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蚁群
“这数量也太惊人了吧。”
张吴雨满脸苦涩，眉头拧成了麻花，要不是它们对光线不敏感，他都怕下一刻蚂蚁发起冲锋。
“那栋白色房子的入口离蚂蚁群还有点距离，但是门口是半开的，钻进去还得要消耗不少时间。”
他望着那扇门的大小盘算着，自己这副细狗身材钻进去应该不是问题，倒是李叔他....
想到这里，张吴雨悄悄看向李叔中年有点发福的身材，没办法，自从女儿长大后大多是坐在办公室里完成文书工作，加上自己老家这边治安很好，需要出警的时候很少。
“待会李叔你先进去，说不定里面的人看见你的警服会来帮忙。”
张吴雨面不改色，到时候得要自己从后面推一把。
“你这小子。”李叔一愣，回头笑骂一句，“尽会抖机灵，和我家闺女一样。”
“不过我本来也有这个想法，毕竟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我总得走在民众前面。”
说着，李叔站直，整理了一下脏乱的警服，将胸前的警徽使劲擦了几下，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远处的蚁巢片刻，随后望着那栋白色混凝土建筑，目光坚毅。
“跟我走。”
早已做好准备的张吴雨单肩披着背包，闻声追上李叔的步伐，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异常酸痛，甚至走路都要比平时多花时间站定，即便如此，他也紧紧地跟在李叔身后。
那只怪鸟也不知为何跟着他们，它有一种独特的行走技巧，全身趴在泥土上，后腿左右摇晃着驱动身体往前，前进速度居然不比二人慢，引得张吴雨一阵侧目。
不愧是本地鸟。
张吴雨半路停下，单脚站立，看着自己灌满泥土的鞋子，连裤子内侧也没有幸免，估计等会可以抖出一桶的泥巴。
被犁过的土地异常松软，比原本的更甚，一脚下去像是踩进了雪地，半只脚都要重新拔出来才能走出下一步。
“这些好像不是土壤。”
张吴雨喃喃念道，抓起一把泥土，借助微弱的灯光，用手指挑开看，泥土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几种纤维和小块的颗粒，整体松软，含水量不高。
蓬松的腐殖质，像肉松一样。
“居然没有腐烂发霉，真不可思议。”
张吴雨一丝好奇心被激发，他平时就喜欢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找科学的痕迹，在网上经常被喷：“都修仙了你还问我为什么？”
不过眼下爱好和小命的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他随手扔掉手里的一把泥土，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跋涉上，已经很近了。
无论是白色建筑，还是蚁群，都很近了。
远处看着黑压压的一片确实让张吴雨很震撼，当看见无边无际的蚁群围着它们的王城，往四周散开展开地毯式搜索的时候心里凉了一大截。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白色建筑离得还算远，蚁群的主力还没来到，只有松散的数只蚂蚁组成的一个小队在附近游荡。
先前有些误判，这栋白色的建筑比远远看去要大得多，当然，门也大得多，当张吴雨一行人终于走到十米内的时候，才发觉之前的顾虑是没有意义的。
好消息，那扇门起码有两层楼那么高。
坏消息，蚂蚁已经占据了门口的地盘！
张吴雨原地停下，身体尽可能趴在泥土上，但是他忽然想到这些蚂蚁的视觉并不发达，近乎于没有，连强光打在脸上都没有反应。
如果和外界的蚂蚁有相同的性质的话，它们依靠的是信息素交流，也就是“气味”。
嗅嗅。
他抬起头闻闻自己和李叔，眉头狠狠地皱起，一股浓郁的汗臭味和蘑菇混合的味道直通天灵盖，差点没给他熏吐。
这味道。。。就别想着隐藏了，地下的蚂蚁应该没有闻过人类的味道，我们对它们来说也是未知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成为它们的备选食物一类。
“李叔，等一等，我们这样子过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张吴雨赶忙上前轻拍李叔的肩膀，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听着他的讲解，李叔没有表情的脸庞出现了一丝凝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那些蚂蚁经过我们路，就能知道我们来过然后跟踪？”
“是这个意思。”
张吴雨飞快地点两下头，只要和它们有了接触，不，就算是原路返回，搜寻的蚂蚁找到了他们走出来的脚印，那么他们就无路可逃。
这些蚂蚁不仅会追上门来，更重要的是，白色建筑物的那扇大门可以通人，也可以通蚂蚁。
“所以我们无路可退了。”
张吴雨的眼神阴沉下来，仿佛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对着李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能干掉它们了。”
李叔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并不像健身后那样美观，但是有一股属于老一辈的壮硕感。
“等等李叔。”
张吴雨架住直直往前冲的李开诚，“不能就这么上，得要有战术啊。”
“和几只蚂蚁打架要什么战术？”
李叔被他的操作搞得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我一个成年人还能打不过几只蚂蚁？
建筑物的门口最多也就四五只蚂蚁在游荡，如果不是这次“地震”，它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巢穴附近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建筑，也不会遇上来自地上的人类。
“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了蚂蚁，而是不能被它们发现，你直接打死了扔在那里，过段时间还是会被其他蚂蚁发现，要是它们也追进了白色房子，我们就被瓮中捉鳖了。”
张吴雨双手自然下垂，面色有点僵硬，语重心长地说，刚刚拦住李叔的那一下又扯到了酸痛的肌肉。
“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将他们引诱出来用远程方式击杀。”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要是当时带枪就好了。”
“呵，这你就别想了。”李开诚被他气笑了，“带枪出来可是个麻烦事，别说是你了，就算是警察开一枪都得报备，你觉得我还能带多少子弹出来？
“再说了，谁听了你当时的话会当真？有怪物？那都是没文化的村民不认识的保护动物罢了。”
张吴雨悻悻哼了几下，不置可否，心说我明明一开始都说了...
“还有第二，那就抹除信息素的连接，给它们这一群‘断网’。”
“哦？这个听起来还可以实现。”
“李叔你观察过蚂蚁吗？”
蚂蚁？李开诚眉头微微皱起，小时候在村里的时候确实干过，但现在人都这么大了，早忘记了。
不对，好像还真有，他双手叉腰，手指有节奏地敲打胯骨，自家女儿小时候也有过，但也过去五六年了。
“你想说什么？”
“只要把一只蚂蚁周围用手指划出一个圈，那么它就会失去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就算同伴从身边经过，它们也都是陌生人。”
张吴雨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手指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这么大的蚂蚁，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