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老太太才是定海神针
除了晟王，贾赦实在想不出太上皇还有何人选。
当年太子之死，太上皇迫不得已贬了晟王，心不甘情不愿。
大隋痛失国本，群臣愤慨，太上皇自知理亏，也没有魄力强行护佑晟王。
不然莫说贾家不答应，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
只是…
时隔这么多年，人心都变了。
当今至尊太过霸烈，擅以力量消灭质疑，奉行顺者昌，逆者亡，满朝文武都不适应如此高压，和面对一位强势的至尊。
另一点，至尊启用寒门，更是让一众勋贵离心离德，渐渐起了异心。
一念至此，贾赦谓然而叹。
如今他也不知贾珑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贾族究竟是会走向末路，亦或是再鼎盛几代。
贾珑疑惑：“赦叔，谁是晟王？”
陈年往事，他不清楚，也不太感兴趣，但对手是谁，总该了解一番。
“嗯…”贾赦当即说出昔年太子与晟王旧事。
贾珑点头，道：“所以，晟王就是太上皇的人选喽？”
贾赦叹道：“定是如此。”
难怪柳芳那几个贱人突然间这般热情，原以为是好心带他赚钱，没曾想是拉荣国府下水。
原来这一切，都是太上皇那老家伙在背后搞鬼，还偷偷把晟王弄回来了。
贾赦气得牙痒痒。
要说他一生最恨的人，第一当属太上皇，第二便是这个晟王。
当年若非太上皇支持晟王搅局，太子的地位又有谁能撼动？
贾珑再问：“赦叔，你说晟王若是即位，会否听从太上皇的话，留至尊性命？”
“绝不会！”
贾赦果断摇头：“晟王擅于伪装，精于算计，外表良善，实则心性狠辣，在太上皇面前是一个样儿，旁人面前又是一个样儿。他若即位，绝不会留下隐患。”
贾珑点头，道：“明日我跟随至尊一同出发，去铁网山。”
贾赦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理国府、齐国府、治国府已经可以确定，站到了晟王一头，前些日子我又看见侯孝康和柳芳等人一起出行，想必修国府也是如此。”
“北静王府态度不明，想想，大抵是不会参合进来。东平王、南安王、西宁王于神京没有半分力量，即便想参合，也鞭长莫及。”
“至于镇国府、缮国府。其中镇国府牛继宗是太上皇的人，唯有缮国府……”
贾珑微微蹙眉。
缮国府石光珠？
他对此人知之甚少。
贾母补充道：“缮国府前些日子已经来人暗示过了，愿意风雨同舟。”
贾珑闻言十分惊讶。
石光珠竟与柳芳等人分道扬镳了，且有这般魄力十足，押注至尊一方。
嗯，是个人物。
贾珑倒也不怕石光珠玩无间道，因为本身就没指望过。
此次大隋至尊父子争斗，主次要分清。
至尊是主，他们这些人为次，只能打打辅助，而至尊麾下一系才是主力军。
贾赦又道：“就在你回来前几日，王子腾已经上任京营节度使，走的是太上皇的门路。”
贾珑琢磨半响，问道：“赦叔、老太太，京营我们还能说上话？”
贾母淡淡一笑，道：“京营最初，便是我贾家一手打造的劲旅，只是时过境迁，人员多有变动。不过这里可以明确告诉你一点，王子腾想指挥京营，怕是不能够了。”
贾珑闻言眼睛一亮，心里直呼老太太够劲。
只要京营巍然不动，一切都好说。
毕竟那可是十五万兵马，若受太上皇驱遣，至尊即便有再多部署，也会吃个大亏。
贾珑不禁叹道：“老太太才是我贾族的定海神针。”
贾母闻言，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是很用力地抓住贾珑的手，用很严肃的语气说：
“珑哥儿，无论如何，我贾家都不能败，绝对不能败。否则我无颜下去面见祖宗。”
她所面临的压力有多大，谁也无法体会。
大儿子颓丧，小儿子庸碌，其余一众小辈俱都年幼，年过七旬的她，身边几乎无人可依。
当府里需要做出一些重要决策时，却要问她这个一只脚已踏进棺材里的老太太才行。
她是超品诰命，地位尊崇，贾族族人也敬着她，可她终归不过是个内宅老妇罢了。
她本无心问世事，奈何世事来问她？
贾珑轻轻拍打贾母手背，郑重道：“老太太安心。我答应您，贾家绝不会在我们这一代人败落。待老太太百年之后，定能昂首挺胸告诉祖宗们，贾家之鼎盛一如当年。”
贾母眼里泛着泪花，道：“珑哥儿，你是个能为的，有你这句话，我这个老太婆也能安心了。”
贾珑安抚了老太太，又向贾赦道：“赦叔，可否替小侄走一趟缮国府？”
贾赦犹豫了片刻，才缓缓点头。
说实话，他不太想动弹，有这力气，还不如施展在新买的小妾身上，可方才又听见母亲如此揪心之言，这会儿不想动，也得动一动了。
贾珑凑到贾赦耳边低声说着。
贾赦抚了抚须，颔首道：“行，这事交给我。”
“就劳烦赦叔了。”
“我这就去。”贾赦也不拖沓，遂起身离去。
贾珑拍拍贾母的手背：“老太太，我明日要随至尊出发，得准备准备，就先告辞了。”
贾母用手帕轻轻擦拭眼眶，说道：“你去吧。”
“老太太放心，这天，塌不下来。”
…
鸳鸯、琥珀等丫鬟还在堂外候着。
贾珑对鸳鸯道：“把府里的太太、奶奶、姑娘都喊来，陪一陪老太太，莫要让她胡思乱想。”
“二爷放心，老太太交给我们哄。”鸳鸯螓首轻点，转而柔声道：“二爷，你是做大事的人，也请万事谨慎。鸳鸯无能，只能在这里向二爷祝愿一声：武运昌隆！”
“好…！”
贾珑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深深看了鸳鸯一眼，旋即转身，意气风发大步离去。
鸳鸯眼睛定定凝视贾珑背影。明眸含春，桃腮泛红。
琥珀伸手在她鸳鸯眼前晃了晃，大声呼道：“鸳鸯姐姐！鸳鸯姐姐！你要飞哪去？你快回来呀！”
鸳鸯啐道：“死蹄子！你作什么死！”
琥珀桀桀怪笑：“哟，被我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