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8：合法公民享有的权利

霍格莫德村是一座由小屋和商铺组成的祥和村庄，往常的十一月份，冰雪已经和这里的屋檐密不可分了，可今年是个例外，冷空气比往年来得要晚——万圣节的相关装饰物在商店橱窗里略显突兀。

但杰克认为这是件好事——如此一来，他‘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的计划完成的可能性会提高许多，毕竟在覆盖上一层落雪的禁林里，独角兽的身影会远比现在更难寻找。

他只希望那群胆大包天的盗猎者会在今天给他带来好消息，以便他能给那位来之不易的金主一个好的交待——虽然那位金主给他的感觉有些古怪，口音很陌生，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他钱包里的金加隆可是实实在在的，这就足够了。

心怀希望的杰克呼出一口白雾，戴上粗布制成的面罩，推开猪头酒吧的大门——他曾经在这里因为打架斗殴被这里的店主轰出去过，如果不遮掩好自己的身份，那认出他身份的店主会立刻再把他赶出去——如果这回的生意顺利，他就再也不必来这个汗味冲天的酒吧里，面对那个臭脸老头了。

万幸，那个臭老头今天不在，杰克压着嗓子问前台的服务生要了两杯精酿啤酒，在约定的位置如愿见到了和他碰头的巫师——他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如何，因为这家伙也戴着面罩，据说是个小有名气的通缉犯，不隐藏身份压根没法露面。

“怎么样？”杰克坐下，把啤酒推到对桌的面前，小声说，“你们昨晚的动静可不小，听说马人们差点儿都追出林子了，魔法部很快就会来的。”

“小子，别惺惺作态了——你的情报有问题，那林子里根本就没有独角兽！”

这个恼怒、凶狠的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杰克一个激灵，挺直了身子，他感觉有一根魔杖的尖端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背，而他对桌的巫师则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啤酒，语气阴沉地说：

“谁能给我个解释呢？知道吗？昨晚我们把禁林翻了个遍，却连独角兽的影子都没看见，有两个手脚不利索的兄弟差点被蜘蛛抓去当晚餐，而那群该死的马人则绑走了我们团队里的魔药师……噢，杰克……也许你可以给我个解释……”

“我……我我我……可以解释！我绝没有骗你们！这对我什么好处？”

杰克激动地摇了摇手，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这显得他的声音像是只哑鸭子在叫，

“你们知道海格吧？那个酒量很好的混血巨人，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他是个老实人，嘴里没有谎话，禁林里有一群独角兽的情报是他有一回喝醉了透露出来的——不会有错！”

黑巫师沉默一阵，冷哼一声，把啤酒一饮而尽：

“……你得感谢我的理智，杰克……希望你说的是真的，知道吗？要不是你的名声还行，我可不会和你多废话——在今天早上，你就会被我们拉去喂蜘蛛了。

“今晚，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禁林，如果再没找到独角兽的影子……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做……给你五分钟，喝完这杯啤酒，出门回你的小家……噢，那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哈……总之，我的人在门口等你——别想着逃跑。”

黑巫师冷哼一声，起身离去，杰克发现抵着自己后背的魔杖被收回去了。

但他还是僵在原地，心如死灰——

他的父母在第一次巫师战争里不幸去世，而他是个哑炮，从小没读过书，也不愿意和麻瓜生活在一起，为了谋生，只能靠着还算机灵的脑子留在巫师界做了许多年的中间商，也一直坚持不和黑巫师打交道，可谁想到只是一次利欲熏心，他就失去了数十年来积攒的一切。

都说对神圣的独角兽下手不会有好下场——杰克以前不信，但他现在信了，蜘蛛吃他肠子的时候，一定会发现他的肠子是青色的！

杰克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啤酒，不愿意伸手去拿，似乎啤酒被喝完，他的生命也将走到头似的——直到一个同样把自己隐藏在袍子和面罩下的家伙坐在了他的对桌。

杰克心里一阵窝火，却也不好发作，牙齿打颤地说：“不是说五分钟吗？行行好……我不会跑的……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你们总得给我点时间……”

把整场对话收入耳中的布莱恩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盗猎团伙的人，摇了摇头，说：“……冷静点，伙计，不管你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我这有个东西会让你高兴起来的。”

他把隐藏在袍子下的物件露出一角——这是一件奢侈到令巫师怀疑自己的眼睛，由独角兽珍贵的尾毛织成的小型毯子——他从海格那里借过来的，而海格的屋子里还有好几条这样的针织品。

杰克的眼睛亮了，他燃尽的眼眶里又冒出了火焰，敏锐地嗅出了这条毯子的新鲜程度，多么新鲜的独角兽毛发——离开独角兽的时间绝不超过一个月，这意味着……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而你知道我手里的东西代表着什么。”布莱恩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说，“我会替你解决那群黑巫师，而你……只需要帮我联系你背后的金主——抽成不变。”

杰克立刻就想要答应下来，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犹豫着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打听到我需要独角兽血液的……但我和你绝对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凭什么信任你？”

布莱恩看着杰克这副反应，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事情比他想的还要顺利——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杰克做交易，只是想通过独角兽尾羽毛毯确认一下杰克的身份罢了——现在，他要抓住机会摊牌了。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布莱恩反问道，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今天不可能找到禁林里的独角兽，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说法——你大可以选择不信，顺便把自己的命交给那群亡命徒。”

杰克犹豫再三，咬牙答应下来：“我该怎么做？”

“你，跟着盗猎团伙的人回家，告诉我你家在哪。”

布莱恩理所当然地说，

“我，去找魔法部的人帮忙。”

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办——这又不是小说故事，他可没傻到会以一个新晋巫师界居民的身份去挑战一群法杖见过血的恶徒——他从哪个角度看都属于积极缴税的合法公民，享有向官方求助的权利。

“什么？魔法部？”杰克难以置信地说，“那我岂不是也会被捕？你知不知道我提供给他们消息的举动算是协助违法行为？你……你也一样，杀害独角兽这个罪名可不轻！”

“我什么时候杀害过独角兽了？这条毯子是我朋友借我的，合法合规。”

布莱恩摇摇头，说，

“人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朋友——去阿兹卡班待几个月总比丢掉命好，你是初犯，关你的那片牢房不会有摄魂怪路过的。”

他把桌上的啤酒递给杰克，体贴地说：

“时间不多了，朋友，反正魔法部的人我是找定了——你当然可以选择把魔法部即将展开追捕行动的信息告诉那群盗猎犯，然后逃跑，看看他们对你是什么反应——或者……

“现在告诉我，你背后的金主是谁。我会和魔法部的人说明，你是被迫加入盗猎行动的无辜巫师——当然，提供消息这一点我可不会替你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