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得不信了,这老登是真高人
徐鸣心思谨慎。
胖卦者的境界远超预料,恐怕其一人之力,便可覆灭青灵全宗。
只是仍不知晓胖卦者对他一个不入流的修士有何图谋。
游历红尘的高人大多性格怪癖,心意难测……
思之又慎,才试探开口。
“不知前辈赌局为何?”
胖卦者摆摆拂尘,凭空虚坐,似真有靠椅于身后支撑。
“莫拘着,你也坐。”
只是一句话,徐鸣便觉双膝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后跌坐,不曾落地,稳稳靠在虚空之中。
仿佛空间折叠,折出了一把与其完美贴合的摇椅。
只这一手,他便清楚,他还是低估了胖卦者的修为。
言出法随,轻易折叠空间……这恐怕已经超出了他所能认知的最高境界!
这卦者究竟何人?
“赌局不难,便赌你半年之内将有一子。”
什么?
徐鸣只觉自己听觉失真。
这赌局于他而言简直儿戏。
他既无道侣,亦不曾有发妻,莫说有子,就连床笫之事也未曾涉及,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纵使今日有女子觊觎他的英姿,非要强人所难,也仍需九月怀胎!
半年有子?
无稽之谈!
胖卦者并不解释,只是虚仰,拂尘肆意搭在胸口假寐,不见心急。
徐鸣见此,又难免狐疑。
说是赌局,倒不如说是胖卦者刻意输他一局。
可这卦者所求为何,他也难以揣测。
高人口中总是天机法则,所传书籍他也一知半解。
不过既然必胜之局,万没有不赌的道理。
“赌注为何?”
胖卦者抬抬慵懒眼皮。
“倒不如说说你若胜了想要什么。”
徐鸣心下更确定几分。
问自己所需几何,恐怕正是有意帮助。
虽不知原因,但有好无坏。
“我要你为我护道!”
“好!”
胖卦者的回应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不论徐鸣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可以全盘接受。
“若你输了,我只要取你灵根!”
听闻此言,徐鸣心下已完全确定,胖卦者只想相助于他。
他虽与灵气异常亲和,比起极品灵根也不遑多让,甚至略有超然。
可实际上他的丹田内……并无灵根!
凭胖卦者的修为不可能看不出此事!
所以说是赌注,倒不如说是胖卦者为了赌局完整添的彩头。
想到半年后便有如此大能为己护道,饶是徐鸣内心也难以平静,掀起阵阵波澜。
“此局,在下应了!多谢前辈成全!”
徐鸣深深作揖,心知占了便宜。
胖卦者乐呵呵地笑着点头,神情斐然,眉眼之间大有深意,直说应了便好。
随手抛出一锦囊,似会寻主一般系在徐鸣腰间。
“赠你一锦囊,你不需探寻其内奥秘,它自在恰当时机开启。去吧,去吧。”
胖卦者挥挥拂尘,霎时青天日月再现,眼前哪还有胖卦者身影,连同桌椅一并不见。
耳边只有赵自知略显忧虑的声音。
“徐兄,徐兄?这是怎了?难不成犯了癔症?”
徐鸣扭头,周围人已不见踪影,只有赵自知眼眶通红。
“咦,人已散去?”
“散去有半刻钟了,观完二卦象,半仙便与观者尽皆散去,也不知你看到何事,竟站在原地怔愣许久。”
徐鸣挑眉,下意识摸向腰间,鼓鼓囊囊,锦囊还在。
那胖卦者在他心中形象越发高深。
不过如此也好,半年后自与他有利。
与赵自知同归,一路上只听他不住叹息,口中不断喃喃“错过如此神算,往后恐再难相遇”。
本一心求仙,如今却心魔难缠。
仅凭赵自知虔心向道,重回正路之意,徐鸣便觉理当帮衬一把。
隔日便去城中寻个江湖卦者,设个精妙骗局,助赵自知排除心魔。
顶天不过十几两白银,他出的起!
倒是得先探探赵自知所求为何,好使骗局再规整些。
“赵兄,一路只说求卦,却不知你求卦为何?”
“寻个靠山!”
赵自知义正言辞。
现在,出一枚铜板,徐鸣都觉浪费。
再想初时赵自知慷慨陈词,竟还令他颇受震撼,便觉一团火一路顺着烧上脸颊。
赵自知依旧泪眼婆娑,声音惋惜。
“万以为半仙能为我指明方向去寻靠山,奈何无缘!奈何无缘啊!哪怕一成可能着我去寻也成啊,徐兄!我苦啊!!!”
“诶!徐兄,徐兄,你怎地愈行愈快?你且慢些,再听我一言!”
