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启程

所以，在他等待帆船启程的这一周里，伦道夫与船长谈论了不少关于恩格拉尼克山脉的事情。

在这家港口小酒馆的昏黄灯光下，船长马洛，这位穿着丝绸外袍、头发灰白的老水手，他的外表就和他的故事一样引人入胜。

他的外袍虽然因岁月和风浪的洗礼而略显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其曾经的华贵。

那细腻的纹理和精致的图案透露出他年轻时的冒险经历和之前不凡地位。

林初推测他或许是个贵族，但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成为船长。

马洛船长的头发虽然已经灰白，但他的眼神依然锐利，身材魁梧，肩膀宽阔。

据他所说，这是他多年在甲板上与风浪搏斗的印记。

他的双手，虽然现在拿着的是酒杯，但依然能看出老茧和疤痕。

这是他无数次掌舵和攀爬绳索的最好证明。

伦道夫首先开口问道：“马洛船长，我们对恩格拉尼克山脉的传说非常感兴趣。您能和我们分享一些您所知道的关于那些山脉上雕刻的故事吗？”

船长马洛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缓缓地回答：“恩格拉尼克山脉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年轻人。”

“我航行了这么多年，听到过无数关于那些雕刻的故事，但说实话，我从未亲眼见过。那些雕刻据说是古代诸神的面容，但它们究竟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能说得清。”

林初追问：“那么，那些声称见过雕刻的人，他们的故事又是怎么来的呢？”

船长笑了笑，继续说道：“哦，那些旅行者啊。”

“他们喜欢听巴哈那港的老人们讲述那些古老的传说，然后他们会带着这些故事回到自己的家乡。”

“他们声称自己见过那些雕刻，可能是因为他们想要成为传奇的一部分，或者只是想要给自己的冒险增添一些色彩。”

伦道夫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但是，船长，您真的相信没有人见过那些雕刻吗？毕竟，恩格拉尼克山脉就在那里，总会有人去尝试...”

船长马洛摇了摇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恩格拉尼克山脉的北面，也就是背面.....是一片险恶之地，贫瘠、荒凉，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而且，还有那些关于山顶洞穴中夜魇的传说。”

“我不建议任何人去那里冒险....”

随后两人又询问了关于夜魇。

船长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分享这些。

最后，他还是开口了：“夜魇是一种恐怖的存在，它们据说居住在恩格拉尼克山脉的山顶洞穴中。”

“我不建议过多地谈论它们，因为据说，如果有人太过频繁地想起这些生物，它们就会在梦境中侵扰那个人。”

“这是水手们都知道的一个事实，所以，我们通常避免谈论它们。”

伦道夫继续问道：“那么，关于冰冷荒原中的卡达斯和夕阳之城...”

船长马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卡达斯和夕阳之城啊，我亲爱的朋友，原谅我，这些地方对我来说也同样是个谜。”

“我听说过一些传说，但它们太过离奇，我无法证实它们的真实性。”

“有人说卡达斯是一座由梦境诸神建造的城市，而夕阳之城则是一个美丽而遥不可及的地方。”

“但我必须坦白，这些故事对我来说，就像那些山脉上的雕刻一样，都是遥不可及的传说。”

.....

船长告诉两人，其实很少有人见过那些雕刻在山脉上的石头容貌。

实际上，绝大多数旅行者都乐于从那些生活在巴哈那港的老人、火山岩收集者以及雕像艺人们那里了解这些有关石头容貌的传说。

并且他们满足于此，而等他们回到自己那遥远的家乡时，他们则会声称自己真的见过那些山脉上的雕刻。

令林初和伦道夫两人感到颇为有趣的是。

甚至就连船长自己也不敢确定是否有哪个现在还活着的人曾见过那些雕刻在石头上的容貌。

因为恩格拉尼克山脉的背面非常艰险贫瘠而又凶恶不祥，而且还有谣传说那些山顶的洞穴里居住着夜魇。

不过，那个船长似乎并不愿意说夜魇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按照他的所说——因为人们都知道，若是谁太过频繁地想起这些牲畜，那么它们就会极其坚持不懈地频繁侵扰那个可怜人的梦境。

后来，两人还向船长问起了有关冰冷荒原中无人知晓的卡达斯的事情，还有那座精美绝伦的夕阳之城，可对于这些东西，这位好心的船长的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在一个清晨，潮水转向的时候，两人搭上了那位船长三桅帆船，起航离开了狄拉斯。

他看到清晨旭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座阴沉的城市那稀疏怪异的群塔上。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他们在绿色海岸的陪伴下，不断向东航行。

他们经常能看到一些讨人喜欢的渔村，看到它们那红色的房顶与烟囱从只会出现在梦境里的古老码头边陡峭地向上延伸，层层叠叠地攀附在海岸上；还有那些沙滩，那是渔民们晒网的地方。

但在第三天，他们转了个急弯向南方航去。

这个方向上的水流要急得多，而他们很快便失去了陆地的踪影。

不过船长为他们的紧张做出了解释与道歉，他告诉两人——帆船将要经过一座沉没的城市上方。

这座城市里满是生长着水藻的石墙与破碎的立柱。

当海水足够清澈的时候，人们甚至能看到许多移动的阴影出没在那个幽深的地方。

而那些纯朴的人们是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地方的。

同时，他还承认有许多船在那里失去了踪影；有人曾在那个地方附近与那些失踪的船只打过招呼，但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些船。

...

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地明亮，他们甚至能看到一条宽阔的大路正在水下铺展开去。

当时的风很小，所以船航行得并不快，整个大洋一片平静。

从船栏边向下望去，林初看到在几丈深的水下有一座巨大神庙的穹顶，而在神庙的前方则是一条旷阔大道。

这条两侧林立着古怪狮身人面像的大道一直通向一处过去曾是某种公共广场的地方。

海豚们愉悦地在这些遗迹里进进出出，而另一些鼠海豚则分散在各处嬉戏欢闹，偶尔也游到水面，甚至完全跃出海面...

随着船继续向前飘去，海床上隆起了一片丘陵。

而林初可以清晰地认出一行行盘山小道以及无数小屋被冲垮后倒塌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