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邪恶领主，第一道黎明
回归银狮堡。
夏恩拟定了一道领主法令，简单阐述了城镇中出现的情况，并承诺加派夜间巡逻。
同时，他希望所有居民一旦发现可疑人物，一定第一时间进行汇报。
针对所有散布谣言，制造恐慌者，他也绝不会姑息。
死者人际关系的调查，已经拜托给了赫伯特与艾莉。他们机灵且擅长口才，最适合做这些事情。
调查的第一步，就是从金棘草酒馆开始。
那些参加献祭仪式的死者，很可能就是在酒馆当中，接触到了恶魔崇拜。
这种隐秘的事情，只能委托给别人，夏恩无法参与。
死狱结社再蠢，也不可能当着夏恩的面，请求他给自己几分钟，向他介绍那位操纵恐惧的恶魔领主。
“如果这样，倒还容易了。”夏恩嘟囔了一声，看向手边的素材。
他花费了十分钟时间，进行简单的冥想，调整好了心态。
随后熟稔的取出那些素材，开始制作黑桃7。
这是在他目前的等级之下，所能持有的最后一张卡牌。
想要提升卡牌上限，也许只能得到升级之后。
一个小时后。
看着空白的卡牌，夏恩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凝聚心神，将意识专注在卡牌之上。
一丝淡淡的光芒从他手指缝隙间流淌而出，融入卡牌之中。
这样的专注，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卡面上，象征着“至圣斩”的图案逐渐清晰，有淡淡的魔法灵光流转。
“呼。”
夏恩吐出一口气，眼神之中闪过疲倦。
“卡牌注法，只能使用一次，想要再次灌注，只能等到一次长休之后。”
夏恩口中呢喃，在尝试之后，很快清楚了“卡牌注法”的规则。
这意味着，夏恩没办法在一天之内，进行两次注法。
把玩了一番封存“至圣斩”的黑桃7，夏恩将其收入次元口袋，心中稍定。
卡牌足够充沛下，即便面对未知的邪恶生物，他也不会太过惊慌。
“死狱结社。”夏恩语气逐渐冰冷起来。
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杂碎，着实让他有些头疼。
比起豺狼人的进攻，恶魔崇拜更加诡异，更加难以防备。
“死狱结社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位恶魔领主降临，他们制作‘恶魔之卵’也是为这个目的做准备。”
“那么现在的献祭，是否也与此相关联？”
“或者是召唤恶魔的复杂流程的其中一环？”
他目前掌握的与恶魔相关的学识实在是太少了一些，很难得出正确的结论。
“得尽快调查清楚。”
夏恩看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色，两天没有下的雪，此刻又开始飘荡起来。
深夜。
库尔特以及另外两人组成的守卫小队，提着灯笼，缓慢的行走在大雪之中。
他们身上裹着棉服，将脑袋，双手都罩住，才能抵挡愈发残酷的严寒。
库尔特抽出一块风干的腊肉，用力咬了一口，干巴，冰冷，就像是石头一样。
他接连咀嚼了许多次，才咕噜一声吞入肚子。
整个城镇陷入死寂，北风呜呜的吹着。他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想起那些尸体，忍不住心中发寒。
缺失部分肢体的手臂抬了抬，库尔特擦掉脸上冰雪，看见一道黑影站在巷子口。
但下一秒，那道人影却消失不见。
“喂，你们刚才看到了吗？”库尔特嘴唇干燥。
“看到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好像看到一个人。”
“切，胡说什么。”小队的成员语气不满：“别吓人，也许只是你的错觉。”
“说的不错，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该死，你们觉得我是瞎子？我分明看见了人影。”
“无聊的恶作剧。”余下两人不屑一顾的摇头。
话音未落。
巷子之中，突然有一尊骑士出现。他一只手按在墙壁之上，一手按住腰间的长剑，眼眸猩红。
“领。。。，领主大人。”库尔特等人眼神尊重。
这尊强大的骑士甲，令所有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当日参加守护城墙之战的库尔特。