抵至青灵宗已至傍晚,徐鸣拜别赵自知,脚步匆匆赶往后山。
后山颇大,都是仙师宅邸错落而建。
常怀安住处并不难寻,密布府宅中一间木屋遗然独立。
常怀安清贫惯了,少有外欲所求,偶尔馋两口美酒,已是不易。
以至所存家财堪称仙师之最。
至门口,徐鸣恭敬作揖。
“弟子徐鸣特来拜会!”
“吱呀”开门,常怀安不惊不喜,只是看到徐鸣面上温和少许。
“你这小子,倒是繁文缛节不少。”
徐鸣挠头笑笑。
“担心您有客在家,总得体现些许弟子对您的爱戴。”
“哈哈哈,你这小子总是取我欢心!随我同去!”
“常叔,我们这是去往何处?”
“只管同行,自有喜事!”
喜事?
徐鸣闻言,生出些许不安。
当真应了那位卦象?
不知觉联想象二,些许忧虑自心头泛生。
一路同行,至后山深处。
此处大多长老居住,十二位长老便有十二座庄园华丽。
至大长老庄园,径直入内。
大长老与其侍童已在等待。
一向严肃的大长老今夜却笑意盈盈,尤其看到徐鸣时笑意更甚。
“怀安来了,这便是要入灵池之人?”
大长老上下打量着徐鸣,轻抚白须,嘴角忍不住勾起。
若不是顾及自身威严,徐鸣怀疑大长老都要伏地大笑。
“正是。”
常怀安点点头,算作回应。
“好好好!快,快让此子入灵池吐纳,莫要错了时机!”
像是生怕常怀安反悔一般,大长老的语气稍显急促。
常怀安应声,带着徐鸣向更深处走去。
“甚好甚好!本以为怀安怎么也要带个练气五层以上来,没想到竟是一个未开灵田之人!”
“如此说来,他那半数家产,我竟受之有愧啊!哈哈哈哈!”
大长老的欣喜已难压抑。
那可是仙师中家财第一的常仙师,纵是半数家财也极为可观!
换一名练气五层修士入灵池吐纳,他都有得赚。
更何况是未开灵田之人!
步入更甚,呼吸竟也清甜,灵气浓度陡然上升。
徐鸣精神也为之一振。
穿过花圃,见一浅洼,其内浅绿色灵液上下浮动,灵气浓度甚超平常百倍。
“徐鸣,褪去衣衫,入内吐纳!能纳多少便纳多少!我已偿了代价,你可莫要怜惜此中灵液!”
常怀安交代完,也不做停留便出门去,生怕夺了徐鸣机缘。
虽心中有感,徐鸣所纳灵气不会太多,但仍抱存希望,盼他多纳一些,破了练气一层桎梏。
否则再过几日,灵府秘境一开,若还未入练气一层,恐要被逐出宗去。
纵使他也保不下来。
出门,大长老已在等他,笑意盈盈张开怀抱。
“怀安大气!!!”
“啐!”
灵池,徐鸣已盘坐其内。
运转炼气诀吐纳起来。
甫一开始,周身灵液便如沸腾一般,疯狂向徐鸣体内涌去。
顺四肢百骸直奔丹田!
一如狂流直击其上,只觉强于往日百倍痛苦在丹田炸开。
可丹田依旧巍然不动,不见灵田开辟模样。
不够,还不够!
徐鸣猛地睁眼,炼气诀全力运转,周身灵液汩汩涌入!
一波又一波不断冲击丹田,灵液撞散便又隐入身躯之内,藏于经脉之间。
灵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灵池外,方亭中。
大长老与常怀安坐而对饮。
大长老肉眼可见的愉悦,甚至掏出了珍藏灵酒招待常怀安。
“怀安啊!我倒是知你素来大方,却没想到竟如此慷慨啊!哈哈哈!”
常怀安痛饮一杯,不做答复,满心牵挂着灵池内的徐鸣,也不知当下如何。
“怀安呐!这次我便笑纳了,下次……”
“大长老!大长老!”
话未说完,便被匆匆赶来的侍童打断。
大长老神情不满。
“有贵客在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再走一遍!将我仙家威严尽数展现!”
侍童轻拭汗滴,喘着粗气。
闻言不敢怠慢,又从花道重走,这一趟步步严谨,端得是虎虎生风,每一步都精心丈量,十几丈路途硬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大长老似观舞乐,品口美酒,神情满足。
“想来是禀报那孩子吐纳情况。怀安,莫说我不大气,不管他吐纳多少,我定装两瓶灵液赠予!”
常怀安闻言冷哼一声。
这铁公鸡,旁人不知,他还不晓?
说是两瓶,那拇指大小的玉瓶他可是亲眼所见!
侍童至前,躬身拜扣,直至大长老开口。
“倒是与常仙师说说,那孩子吐纳几丝灵液?”
侍童才毕恭毕敬起身回应。
“吐纳十成,灵池已干。”
“哈哈哈!怀安,听到没有,不过十成,灵池已……什么!?灵池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