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渴求真相
慕容贞所说皆是一面之词。
事情涉及郑家内部矛盾，当年都没有暴露出来，如今郑家已经消亡多年，外人更不可能得知真相。
一条没有办法验证真伪的情报……
谁能相信？谁敢相信？
方冥轻飘飘提出来的问题，慕容贞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
如果她张口就来，那更证明她在说谎。
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女管家苦笑道：
“话我已经说尽，信与不信取决于你们，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定是真的，也不强求你们相信。”
“只是二少爷的疯狂疑似并非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是受到了某一位神明令使的侵蚀。”
“你们若是觉得可以无视，那就随意吧。”
方冥道：“听起来似乎我们只能赌一把了。”
杜闻明挑眉，“那倒不必，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正好撞我的枪口了。”
“有什么高招？”
方冥瞥眼看去，杜闻明从怀里拿出一瓶装在试管里的奇异液体。
液体泛着五光十色，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不断蠕动螺旋扭曲，它正在拼命攀爬试管壁，却又一次一次落下来。
“为了展示我的诚意，这一小瓶【渴求真相】就用了吧。”
随后，他稍微解释了一下药剂的效果。
此物乃是出产于特殊深渊位面的神奇物品，沾染了深渊神明【真理之母】的气息，任何一个生命体只要吞服下去，如果在药效时间内说谎，那就会受到【真理诅咒】，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亡，并且提取出更强效的【渴求真相】。
反之，吞服药剂的生命体完全不会有事，还会再次吐出【渴求真相】，并且它的力量将会得到进一步的增强，【真理之母】的气息也会得到一丝丝的增强。
“那还等什么？给她用上！”方冥眉梢轻微挑动。
他之前阅读过公司的内部资料，知道这种药剂出产于公司与深渊位面某族群合作组建的绝密实验室。
听到略带命令式的言语，杜闻明很不习惯，冷不丁瞥了方冥一眼。
“我们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上下级。”
“原来是在意这个呀，好说，好说，”方冥轻拍杜闻明的肩膀，“你会习惯的。”
杜闻明抖动肩膀，甩开方冥的手掌，快步上前，捏着慕容贞的嘴巴，灌入【渴求真相】。
咕噜咕噜咕噜～
慕容贞吞了药剂，眼神里面充满坦然。
倒不是她真的愿意坦然，而是【渴求真相】的效果。
10分钟之内，有问必答，至于回答是否撒谎，倒是可以由她自己掌控。
撒谎的代价实在太大，必然危及到生命，正常人不可能不知道怎么选择。
杜闻明显然是个老手，上来就问：“你刚才所说关于郑丛云的消息是否全部为真？”
这种答案要么是，要么否，不存在第三种，或者说不接受第三种。
【渴求真相】已然侵蚀到了慕容贞的脑子里，她的双眼爆出一根根晶莹丝线，像是细碎的触手轻微蠕动。
她给出了回答：“是。”
杜闻明道：“她没有撒谎，继续问。”
药剂的效果毋庸置疑，毕竟涉及到了一位强大的神明，吞服下去之后很少有人敢说谎。
方冥想了想，又道：“你对我们这些活在外面的人是否有恶意？”
“有！”慕容贞回答道。
方冥并未感到意外，略作思考后继续询问道：
“郑家还剩下多少人活着？”
“没有，我们已经不是活人了。”
慕容贞嘴角的笑容忽然诡异起来，像是遭受某种神秘事物的侵蚀。
她眼球里面的细小透明触手突然崩断了两根。
“不好！这家伙的脑袋里面早就中了东西，它已经被触动了，你最多只能在询问两个问题。”杜闻明赶忙提醒一声。
方冥颔首，仅仅还剩两个问题，他没有轻易询问出口，而是先一步思索“郑家已经没有活人”其中的含义。
第一，郑家嫡系那些姓郑的，已经全部死绝了。
这种情况算是比较理想的，可是她一直都在阻止众人在午夜0点整再次进入微风庄园。
足以说明，她不希望众人见到二公子郑丛云。
既然郑从云还活着，那么第一种假设就不成立了。
第二种假设便是郑家人全都不是活人，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是人，已经完成了某种转变，在这个深渊裂隙遍布现世的时代，类似的事情并不罕见。
有些狂热分子觉得人类的身体太过麻烦，需要吃喝拉撒睡，甚至愿意祈求深渊魔神，把自己变成人偶，不用操心生活琐事，可以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还有的家伙本就不想当人，变着法的把自己转化成了野兽，或者是符合他们内心希望的深渊族群。
思虑再三，方冥提出询问：“你们转化血魔的实验是否成功？”
听到这个问题，慕容贞稍微愣了愣神，她先前那句“没有活人”并不算欺骗，但却暗藏着引导。
她更希望方冥关注为什么没有活人，而不希望方冥直接问到血魔实验。
一秒，两秒，三秒……
慕容贞分外纠结，脸上出现不自然的抖动，原本精致好看的面容像恶鬼般狰狞。
紧接着，两颗眼球冒出越来越多细小透明触手。
慕容贞顶不住压力，连续干呕几声，身体表面浮现将列未列的肉色痕迹，好像随时都会被体内的某种东西撑爆。
“否！！！”
仅仅只给出一个字的回答，无法满足此刻的【渴求真相】。
藏匿在其中的【真理之母】的气息已经被激活了。
她的回答只能稍微减缓身躯膨胀的趋势。
左眼球彻底被透明触手占据，慕容贞有些慌乱，赶忙补充道：
“老爷子失踪后，转化血魔的实验便彻底停止了，由于老爷子太过重要，我们秘而不发，继续筹备着典礼，就想着蒙混过去，再派人深入深渊寻找老爷子。”
“二少爷却说事情不能耽误，自己领了一支队伍独身前往深渊。”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一夜之间，惨剧发生。”
“我们被困在了那处禁锢的时空之中，实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又害怕生命的流逝，以及一些人类需要解决的生理问题，就把主意打在了未完成的血魔转化实验上。”
“可是，当我们进入听风别院，打开了尘封在地下的实验室，见到实验培养皿中无数个二少爷同时睁开眼。”
“他确实走了，去深渊里找老爷子，可他居然在走前，把自己切片成了无数份，每一份切片都成长为一个独立个体。”
“郑丛云远比老爷子还要疯狂，他早就觐见了深渊中的某位神魔，已经被彻底污染。”
慕容贞话到此处，眉心竖瞳胡乱转动，全身都在颤抖，显得很不对劲。
方冥赶忙追问道：“那为何是你们封锁了他？而不是他囚禁你们？”
慕容贞没有回答，天空中犹如圆月的眼瞳射出一道视线，她的脑袋爆碎，被一团紫色光焰取代。
那光焰中隐约映照着一名男子的面孔，眼角有着一颗泪痣。
“郑丛云。”方冥叫破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