骑士缓缓走出，随后抽出腰间的佩剑，在众人骇然，惊恐的视线中，重重斩落。
噗通。
库尔特跌坐在地，身躯抖动。
一名同伴被利剑劈开，分成了两半。残缺的内脏掉落在地，砸在了雪地之中。
“领主大人，您！！”
库尔特焦急大喊。
“快跑！”
另一位同伴抽出佩剑，拦在身前，朝着库尔特大叫。
咔嚓。
他只能阻挡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被骑士掐住脖子，用力举起，然后轻易捏碎。
“啊啊啊！”
库尔特发出惨叫，忙不迭的朝远处跑去。
惨叫声在城镇之中回荡，零星的微光透过窗户，照射出来，却没有任何人胆敢露面。
库尔特肺部刺痛，却根本不敢停下。
彭！
他猛地撞在一处坚硬的物体之上，然后头晕目眩的跌坐在地。
捂着脑袋，他抬起头，看见夏恩那张俊秀的面容。
“你——！”
他浑身被恐惧所包裹，语气凄厉：“你是怪物，你是怪物！”
夏恩皱起眉头，语气温和：“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过来，别杀我，求求你！”
“我来试试。”身后，赫伯特蹲下身子，手中闪耀魔法灵光，试着安抚库尔特近乎断裂的精神。
随着法术注入体内，库尔特逐渐冷静下来，只是依旧满脸恐惧的看着夏恩。
“你。。。，你杀了拉库和杰拉德！你根本就不是表现的那样！”
“你是魔鬼，是邪恶的领主，是嗜血的疯子！”
库尔特语气绝望，痛恨的指控。
夏恩皱起眉头，一旁的赫伯特语气沉稳：“你冷静一点。领主大人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库尔特语气尖锐：“就是他，他残忍的杀死了两个人！”
夏恩扭过头，对上了赫伯特凝重，疑虑的目光。
“也许，是某种幻术。”
夏恩转头，将库尔特搀扶起来：“你的同伴死在哪里？带我去。”
库尔特惊慌的身子抽搐。片刻后，他逐渐恢复冷静，看见夏恩没有任何要杀自己的意思，心中不免疑惑起来。
——真不是他？
库尔特语气生硬：“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如果想杀我，就给我一个痛快。”
“真的不是我。”夏恩无奈。
库尔特冷哼了一声，捏了捏抖动的双腿，好不容易站稳。
他领着二人原路返回，很快看见了满地的积雪和两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你杀了我吧。”库尔特闭上眼睛，声音绝望。
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睁开眼睛，看见夏恩面容凝重，单膝跪在地上，认真的看着尸体。
“的确像是我的长剑导致。”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也许是死狱结社的手段。”赫伯特回答。
二人今夜巡视城镇，就是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并调查恶魔崇拜。
但没有发现献祭，却看见了两具尸体。
更加诡异的是，在库尔特口中，这两具尸体是自己造成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恩耳朵一动，突然抬起头来。巷子的阴影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
它用猩红的眼眸凝视夏恩，让他头皮发麻。
那副骑士甲和夏恩执掌的如出一辙，它静静地站在阴影的掩盖中，显得莫名邪恶。
“这？！”库尔特惊呼，视线在那名骑士与夏恩之间来回跳动。
究竟是什么情况？
夏恩面容冷峻下来，一只手中握住了变身装置，然后默默插卡，变身。
两名相同的骑士，遥遥相对。
咔哒，咔哒。
远处的屋顶，有莫名的响声出现。
赫伯特抬起头，却什么都没有察觉。
寂静的雪夜，夏恩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骑士，口中吩咐：“赫伯特，保护好他。”
不等老道的吟游诗人回答，他骤然冲出，溅起无数雪花。
噹！
长剑顺势斩落，与那名骑士的剑架在一起。
