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入收容所
一只黑金蚂蚁站在白色建筑物大门口，用触角不断收集周围的气味，它是第一次来到蚁巢之外的环境，和阴干的巢穴通道不同，这里的地面光滑，让它很不自在。
它不是很明白这种感觉，“王”已经下了命令，所有臣民都得遵守。
“啪塔啪塔。”
冰冷的声音敲击着地面，这只蚂蚁的触角来回触碰地面。
有几条同伴的气味消失了，它跟着遗留的痕迹，却发现它们中途消失了。
土壤，地面，同伴，蘑菇，未知的气味。
黑金色外壳的蚂蚁直愣愣地呆住，头上的触角不断摆动，寻找这个未知气味的来源。
很近，不远，没有见过，没有记载....
同伴，消失了，未知的气味，鸟。
鸟！
鸟的气味。
是鸟袭击了同伴。
作为最普通的工蚁，它几乎没有战斗能力，但还是将前胸高高抬起，三对肢体的外壳棱角分明，张武着巨大锋利的前颚，向着天空的位置恐吓。
“嘎嘎嘎。”
尖锐的叫声引发它黑色外壳的共振，天上的怪鸟是蚂蚁的天敌，此刻本能令它没法逃离，“王”的命令从出生开始就要求蚂蚁们为了族群而战！
这只蚂蚁的触角动了动，没有在天上发现怪鸟，前方一个高大的人影向它走来，蚂蚁没有在意，反而是将他脚边的一只匍匐前行的怪异生物视之大敌。
只见那个怪鸟停在原地不动，似乎是它的恐吓起到了作用，接着，蚂蚁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它迟缓的神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能依靠本能地驱动身体快跑，下一刻，蚂蚁脑袋掉落在地，它的一对夸张的前鄂无力地伸张着。
那个人影抬起脚步走来，嘴里还念叨着：
“李叔，这里还有一只。”
“这么快就找来了？”
“快点解决了吧，我们赶紧进去。”
那个人影正是张吴雨，他手里把玩一根蚂蚁腿，看着李叔用手钳住蚂蚁的后背，用一把匕首插进关节，一点一点地将其分割。
坚固，修长，黑金色的金属质感泛起寒光，能做成标本的话，张吴雨更愿意用精美来形容，这简直就是胶佬的天堂。
不久前配合李叔将门口游荡的四只蚂蚁全部击杀，并脱下自己的衣服，用强烈的味道往蚁群的方向画了好几次圈，将蚂蚁的信息素全部扰乱。
身后一路跟着的怪鸟立了大功，一开始还担心蚂蚁直接跑了回去报信，结果发现蚂蚁们对怪鸟的气味很敏感。
二人还在讨论怎么处理信息素的时候，这些蚂蚁就如临大敌，齐刷刷地将怪鸟围住，甚至对李叔将一只蚂蚁抓起来都没有反应。
张吴雨将手里的蚂蚁肢体收入囊中，悄悄走到怪鸟边上，此刻它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巡视的大鹅，用爪子按住蚂蚁尸体，充满锯齿的鸭嘴啄在甲壳上留下一个个骇人的坑洞。
这个地下世界的生物链真复杂，这只怪鸟居然还捕食生活在地底的蚂蚁，它们的嘴可以穿透泛着寒光的甲壳！
咕噜。
张吴雨咽了咽口水，眼里闪过一丝庆幸，自己一行人完全是仗着大型生物加上本地捕食者不熟悉，这才没有被当成猎物。
就算是刚进来的时候遭遇的袭击，也只是试探居多，要是真的被当成了猎物....
