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佛教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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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第一节 普陀山概况

普陀山位于我国浙江省舟山市普陀区,是舟山群岛东部海域中的一座岛屿,北濒杭州湾,西南距沈家门约7.7千米。其地理位置为北纬29°58′3″—30°02′3″,东经122°21′6″—122°24′9″。普陀全岛呈长条形,南北长约8.6千米,东西宽约3.5千米,环山一周30千米,面积12.52平方千米。其最高处为佛顶山,海拔291.2米。全山由佛顶山往四面延伸,西至茶山,北抵伏龙山,东达青鼓垒山,东南至锦屏山、莲台山、白华山,西南至梅岑山,其主峰海拔均位于100—200米之间。

普陀山历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时代,河姆渡人、良渚人已在普陀山所属的舟山群岛开始活动,其白泉遗址的相对年代“和余姚河姆渡第二文化层年代大致相当”,距今约6000—5500年;孙家山遗址的相对年代与“余姚河姆渡第一文化层”相同,距今约5500—5000年,“有的已经晚至良渚文化阶段”[1],距今约5300—4300年。故河姆渡文化也被认为是“舟山海洋文化的渊源”。[2]考古研究表明,从石器时代至南北朝,舟山群岛与浙东大陆保持密切联系,并形成具有海洋特色的生产生活方式。[3]春秋时期,普陀山属越国之东境,名为“甬东”或“甬句东”。战国时楚灭越,普陀山遂属楚。秦统一后,属鄮县东境,隶会稽郡。西汉至两晋南朝,皆因之(梁、陈时会稽郡属东扬州)。隋开皇九年(589)废会稽郡,置吴州,并鄞、鄮入句章县,普陀山隶吴州。大业初,改吴州为越州,后复会稽郡。普陀属句章县东境。唐武德四年(621),会稽郡改越州,废句章县置鄞州,遂属鄞州东境。八年废鄞州,复置鄮县,隶越州,普陀仍属鄮县地。开元二十六年(738),析鄮县为鄮、慈溪、奉化、翁山四县,隶属明州,普陀属翁山县东南境。大历六年(771),废翁山县,并入鄮县,普陀属鄮县地,隶明州。五代时,钱镠建吴越国,定都杭州。后梁开平三年(909)升明州为望海军,改鄮县为鄞县,普陀属鄞县东境。[4]北宋时期,在翁山故地置“昌国县”。元初,始置州,名“昌国州”。清康熙年间,又在昌国旧地置“定海县”。道光时又升“定海直隶厅”。民国初复为定海县。1953年,于定海设立“舟山专区”,辖定海及分定海新置的“岱山”“普陀”和自江苏松江专区划入的“嵊泗”等四县。[5]

传说普陀山最初为道教修仙之地。据传,秦代的安期生、汉代的梅子真、晋代的葛洪皆曾涉山炼丹、修道,如今山上仍留有“炼丹洞”“仙人井”等道教遗存。因梅福隐居于此,故山名初为“梅岑山”。今“普陀山”名,源于《华严经》中的梵语Potalaka或Potala,Potaraka,其音译为补陀洛、布呾洛迦、宝陀洛迦、宝陀罗、逋多罗、补陀洛迦、补陀洛伽、补怛洛伽、补陀罗伽、补陀山等,意译为小花树、小白花、小树蔓庄严、海岛、光明等。受此影响,宋代以后,其名称有“宝陀山”“补陀山”“补陀洛迦山”“白华山”等。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皇帝钦赐宝陀观音寺为“护国永寿普陀禅寺”,此后,“普陀山”之山名愈加流行。又普陀岛东南海中有洛迦山,山中有寺,二者合称“普陀洛迦”。因历代帝王多建都北方,其南之东海称作南海,故亦称“南海普陀”,或简称“南海”。

翻检史料,尽管有西晋太康年间(280—289)“扶老携幼”朝拜普陀山的记载,也有东晋时期“礼宝陀”的资料,还有南朝萧梁时期佛教活动于普陀山的记载。但学界认为,佛教全面传入普陀山,大约是在中晚唐时期。随着东亚航线的转变,先是有域外僧人活动于普陀山,然后普陀开始建寺。后梁贞明二年(916),普陀山建造了第一座寺院——不肯去观音院。宋代,民俗佛教蓬勃发展,观音信仰进一步民间化。宝陀寺被列入“五山十刹”,其发展以禅宗为主,有真歇清了、大川普济等弘扬禅法。在初步建构普陀山神圣空间的同时,朝山信仰开始兴起,但此时普陀山观音道场的地位并不十分稳定。元朝时期,普陀山出现了历史上第一部志书《补陀洛迦山传》,也涌现了一山一宁、孚中等高僧,出现了融合汉藏佛教文化与艺术的多宝塔。随着神圣空间的进一步建构,文人士大夫争相朝山,推动了朝山信仰的进一步发展。明代普陀山佛教虽受海盗影响有所衰落,但也获得更大发展,尤其是在万历年间,出现了重大转折,不仅有两部志书,而且高僧涌现,神圣空间的建构更加完善,朝山信仰更为兴盛,观音道场地位也更加稳固。清初的海盗、寇乱虽对普陀山佛教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但不久,清代普陀山佛教发展又进入鼎盛时期,不仅先后编撰了四部志书,而且自然景观进一步神圣化,寺庵等神圣人文景观布局趋于完整,构建了天人合一的神圣空间,并稳固地形成了观音信仰的中心,朝山信仰也获得重大发展,形成“一山特起万山朝”的局面。民国时期,普陀山佛教接续清朝的发展,不仅出现大量佛教文献,而且编撰有两部志书,全山寺院形成了“三大寺、八十八庵院、一百二十八茅棚”的神圣空间格局,朝山信仰更是蓬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