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书的能力与小孩涂鸦

“乖书，你得把肚子里的那本标准咒语吐出来——你没有用来消化它的胃液。”

布莱恩捧着膨胀到他需要用两只手合力托举的书，面色凝重地说，

“我猜你现在不太舒服，以至于没法变回原来的大小了，对不对？”

书的大嘴里伸出一根刷子，在空中艰难地对布莱恩比了个叉。

书显然是在嘴硬——它画叉的速度慢极了，想要维持现在的状态对它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布莱恩只好把书立起来，让自己变得更严肃一些，认真地说：

“书，你吃下去的那本《标准咒语，初级》是图书馆的财产，而我是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如果这份财产刚到我手里十分钟就失踪的话，那我还怎么好意思去要求学生们遵守规矩？”

书一动不动装作自己听不见，布莱恩就用严厉的眼神继续盯着书的大嘴。

大概过了十秒钟，书终于服软了，它摇晃着身体，费力地让自己向后弯曲了三十多度，反复几次，才把那本不幸的《标准咒语，初级》从嘴里吐了出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书让自己迅速恢复了原先的大小。

布莱恩对虎口逃生的《标准咒语，初级》稍作检查，发现整本书完好无损——他因此确信书没有消化能力，但或许它是有个用来装东西的隐藏空间的。

可具体在哪，他还不得而知。

布莱恩对标准咒语点了点头，对自己没辜负图书管理员这个岗位感到庆幸，但又感到有点可惜。

在他意识到书有很高的智慧并经常性的拥有一张嘴之后，他就产生了试着给书喂点墨水、文青句子手抄纸之类的东西的念头。

但现在看来，书肚子里装了东西之后就会感到很难受，这意味着他体验不到喂食的乐趣了。

“哗啦！”

正当布莱恩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书很响亮的把自己翻开了。

布莱恩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他发现书居然直接越过了扉页，把他一直很好奇的，未曾揭露过的内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噢，你真是善解人意，我还没来得及用毛刷给你做按摩呢。”布莱恩感动地说。

他捧起书，入眼的是大量规整的文字和图片——他皱起了眉毛，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书里的内容确实和魔法相关，并且图文并茂，但为什么这些内容……他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他一把抓起身边的《标准咒语，初级》，打开迅速翻了几页——很好，他确定了——

此刻正摆在他面前的两本书里记载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唯二的区别是，其中一本书更厚更大，并且书里所有的印刷文字都闪烁着淡淡的萤火光。

好吧，这和他原先期待看到的东西不太一样，但书确实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

“你有复制别的书籍里记载内容的能力？”布莱恩敲敲书的书脊。

书骄傲的用刷子在空中画了个对勾。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看你，不去看别的书？”

书再次画了个对勾。

布莱恩哑然失笑，他的书是一本爱吃醋的书，但他又怎么忍心责怪呢？

“好吧，亲爱的，我理解，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那我就只读你一本书——但其实，我对你的书页里原先记载的那些内容更感兴趣——比如……冒着绿光的那一页？”

书似乎对布莱恩称呼自己为亲爱的非常高兴，它的书页开始迅速向后翻动，直到《标准咒语，初级》的内容全部结束时，一张画着各种古怪符号的书页显露在布莱恩眼前。

布莱恩盯着那页疑似画满小孩涂鸦的书页沉默半晌，不确定地问：“这就是我说的那一页？”

他得到了书的第三个对勾。

得到肯定的布莱恩陷入了沉默——无他，只因为他完全看不懂这些古怪的符号，更别说理解符号背后的含义了——如果按他所想，这张书页上大概画着这样一些东西——

一个头的蝌蚪、三个头的蝌蚪、向上扬的八字胡、长得和蜘蛛有点像的五条腿的壶，等等等等……他只对一种长着独角的马的图案在现实里找到了对应的生物——那大概是神圣的独角兽。

布莱恩看了眼房间的门——外面就是霍格沃茨传承千年的图书馆——这样一所伟大的图书馆里会不会有记载这类文字的书籍呢？

接着他突然一拍脑袋，对自己局限的思维进行了批评——布莱恩，你到底在想什么？这里可是霍格沃茨，不列颠唯一一所魔法学校，你可以求助的对象太多了，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布莱恩当机立断，打算先找平斯夫人求助。

“你愿意跟我出趟门吗？”他问书。

书乖巧地飞到了他的怀里，途中还暗戳戳地把那本《标准咒语，初级》撞翻倒地，布莱恩只好把标准咒语扶起来，放回了平斯夫人给他的大箱子里。

他已经预见了箱子里的书本们在未来的命运——被它这本爱吃醋的书一口吞下肚子再无情的吐出来——好在这些书都没有自我意识，否则那该多可怜……

布莱恩带着书走到了工作台，平斯夫人手头的羽毛笔立刻停止了动作，她眼睛放光，抢先说道：

“噢，真是本好书，好久没看到这么完美的古典书籍装帧了——我看得出来它非常喜欢你，别辜负它，布莱恩——对了，我很高兴你们这么快就和好了。”

得到赞美的书欢快地飞了起来，绕着平斯夫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布莱恩手中，体贴地把自己翻到了有涂鸦那一页——布莱恩暗自决定以后多夸夸书。

“谢谢，女士——我是带着新的疑问来的，或许你认识这上面的符号？”布莱恩把书放平在桌面上，指着三个头的蝌蚪问。

平斯夫人抬起了眉毛，欲言又止，仔细端详了一阵书页之后，说：“很遗憾，我努力过了，但我还是只看见了一张空白的书页。”

“啊……抱歉，我把这事给忘了……”布莱恩一拍脑袋，他忘了所有闪着萤火光的文字和图案目前只有他自己能看见，“能借用一下纸和笔吗？”

“当然，不必客气。”

布莱恩便当着平斯夫人的面开始临摹那张书页上的内容——不幸的是，他在美术这一领域向来没什么天赋，这导致他画出来的图案歪歪扭扭，连小孩涂鸦都比不过——好在平斯夫人博学多识。

当他画了几个四不像出来之后，平斯夫人憋着笑给出了答案。

“古代如尼文。”她喘了口气说，“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知道这种文字，熟悉可完全谈不上，毕业之后我深耕的领域偏向现代魔法——但霍格沃茨正巧有一位古代如尼文的专家。”

“那么，我能在哪里找到这位专家呢？”布莱恩的脸微微发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脸红了没。

上帝是公平的，他能完美的掌握鼓棒，却对画笔无可奈何——他现在非常期待魔咒学的课本里有一种能把看见的东西直接印刻在纸张上的魔法，如果没有，那他就努力自己研究一个出来。

平斯夫人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捂着嘴让自己尽量别显得太失礼：

“哈……咳……两个小时后，教职工休息室——你能在那里找到不断往自己嘴巴里塞曲奇饼干的巴布林教授——世界上再没有几个人比她更了解古代如尼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