下一秒，这把剑径直穿透了对方的身躯，忽的落在地上。
彭！
骑士高举长剑，重重披在夏恩胸前。火光迸溅，他跌跌撞撞的朝后退去。
——什么情况？
夏恩大吃一惊。身后，赫伯特不由扬起眉头。
无视斩击？
饶是他见多识广，却也不曾遇见过这种诡异生物。
夏恩在瞬间调整好身姿，以“银狮斩”追击而去。可他无论如何挥剑，都无法对那名骑士造成伤害。
反倒是对方，却能够轻易伤害到自己。
不对劲。
夏恩眯起眼睛，手中夹起卡牌。
黑桃7在剑身划过，从中激发出光耀的力量。狭窄的巷子口，光芒耀眼，令赫伯特二人不由得闭上眼睛。
那名骑士被光芒覆盖，原本的铠甲位置，突然裂开一张狰狞，血腥的大口。它身后阴影跃动，化作一道道触手，突然之间活了过来。
夏恩心中一跳，手中长剑却在瞬间斩出。
骑士随着阴影一同被光芒驱散。夏恩剑身处，传来了斩击血肉带来的反馈。
等到光耀散去，剑身落下，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生物的痕迹。
刚才的一切都如同一场噩梦。虽然消失，却有些挥之不去。
“那是。。。，什么？”夏恩询问。可就算是赫伯特也无法给予他答案。
这位神秘的吟游诗人就如同一位拙劣的作家，虽然能够引导故事的发展，却无法做到对故事真正的了如指掌。
咔哒，咔哒。
屋顶之上，声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
夏恩抬起头，看见了屋檐，看见了被乌云遮蔽，只露出一角的月光。
他和赫伯特一样，望向屋顶上十余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骇然的瞪大眼睛。
——相同的持剑骑士站在不同的屋顶之上，正静静注视着他。
他们就和之前巷子口的骑士一样，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情况？”库尔特瞪大了眼睛。
他此时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问题。杀死自己同伴的绝非夏恩，而是某种诡异且邪恶的存在。
而现在，这些邪恶存在，正在越来越多。就如同，这座人类居住的城镇，是它们的巢穴。
而自己等人，不过是可以被随意杀死的玩具。
库尔特颤抖的更加剧烈，甚至觉得断裂的手臂处传来刺痛。
“坚持住，”赫伯特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该相信自己的领主。黑暗终将会过去，但光明永存。”
话音未落，库尔特看见夏恩从剑柄处抽出一张半透明的卡。
卡的一面是无穷的黑暗。
但他翻转卡面，却又露出了耀眼的光明。
夏恩看着四周房屋上方的骑士身影，将勇者剑重重插入地面，随后顺势刷卡。
“闭上眼睛。”赫伯特提醒。
下一刻，耀眼的光芒绽放，如同阳光，如同潮汐。
周遭的街道，巷子，房屋，商店被笼罩。光芒蔓延，很快吞没了那些骑士。
无尽的光芒之中，一团团阴影扭曲，发出无声的刺耳嘶吼。
所有骑士统统瓦解，只剩下那些扭曲的阴影如同颗粒，在艰难的抵挡了数秒后，最终湮灭。
躲藏于家中的居民，同样看到了暖黄色的光明。
他们双拳紧握，默默祈祷，驱散起心中的恐惧。有胆大的孩子凑到玻璃前，不顾刺眼的光芒，看见了中央处伟岸的身影。
他是一块磐石，一位圣骑士，更是光的化身。
在那些目睹者的眼中，他就像是一位存在于光明中的人间之神。
双手握持剑柄，夏恩微微低头，让光芒尽情释放。
远处，听到动静正在朝着这里赶来的亚德里安与苏珊娜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道凝聚的光柱。
“黎明之神在上。”亚德里安低声呢喃。
他忽的转头，好奇的看着苏珊娜：“你的领主，有没有信奉的神祇？”
苏珊娜一愣，缓缓摇头。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耽误他一段时间，和他聊聊世界的第一道黎明，天父与救主——奥瑞德尔。”
苏珊娜咳嗽一声，在心中组织好合适的语言后，她缓缓道：“亚德里安老师，我想——，我的领主，对于信奉神祇，没有任何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