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纳兰润
听着门外那鬼鬼祟祟的脚步凑近,单良大概猜到对方不是不良人,而是和自己同样来仵作房有什么事的人。
单良好奇怎么不是汤泽或者其他用完餐的不良人,那汤泽在缓过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仵作房?
单良好奇那家伙是真的痴呆到忘了自己问他什么问题,还是被自己摔了下不敢再来触霉头。
而随着这鬼鬼祟祟的身影探进来,单良眉头一挑。
这脚步与一般的男子相比更为轻一些,虽然完全没办法比拟任儒这种腿脚功夫尤其出彩的,不过似乎略微有些功夫在身上。
而虽然白布盖着看不见,不过单良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女的。
这也是多亏了《焚天令》的效果,他的五感敏锐之后就连任儒这种程度的轻功都能听出来,要听出来人的性别也是轻松。
只不过对方胸前似乎没什么份量,完全没有纯邪或是逍遥虞那样晃晃悠悠的重量感,没有衣料晃荡之下摩挲的声音。
虽然说用纯邪的传教宝来做这种事情有点罪过,不过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单良本以为不是汤泽或是其他不良人,也会是元仲派人来仵作房再检查一遍尸体什么的,甚至可能是邪教的爪牙伸到这里来。
不过单良听那来人进入仵作房后,似乎第一次进入这种阴森的地方,第一次见到这血淋淋的景象,发出了相当不适的声音。
别说是邪教中人了,单良估计甚至这是一位没怎么在外历练过,没见过世面的萌新武师。
毕竟哪个武师在外手上没几条人命,别说见血了,杀人也不过眨眼的事情。
虽然说仵作房这种验尸解剖的地方,血腥更严重还带着些许即使是良好通风都无法散去的腐臭,对于大部分武师而言确实也难以接受……
不过这位来客显然更加生涩,一般武师即使无法忍受仵作房的腐臭,也就是皱皱眉,单良却甚至听见她隐隐有些犯恶心。
单良听着这位姑娘的脚步靠近,随即这位目的不明的来客似乎是强忍着恶心的样子,四处探探,感觉充满了好奇的样子摆弄着周围的器具。
明明犯着恶心,却还要如此顽皮地摆弄这些解剖用的器具?
单良估计来人是一位尤其调皮的姑娘,是谁家的调皮捣蛋丫头?甚至可能是什么权贵人家的大小姐跑出来解闷,才会连仵作房都感觉好玩?
但要说顽皮,即使是再跳脱也不至于摆弄那些晦气的器具吧。
用野性的小野猫来形容似乎都不足够。
不对,或许这位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工具是用来做什么的,甚至都不确定这里就是仵作房,才会那么好奇的样子。
单良好奇如果现在自己蹦起来,一一告诉这位姑娘她摆弄的那些器具都是用来解剖死人的,她会作何反应?
保留着这么清澈的愚蠢的萌新,吓唬一下应该会哭很久吧?
这时,那位来客脚步凑近停尸床,来到单良身旁停下了脚步。
此刻单良和任儒的尸体都蒙着白布,这位姑娘会选择哪一张白布撩起来?
单良感觉以这姑娘在仵作房来调皮的跳脱,掀开白布看看也并非不可能。
果不其然,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白布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捏起。
………………
纳兰润今日没有遵从女帝姬恋的吩咐,陪着她去练武。因为纳兰润虽然喜好武功,不过姬恋从来都不允许她在外与人切磋。
纳兰润觉得在宫里切磋可没意思了,跟那些不良人打,那些家伙都故意让着,从来不会出真力。
纳兰润作为鼎鼎有名的世家纳兰的千金,对这些人情世故都看厌烦了,最是腻歪这些家伙的客套和吹捧,一个个说起话来都跟放屁一样,说瞎话不打草稿嘴皮一张一闭就放屁。
纳兰润知道她的实力明明就不过尔尔,虽然看上去似乎有虎骨境,不过三脚猫功夫恐怕连龙象境都未必能打赢。
她的天赋似乎相当有限,但纳兰润不愿意承认这点,她又不愿意在那些不良人身上寻找虚假的胜利。
而跟姬恋打?虽然说纳兰润与姬恋似是姐妹,不过她这一身武功都是跟着姬恋学习的,可以说是姬恋的半个徒弟,徒弟怎么跟师父打?
纳兰润跟姬恋打从来就不可能赢,怎么都是被蹂躏。
毕竟姬恋怎么说也是当今凭武登基的女帝,一身通神武艺别说是让一只手,就算是两只手脚全部捆起来,纳兰润估计她也是打不过的。
至于那位不良人的领头……提起跟连心切磋的事情,纳兰润就感觉屁股上还疼疼的。
相比起喜欢搞那些人情世故的不良人,那些家伙从来不会用全力,甚至有的演技浮夸一碰就躺下。
而姬恋虽然她完全都打不过,不过姬恋相当宠着她,从来也不会伤到。
可那位连心就不同了,有劲人家是真用啊。
纳兰润至今记得她大言不惭要挑战连心的那个下午,她被连心用刀鞘敲得跟陀螺一样,屁股被抽的开花。
在宫里完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手,只能跟着姬恋乖乖苦练基础,这可苦了调皮贪玩的纳兰润。
她就想在外面找点实力相当的对手,不至于太强也不会太弱,能让她切磋得大汗淋漓感到畅快就好。
虽然说她这三脚猫功夫估计只能找龙象境武师,而一般人谁都知道她的世家女身份,谁都不可能跟她动真格。
真要碰上跟她动真格的人,那估计就只能是劫匪或者邪教弟子,所以姬恋才不允许她在外面自己晃悠去找什么对手……
不过纳兰润躁动的心怎么藏得住,她今日特地换上了宫女的服装,偷偷溜出来宫外面。
纳兰润感觉自己的伪装还挺不错的,至少姬恋和连心至今仍然没有抓她回去宫里。
而出了宫外纳兰润就好似金丝雀出了鸟笼,在外面就忍不住逛街。不过纳兰润还是终于在黄昏时分见到了一位感兴趣的人——
单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