一些白色的粉末也涂抹在上面，就像是孩童不懂事时胡乱化的妆，什么东西都往脸上抹，难看。
“你……”林文看着韩毅，皱了皱眉，“先去洗澡，然后出来吃饭。哦，对了，道成来过了，特地来谢谢你的。”
“没事没事，让他不用客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韩毅也知道自己身上都是灰尘，连忙进门去洗澡了。林文则寻思着趁着这个时间，去把已经冷掉的饭菜给热一热。
最后韩毅还是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不过等他吃完饭已经十点了。林文困得不行，平时的他都是晚上九点左右就睡了，为了保证第二天早上能够五点准时起床，也为了能够睡满八个小时，不至于第二天精神不佳。
今天也算是他最近睡得最晚的一天，归根结底还是他没有猜到韩毅会这么晚才下班，他太困了，所以这天晚上的游戏教学也暂停了。就像是一种约定成俗，那天之后的每天晚上，游戏教学都取消了。
同样改变的还有一些习惯，比如林文每天晚上依旧会做好韩毅的饭菜，但是不会等他那么晚了，经常是韩毅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睡了。
也是那天开始，林文才发现自己每天五点起床之后韩毅其实还在睡觉。其实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每天晚上十点钟才准备睡觉，第二天早上怎么可能五点就起床。
这反倒是让林文好奇起了另外一些事，比如韩毅停工那段时间，林文依旧是每天五点起床，但韩毅却总能先他一步起床，甚至还能买到早饭。五点钟的早饭，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买的。
也因为韩毅还在睡觉，林文每天早上起床后无论是洗漱还是做别的什么事情都会刻意放轻动作，轻手轻脚以确保不会发出过于巨大的声音。每当林文做完早饭，韩毅也差不多就起床了，韩毅比他上班还要早一些，所以吃完早饭再跟他玩一会游戏，又会先他一步去上班。
林文还特地问过韩毅，每天早上那么早上班，晚上那么晚才下班，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韩毅跟他说：“因为我们中午休息时间比较长，因为中午天气热，所以下午上班时间其实比较晚，大概你要下班了我才会去上班。三四点的样子吧。”
“哦。”林文知道内情之后，点着头长哦一声。原来是这样，先前他还担心这早七晚九的生活怎么受得住，原来是中午休息时间比较长。
这样的话，他就放心了。
一转头，林文又想起道成说的中午来过，但是家里没人。略微思索一番，林文估计韩毅中午是没回来的，就在工地休息的，虽然距离不远，但一个单程也要走上一二十分钟，来回跑的话确实挺麻烦的。
两人就按照这个作息在这城市里努力地生活着。这奇怪的工作时间差异让他们平时即使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只有早上的时候能够见上一面，一起吃个早饭再练习一会儿游戏就已经是极限了。
张道成的学习也很繁忙，每天的学习任务绝对是只增不减，基本上都只有连读两周甚至三周才能放上一次假，如果能连续两周都放上假那绝对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林文的生活依旧是平平淡淡，每周规规矩矩的工作，周末准时准点地放假。张道成放假的时候依旧会往林文家里跑，每一次他到林文家里，就会好奇的问林文，毅哥有没有休息，一副迫不及待想要跟他进行一番对战的表情。答案是没有，虽然韩毅有时候也会放假休息，但跟林文的假期再也没有重叠上过。韩毅放假的时候他就在上班，他放假的时候韩毅就在上工。
就算韩毅中午有好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他跟韩毅好像除了住在同一屋檐下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交集了。额，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家里的水电气费用还是让韩毅交了的，还有菜钱。
要说这段时间里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林文很少再收到陈波的消息骚扰了，也不知道他是烦了还是怎么的，总之林文完全不介意，还很开心，这个人最好永远消失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