从被绑住的翅膀上快速拔下几根羽毛，撒到蚂蚁尸体上，伪装成被怪鸟捕食的场景，随后张吴雨带着李叔，身后跟着一只嘎嘎狂叫的鸟冲进白色建筑物。
大门很宽敞，里面却塞满了各种泥土，碎石的混合物，被埋在地下有些时候了。
“应该有一套自己的维生系统吧，不然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张吴雨进来的第一感受就是冷，不只是外面那种气温低的冷。
为了掩盖气息，他和李叔把穿在里面的长袖脱了下来，沾满汗水和泥土用来混淆蚂蚁们的信息素传递，因此二人现在只有一件外套穿着，好在刚刚还运动过，身子还暖。
可是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的心逐渐变得冰冷，周围满是杂乱的泥土，刚进来是一段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漆黑通道，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看见其他的脚印。
这说明自从大门坏掉以后，没有任何的人员出入。
“踏踏。”
脚步声空洞地回响在室内，张吴雨有些烦躁，现在返回出去很可能遇到大量的蚂蚁，往前又是一片黑暗。
未知往往是最令人恐惧的，他也不愿意在一片黑暗中前行。
忽然，走在前面的李叔轻轻关掉了头灯，随后打开，如此反复数次，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
“小张，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光？”
张吴雨定睛一看，果然，当李叔关掉小太阳一样的头灯，陷入黑暗的走廊从末端出现一抹小小的亮点，不大。
“里面果然有人！”
“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了，饿死我了，赶紧去要点吃的，嗯，一定要热的....”
张吴雨拖着沉重的身体手舞足蹈起来，嘴角浮夸地张大，加快步伐，一边快步走还一边碎碎念道。
看到了明亮的灯光，张吴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惜用仅存的体力开始小跑。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渴望遇到陌生人。
“快快快。”
眼前的亮光越来越近，甚至有些刺眼，为了找准方向，他们关掉随身的电灯，在黑暗中行走了五分钟，张吴雨的眼睛因为长时间没有见过亮光，被一扇门前面的灯光晃的有些恍惚。
【Secure Contain Protect】
【1546异常收容所总站】
面前是一扇保存非常完好的大门，由某种致密的合金铸造，周围的墙壁或多或少遍布些抓痕，唯独大门崭新如初，右边是一面控制板，似乎要输入密码和指纹。
张吴雨的手触摸上去，布满控制面板还能运作，好像是花了点时间重启系统，大约三十秒后，一个机械合成的女声响起：
“请验证身份。”
“喂，里面有没有人啊？开下门呗。”
“请验证身份。”
“我们只是迷路了，想要获取帮助！”
“请验证身份。”
“不是吧，这还要验证？”
张吴雨面部抽搐，双手抱住头跪在地上，几乎就差哀嚎了，这让我上哪搞来身份去验证？
这种一看就是机密的地下基地，全国都不一定有几个人知道，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处心积虑去欺骗一群蚂蚁，最后却被一扇门拦住了，获救的希望近在咫尺，任谁都难以接受。
匆忙赶过来的李叔气喘吁吁，从口袋里拿出了警官证和警徽，对着周围可能存在摄像头的地方展示：
“我是一名警察，我以我的职责担保，我们不会透露任何秘密，只求能给我们一些帮助。”
“请验证身份。”
冰冷的合成音第四次重复。
“小张，里面好像没有人。”
李叔半跪下来，对着他耳语，面色有些不忍。
“没事的李叔，我没疯，只是想发泄一下。”
张吴雨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眼角闪过一丝泪光。
该死的，刚刚的动作碰到了口袋里的那根蚂蚁腿了，给我膝盖磕疼了。
“反正来都来了，那就验证一下吧，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他漫不经心，一副病怏怏的神色，将右手放在面板上。
下一刻，蓝光扫过全身，周围的墙壁发出电流和仪器启动的声音，地面颤动，在二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扇致密且崭新的基地大门缓缓打开。
“欢迎回来，B级专员7438号。”机械女声平静地说道，张吴雨却感觉里面有一丝的兴奋的语气，像是庆祝。
李开诚嘴角微张，看向身旁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小伙子，他第一次用一种奇怪，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来看人。
“1546异常收容所总站时隔372年再度迎来回归的专员，再次，我代表全体深渊的幸存者向探索先驱们献上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