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问题青年与古怪老头
青年这才发现原来没有人的藤椅上坐了一具干枯的……老人。
“不用这么诧异的看着我，我离死还早着。”老人将身子藏在宽大的黑袍中，晨光熹微，只能看到下半张干瘦的脸。
“你刚刚可是去了个很不得了的地方，年轻人。”老人的声音难听又没有情绪，青年感觉和他对话会非常折磨。
“是吗……”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不过我更好奇，你明明没有被接受的资格，却有被接受的灵魂，你到底是谁？”
“我？我……我不知道，我昨天才醒过来，这之前的事情，包括我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青年回答道。
木屋开始陷入死寂，老人靠在藤椅上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青年傻呆呆地站着不知说些什么。
时光仿佛过了很久，终于，老人叹息道：“好吧，我不问你了。”
“你应该想的到，是我将你从外边的石洞里捡回来的。”青年点点头，“感谢您老人家。”
“呵，我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善心。”老人没有感情的冷嘲一句。
“那，那您为什么要救我。”青年眨眨眼睛。
“没有为什么，顺手就救了。”老人说完就闭嘴了，青年想听听他接下来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等到，又是一阵死寂。
“所以老人家我能离开了吗？”青年硬着头皮问他，这个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头真是相当古怪，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青年疑心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怎么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这么令人头大。
“别急，小伙子，你看看我那个箱子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老人淡淡的说道。青年转过身走到墙边，打开了那个腐朽的大木箱，木箱里有一些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器物，拨开那些稀奇古怪又看起来没什么价值的小玩意，青年翻出了三个物件。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触摸到这些东西的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无法理解的情绪，但这些情绪又好像根本不是他的，目光再无法从这三个东西上挪开。
“嗯，年轻人，你挺让我意外的，我藏在这堆垃圾里还剩下的宝贝被你全找到了，来，拿过来给我看看。”老人的语调似乎第一次有了起伏。
青年小心地拿着物件，将它们一件件递给老人查看，那分别是一把带鞘的黝黑匕首，一盏提灯，一张干净的羊皮卷轴。
老人用他那干枯的手摩挲着这些东西，问青年：“小伙子，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吗？”
青年摇摇头：“我没见过。”
“呵呵，”老人笑了笑，“没见过好啊，如果我告诉你，这三样东西每一个放到外面都足以震惊世界，你信不信。”
“……我信。”
“你这可不像信了啊。”
“那个，老人家，如果这些东西真有那么贵重，你又怎么会给我，我只是失忆，不是傻了。”青年无言以对。
“你不想要？”老人问道。
“您好歹给我介绍一下这三件宝贝都是啥吧。”
“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的。”老人说完还发出叹息声。
青年只觉得头又要开始痛了，“所以老人家，如果你想给我就挑一个吧，不想给我就先走了。”
“年轻人这么着急干什么，算了，手给我。”老人伸出他那干枯的手，青年犹豫了一下便握了上去。
“嗯，嗯？”老人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青年不明所以，半晌老人松开手，微微抬头。
青年这才看见老人的整张脸，当对上那双眼睛时，一瞬间如遭雷击，空洞无物，毫无光泽，如同映照死地，那明明是双人类的眼睛，却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凝视。
青年感觉呼吸在一瞬间断了，好在老人收回了视线：“年轻人，你是凭感觉拿出这三件东西的吗？”
“算是吧。”
“奇怪，你的感觉如此敏锐，按理来说必然和这些东西契合，为什么它们都拒绝了你。”老人眉头紧皱，青年问道：“它们，还挑人的么？”
“当然，它们可不是一般的挑剔，说是得命中注定也差不多。”
“哦，所以它们命里没有我呗。”青年摆摆手。
“也不对，这太奇怪了，它们对你表现出非常的亲近，但是不愿和你绑定，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怪事。”老人陷入了沉思，青年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既然它们不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先走了。”青年说道。
“等会儿。”老人说道，然后站起身来，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腰包，他先是分别用盒子装了提灯与卷轴，然后别上匕首，将东西递给青年。
