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反击（大章）

当地的密探无疑泄露了大量情报。

因为在不久之后，一艘黑色的桨帆船便驶入了港口，接着一些阔嘴的红宝石商人便邀请食尸鬼们到一家酒馆共饮。

这些商人展示了一个雕刻着怪异图案，由整块红宝石制成的酒壶，并从这个不祥的容器中倒出了酒水。

就是迷倒林初和伦道夫的那瓶酒。

....

饮下之后，食尸鬼们发现自己和伦道夫一样，成为了黑色桨帆船上的囚徒。

然而，这一次那些桨手并没有驶向月球，而是驶向了古老的萨克曼德。

他们显然打算将捕获的俘虏带到无法言说的高阶祭司面前。

在航程中，他们曾接近北方海洋中那座加诺克水手会刻意避开的崎岖岩石。

食尸鬼们也因此首次目睹了桨帆船的真正主人。

尽管食尸鬼本身麻木迟钝，但那些险恶的不定形体和骇人的恶臭所带来的强烈恐惧仍令它们感到恶心。

同样，他们还目睹了驻扎在岩石上，蟾蜍般的守卫所进行的难以名状的娱乐活动。

正是这些活动产生了那些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离开那块崎岖的岩石后，桨帆船在萨克曼德的废墟边靠岸，接着月兽们开始了它们可怕的折磨消遣，直到最终被当前的营救行动所中断。

接着，它们开始讨论进一步的计划。

三只被营救的食尸鬼提议前去袭击那座位于嶙峋岩石上的营地。

并根除那些驻扎在那里、犹如蟾蜍般的驻兵。

然而，夜魇们却反对这一行动，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必须飞越眼前的海面。

这对他们来说绝非什么好事。

另一方面，大多数食尸鬼对这一计划颇为赞赏，但失去了有翼夜魇的协助，他们如何实施计划却成了难题。

在意识到无法驾驭那艘下锚的桨帆船后，伦道夫提出了一个建议。

教会他们如何使用那些巨大的长桨。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他们的热情支持。

随着灰暗的白昼降临，在浅灰色的天空下。

一支精选的食尸鬼小队登上了那艘散发着恶臭的海船，坐在原本桨手的位置上。

林初发现他们学得很快，到了当天入夜前。

他们都已经在港口周围进行了几次试验性的航行。

....

