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条龙送葬
贾珑挨了一顿骂，毫无意外地被王父赶出来，好在后者身子骨还算硬朗，否则一口气没提上来，喜事变丧事…
世伯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凤姐姐，让她的头饰越戴越多，结局绝对不会是一张草席裹身。
贾珑如是想着，将婚书贴在胸口上。
门口等候的仆役们围了上来。
“二爷，事情成啦？”
“嗯嗯，成了。”
“那咱们回府么？”
“不急，难得回趟金陵，逛逛去。”贾珑心情大好，准备买点礼物回去。
大嫂一份、尤氏姐妹两份、三春三份。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珠大嫂…
贾环、贾琮、贾兰。
府里的贾理一家和周老，没能一起过来的佩凤、偕鸾。
王熙凤、秦可卿…
喔，还有个林黛玉。
既然要买这么多，那至尊、忠顺王、戴权的也一并买了吧。
脑海里划过这么多张人脸，贾珑就感觉荷包一紧，但忽然又想起还有两万两银票打底，顿时背脊一挺，领着仆役们闲逛起来。
雪后的金陵银装素裹，古韵建筑被皑皑白雪妆点，车辆行驶其中，行人行走其间，仿佛在画中漫游。
正所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金陵既有帝王之都的风度，又有江南水乡的婉约。
…
不过逛了一个多时辰，随行的马车快要装不下了。
贾珑正准备打道回府，一名仆役陡然惊呼：“二爷，您看！”
贾珑闻声，顺着仆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街道对面，一个邋遢的男人领着一个形色怯弱的小姑娘，正和对面店家用手比划着，似在讨价还价。
不多时，那店家冷脸挥手驱赶，邋遢男人一阵骂骂咧咧，欲牵着小姑娘离去。
而小姑娘转身的一霎间，贾珑一眼瞧见她眉尖的胭脂记。
这不巧了么？
贾珑径直走了过去，挡在邋遢男人面前。
邋遢男人见有人挡路，张口便骂：“瞎了眼不成？道路那么宽，非堵着爷爷面前？趁爷爷还没发火，麻溜滚蛋！”
“好胆！”
此言一出，八名仆役顿时火冒三丈。
他们一拥而上，把邋遢男人围了起来，一个个怒目而视。
自从贾珑当家后，他们这些仆役日子好过多了。
宁国府不仅伙食好，上上下下也都变得规规矩矩的，再无人敢克扣月例，时不时还有赏钱领。
且男仆们偶尔跟着贾珑练习基础棍术，一个个都变自信了。
“二爷，如何料理这嘴臭的？”
“确实嘴臭，拽进巷子里狠狠打一顿，再问问这小姑娘从哪拐来的。”
贾珑话音刚落，八名仆役当即拽着邋遢男人进了旁边小巷。
“别别别！各位有话好好说。是我嘴臭，我认错、我道歉还不行吗……”邋遢男人见这些人凶神恶煞，顿时慌了神。
方才骂人时，他也不知对方有这么多人啊，骂人完全是本能反应，这下肠子都悔青了。
“辱骂了二爷，道个歉就完事了吗？”
“别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不一会儿，巷子里传出男人的惨叫。
“你叫什么名字？”贾珑刚走到小姑娘近前，后者下意识就抱着脑袋蹲下，整个人缩成一团，闭着眼，瑟瑟发抖。
贾珑立时顿足，同样蹲下身子，温声道：“放心，我不打你…”
小姑娘无动于衷，像极了把脑袋缩进壳里的乌龟。
贾珑瞳孔颤动。
她抱头蹲下的动作完全是本能行为，防护自己重要部位。
究竟挨了多少打，才会有这样的本能…
贾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见她衣着单薄，于是褪下斗篷披在她身上。
良久。
小姑娘感受到了温暖，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感觉到疼痛，于是悠悠抬起了头。
贾珑愣住。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眸？
她的眼睛竟然毫无波动，犹如一汪死水。
贾珑努力平复被刺痛的心，温声说道：“你跟我走，我不会打你。”
小姑娘糯声说：“爹说我值二百两。”
贾珑握紧拳头，回以一个难看的笑容：“我觉得你是无价的，金钱不能用来衡量你。还有，他不是你爹。”
小姑娘一脸茫然。
此时，仆役们从小巷里出来。
“二爷，人是拐来的。至于是从哪拐的，他也不清楚。”
另一人补充道：“人是他大哥七年前拐回来的，不过他大哥上个月喝醉酒，落入河里淹死了，之后他自称是小姑娘亲爹，特地来接她回家。”
贾珑道：“那家伙身上有她身契吗？”
仆役们一听，立马折返巷子，在奄奄一息的邋遢男人身上翻找。
“找着了。”
一名仆役将找到的身契交给贾珑，随后低声询问：“二爷，人怎么处理？”
贾珑问小姑娘：“那家伙打过你吗？”
小姑娘不明其意，轻轻点了点头。
贾珑回头看了那仆役一眼，眼神发寒。
仆役心里神会，叫上两名同伴，再次折返进了巷子。
贾珑第一次草菅人命，情绪有些不太好，但依然努力扬起脸上笑容，向小姑娘伸出手，“我以后叫你香菱好不好？”
小姑娘疑惑：“你买了我？”
贾珑不语，牵起小姑娘的手，不理会后者挣扎，对仆役们说道：“以二百两的规格，为他送葬。”
听到这话，香菱没有再挣扎了。
“是。”
说罢，贾珑先将香菱扶上马车，旋即入内，在马车内等候仆役们办事。
仆役们分头行动，买来麻布裹尸，又找来专办民间殡葬服务的店铺，选定棺材、墓碑、下葬地点等等。
花足了二百两银子，不多花一文，也绝不少花一文，一条龙送葬。
待一应事了，马车调头。
这时，突然出现两名豪奴装扮的男子拦住去路。
“何人拦路？”
贾珑没作声，反倒是仆役们情绪有些暴躁，大声呵斥。
“把马车里那名小婢叫出来，我们爷要瞧瞧那小婢。”一名豪奴大摇大摆地上前说道。
仆役们面面相觑。
他们跟着贾珑在神京出行，从未遇见这等情况，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还用我重复一遍？你们耳朵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