“你拿走吧。”
青年感到诧异，想说什么，但看着老人空荡荡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接过背包，转身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已经坐回藤椅上，依旧在沉思着，青年忽然开口道：“能不能给我起个名字。”
“……为什么？”
“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有个名字好受些吧。”
“……那就叫罗文吧，这是你那把匕首最初主人的名字。”
“罗文……那我如何称呼您，前辈。”
“……班宾。”
“感谢您，班宾前辈！”刚刚拥有了名字的青年罗文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小木屋里，班宾沉默的坐着，宛如一具真正的尸体，“老伙计们，可别怪我违背约定啊，世界，根本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
十几天后，里奇马库斯首都，维尔索斯提亚。
看着头上的飞空艇高悬的帝国国徽，克劳伦不禁感叹里奇马库斯不愧是矿山上的国家，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建筑，富丽堂皇的设施。
“难怪嚣张的盖伊人也不敢得罪里奇马库斯的矿商，这里所拥有的矿物资源真是别的国家难以想象的。”
克劳伦边走边逛，在这里最让他感到新奇的就是里奇马库斯真如传闻中说的，人与兽同行。
作为大陆东方的最大帝国，在高原与山区上的里奇马库斯其实并不是人类执政，而是人类和几个强大的兽族联合执政，毕竟在远古人类还未进入这片地区之前，这里可是生活着成百上千的兽族部落。
走在大街上的克劳伦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二十五岁的他不仅有着年轻健硕的身体，也有一张轮廓分明，成熟稳重的脸，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由自主散发出的魄力，加上那两把看着就十分危险的双剑，不得不令人印象深刻。
里奇马库斯的大街上不禁止佩戴武器，这一点克劳伦也很喜欢，只是当他走进酒馆看到价目表上的数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至于他为什么要来酒馆，那当然不是来喝酒的，而是获取有用的信息。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克劳伦打算先打听打听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自己安顿下来。作为首都，维尔索斯提亚每天都人满为患，酒馆里不仅坐着当地的居民，还有很多外地人。
克劳伦心想，从今以后他就自由了，没有王室的诡谲气氛，也没有老东西的束缚，但也有种淡淡的迷茫袭来，魔法协会他不喜欢，佣兵公会暂时也不想去，他也没打算要在当地生活，犯不着跟里奇的王公贵族们结交，这种感觉就像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一般。
不如就这样四处流浪，克劳伦正想着，忽然被周围的嘈杂声吸引，酒馆的众人都昂着头朝窗户外观望，不少人酒杯放下直接跑了出去，克劳伦好奇也跟着来到了外面。
在克劳伦闻声抬头仰望的瞬间，一幅壮观的景象映入眼帘：天空中，一艘艘飞空军舰如同巨鲸般缓缓游弋，它们的影子在下方的都市建筑上投下一片片移动的阴影。
飞空军舰的船体由坚固的合金打造，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魔法能量护盾，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舰船的两侧，巨大的魔法阵图腾在金属甲板上熠熠生辉，它们吸收着周围的魔法能量，将其转化为推动舰船前进的动力。在阵图的中心，魔法师们正专注地操控着复杂的魔法符文，确保舰船的平稳飞行。
飞空军舰的顶部，高耸的桅杆上挂满了五彩斑斓的信号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些小型的飞行机器正围绕着舰船盘旋。
随着飞空军舰编队逐渐远去，它们在天空中留下的尾迹如同一条条彩带，缓缓消散在蓝天之中。克劳伦站在酒馆的门口，心中升起无数念头。
“刚刚那个，可能就是里奇帝国的王牌空军部队，确实震撼，看来里奇人的魔导科技发展的也很快。”克劳伦暗自咂舌。艾琳斯坦是公认的魔导帝国，魔导科技的发源地，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别的国家的魔导技术也不是在原地踏步着。
克劳伦看了看自己的手，或许再过几十年，像自己这样的武夫就可能不是战场上的主力了，除非，成为强者，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克劳伦看着遥远的天际，那无法捉摸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老家伙总是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他对未来怎么如此看重，算了，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骑士可以想明白的。
烦恼啊，谁都有，想不明白就甭想了，过去的总会过去，该来的总会来。
“那些军舰飞往的方向是……北方。看样子可不是军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