然而，直到他们航行到林初嗯哼伦道夫两人同时满意，伦道夫才敢认定它们的确有能力安全地远航出征了。

于是，那些受过训练的桨手与夜魇们，登上了船的前甲板，接着桨帆船便开航了。

皮克曼与其他几位长老则聚集在甲板上讨论它们该如何接近以及作战过程的具体计划。

就在当天晚上，它们便听见了来自嶙峋岩石那边的嚎叫声。

全体船员都对这嚎叫声感到惊骇，尤其是那三只被营救下来的食尸鬼。

因为他们深知这嚎叫的含义。

他们认为最好不要在晚上发动进攻。

于是帆船停在了泛着磷光的阴云下，等待着第二天浅灰色的黎明。

桨手们开始继续划动长桨，将桨帆船一点一点地驶向那座嶙峋的巨大岩石。

岩石上犬牙交错的花岗岩尖峰给人一种正在撕扯阴沉天空的想象。

岩石的一侧非常陡峭，但四处分散的突出岩石上却看不到那些奇怪无窗的住所与鼓胀的墙壁，也看不到有着低矮护栏与巡逻守卫的大路。

没有哪艘船上的人曾如此靠近这块地方，或者，至少没有哪艘船上的人曾如此靠近这块地方然后又安然离开。

但伦道夫和林初，还有那群食尸鬼们毫无畏惧，并执意继续向前。

它们开始绕向岩石的东面，一边寻找那三只被营救出来的食尸鬼所描述的码头。

据它们的说法，那座码头应该在岩石的南边位于陡峭陆岬之间的避风湾里。

严格意义上来说，伸入海中的陆岬只是小岛的一部分延伸。

避风湾两侧的陆岬靠得很紧，以至于同一时间只有一艘船能从里面进出。

在湾外似乎没有看守，所以桨帆船大胆地航行了进去，穿过水槽一样的海峡，进入了位于后方淤积着恶臭死水的港湾。

然而，当视线转向那片区域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繁忙与喧嚣。

几艘船只静静地下锚于那令人生畏的岩石码头旁，数十名半人奴隶与月兽在滨岸上忙碌着，他们正搬运着板条箱与盒子

或是驱使着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拖动着沉重的马车。

在码头的上方几乎垂直的峭壁上凿刻出了一座小型的石头城镇。

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从城镇中心螺旋上升，连接着更高处的突出岩石，直至道路的尽头消失在视野之外。

至于在那座雄伟的花岗岩山峰内部隐藏着什么，无人能说得清楚。

然而，仅从外部所见而言，这一切远不足以激发士气。

当新来的桨帆船映入眼帘，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爆发出极大的热情。

那些拥有眼睛的生物紧紧盯着这艘新抵达的船只，而那些没有眼睛的生物则摇晃着它们粉红色的触手，表现出一种期待的姿态。

当然，它们并未察觉到这艘黑色船只的控制权已经易主，因为从远处看，食尸鬼们与那些长着犄角和蹄子的半人生物极为相似。

夜魇们则完全隐蔽在视线不及之处。

此时，几位领袖已经精心策划了一个详尽的计划。

一旦抵达码头，便迅速释放夜魇，随即直接驶离港口，将后续的行动全权交给那些几乎不受理智束缚的生物，任由它们依据本能行动。

一旦这些长角的飞行者被放置在岛上，它们无疑会首先捕捉任何能够发现的活物。

随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它们可能会开始考虑除了归巢本能之外的其他事情。

或许，它们会忘却对水的恐惧，迅速返回到深渊之中。

它们可能会携带着那些散发着恶臭的猎物，回到黑暗中寻找合适的丢弃之地，而那些被遗弃在黑暗中的生物，恐怕很难再有生还的机会。

.....

曾是皮克曼的食尸鬼此时俯身潜行至下层甲板，向夜魇们传达了一些基本的指令。

与此同时，船只缓缓地向那散发着恶臭且充满不祥气息的码头靠拢，直至两者之间的距离缩短至咫尺之遥。

紧接着，一阵新的骚动沿着滨岸传开了，伦道夫意识到桨帆船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怀疑。

紧随其后，一股新的骚动沿着海岸线蔓延开来，伦道夫意识到桨帆船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最终，舵手并未将船只停靠在码头边，可能是因为守卫已经察觉到了那些半人奴隶与取代它们的恐怖食尸鬼之间的差异。

无疑，某种无声的警报已经发出，因为几乎在瞬间。

一大群散发着恶臭的月兽便从众多无窗房屋的黑色小拱门中蜂拥而出，沿着右侧那条蜿蜒的道路奔涌而下。

当船首撞击码头的那一刻，如同暴雨般的奇异标枪向黑色的桨帆船袭来。

两只食尸鬼当场倒地，另一只则受了轻伤。

然而，就在此刻，所有的舱门轰然落下，紧接着，一群呼啸着的夜魇如同黑云般涌出。

它们在城镇上空盘旋，宛如一群长着犄角的巨大蝙蝠。

那些果冻般的月兽举起了一根巨大的长杆，企图将入侵的帆船从码头推开。

但当夜魇们开始对它们发起攻击时，它们便再也无法顾及此事。

当这些橡胶般无面的戏弄者开始它们的恶作剧与娱乐时，岛屿上的景象变得异常骇人。

目睹那浓密的黑云由它们构成，席卷过城镇的天际，那景象令人难以忘怀。

沿着崎岖的道路攀升，直至峭壁之巅的飞行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偶尔，一群黑色的扑翼者因失误将蟾蜍般的俘虏从高空抛下。

那些不幸的受害者在坠落中令人作呕地破裂，散发出一股令人厌恶的恶臭。

当最后一只夜魇离开了帆船，食尸鬼的领袖们随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桨手们悄无声息地驶离了灰色陆岬间的海港，留下城镇依旧陷于战场与征服所带来的混乱之中。

曾是皮克曼的食尸鬼给予了夜魇们几个小时的时间，让它们用尚未完全发育的头脑去下定决心，克服对水的恐惧，飞跃重洋。

它命令桨帆船停泊在距离嶙峋岩石约一英里的地方，耐心地等待着，并为受伤者进行包扎。

随后，夜幕渐渐降临，灰色的天光逐渐被低矮云层所散发的阴沉磷光所取代。

在这段时间里，首领们始终凝视着那座邪恶巨岩的高耸尖顶，搜寻着夜魇离去的迹象。

等到凌晨的时候，一片黑色的斑点似乎胆怯地盘旋在最高的尖峰上。

接着，那片斑点扩大成为一大片黑云。

在天刚要破晓的时候，那些黑点消散开来，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

便完全消失在了，东北方的天空中。

期间有一两次，它们似乎看到都东西从稀薄的黑云中掉落下来。

林初并不担心，因为他从观察中得知那些蟾蜍般的月兽不会游泳。

....

终于，当食尸鬼们满意地看到夜魇们带着它们在劫难逃的猎物飞回萨克曼德与大深渊后。

桨帆船再度驶回了灰色陆岬之间的海湾里。

看着那些完全从坚固岩石里开凿出来的高塔，要塞与位于峭壁上的房屋。

它们在那些地穴里发现了许多骇人听闻的秘密。

由于那些夜魇未竟的娱乐活动，留下了许多残渣，且无一例外都带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林初避开了一些气息奄奄的物体，并迅速逃离了那些他无法确定的未知事物。

在这充满恶臭的屋内，主要摆放着由月亮树雕刻而成的怪异长凳与座椅。

它们的内部刻画着疯狂而难以名状的图案。

房屋四周散落着无数的武器、工具和装饰品，包括一些由实心红宝石制成的巨大雕像。

这些雕像所代表的生物是地球上所不存在的奇异之物。

尽管这些雕像似乎由某种珍贵材料制成，但没有人会愿意将它们据为己有，或是长时间地凝视它们。

甚至连伦道夫这种对各种未知而感到好奇的人，都感到了不适。

伦道夫还特意将其中的五尊偶像砸成了极小的碎片。

他搜集起散落各处的长矛与标枪，并在得到皮克曼的首肯后，将这些武器分发给了食尸鬼们。

对于这些外形略似犬类的跳跃生物而言，这些武器无疑是新奇的玩意儿。

然而，由于它们的设计简单直观，食尸鬼们在经过简短的示范后，便能迅速掌握它们的使用技巧。

在巨岩的上层，更多的是宏伟的神殿而非私人住宅。

他们在无数人工开凿的小室中发现了许多祭坛，这些祭坛上刻有令人恐惧的雕塑。

以及沾染着可疑污渍的洗礼盘，还有用于崇拜某些不可名状之物的圣坛。

那些被崇拜的存在，比起居住在卡达斯之上的温和神明，要恐怖得多。

在一间巨大的神殿后方延伸着一条黑色低矮隧道。

伦道夫和林初各拿着一只火炬，沿着这条低矮隧道深入了巨岩的深处，一直来到一座规模巨大的黑暗穹形大厅中。

在大厅的穹顶上覆盖着恶魔般的雕刻。

而在它的中央则敞开着一座污秽，无底的深井——就像是冷原上无法描述的高阶祭司所居住的可怖修道院里的深井。

在大厅的远处，这座令人不快的深井之后。

林初觉得他看到了一扇用黄铜制作的古怪大门，但出于某些原因，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畏惧。

所以伦道夫并没有打开它，甚至都没有接近它。

而是匆匆地离开了那座巨穴，回到了那些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盟友身边。

此时，这些盟友正带着满足而放纵的心情，在巨岩内部蹒跚地游荡，但伦道夫却丝毫感受不到他们轻松的心情。

食尸鬼们仔细观察了那些月兽尚未完成的娱乐活动，并以它们自己的方式从中获得了一些好处。

它们还发现了一大桶烈性的月亮酒，并将其滚到了码头上，计划将来在与其他族群交易时使用。

然而，被营救的三只食尸鬼记得这种酒水在狄拉斯港所展现的强烈效力。

并警告它们的同伴不要尝试哪怕一点点这种危险的液体。

另外它们还在一座靠近水边的地洞里发现了许多月亮上的矿藏里开采出来的红宝石。

有经过抛光的，也有未加工的毛坯。

但食尸鬼们发现它们的味道并不好时。

便完全丧失了兴趣。

伦道夫也没有试着带上一点儿。

因为他对那些开采出这种宝石的家伙了如指掌，所以根本不愿意去碰它们。

突然，从码头的哨兵那里传来了一阵激动的咪呯声。

于是所有的掠夺者全都抛下了手里的工作聚集在滨岸上盯着海面。

在灰色的陆岬间的海湾里，一条新来的黑色桨帆船正在快速地前进。

只需再过一小会儿，甲板上活动的半人们便可察觉到城市已被入侵的事实。

并警告那些待在甲板下的怪物们。

幸运的是，食尸鬼们依旧携带着伦道夫分发给它们的长矛与标枪。

于是在得到皮克曼的许可之后。

食尸鬼们在他的命令下组成了一条战线，准备在滨岸上阻止这艘帆船靠岸登陆。

不久，当船员们报告了事态的变化后，帆船上激起了一阵骚动。

随后，黑色的桨帆船很快便停了下来，说明它们已经注意到了数目占优的食尸鬼们，并不得不重视起这件事情来。

在一会儿的犹豫之后，新来的帆船安静地调转了船头。

再次穿过了陆岬间的海湾，可食尸鬼们在片刻间并不确定冲突已经避免了。

黑色的海船有可能会去寻找增援，或者，那些船员也可能打算在岛屿的别处登陆。

因此，一小队侦察兵立刻出发登上山顶查看海船的路线。

过了一小会儿，一只食尸鬼便气喘吁吁地折返回来。

报告说月兽与半人奴隶们已在崎岖灰色陆岬外偏东的地方登上了岛屿。

并正沿着几条就连山羊也无法安全行走的隐秘小道与突出岩石向上攀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它们看见那艘桨帆船再次从水槽般的海峡前航行了过去。

但那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接着，又过了一会儿，第二只信使从高处喘着气跑了下来，报告说又有一部分船员在另一座陆岬边登了陆。

两支队伍的人数之多令人震惊，考虑到桨帆船的规模，显然无法容纳如此众多的船员。

尽管如此，那艘船依旧依靠着零星的桨手，缓缓地划动着长桨，笨重地移动着。

不久，它再次出现在两座峭壁之间，并停泊在了散发着恶臭的港湾里，似乎是在准备观察即将爆发的战斗，并在关键时刻加入战局。

在这个紧要关头，林初则提议将食尸鬼们分成三支队伍。

两支前往拦截入侵的敌军，而第三支队伍则留守城镇。

率先出发的两队立即从不同方向攀上岩石，而第三队则进一步细分为陆岸队和海上队。

海上队在伦道夫的指挥下登上了下锚的桨帆船，划桨前去迎战那艘人手不足的新敌。

而新敌则迅速穿过海峡，撤退到了开阔的海域。

伦道夫并没有立即下令追击，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城镇附近的战局更需要他们的支援和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