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神之注视
郑丛云嘴里反复提及“祂们”二字，也就意味着微风庄园涉及了不止一位神魔。
这可就是个不小的麻烦了！
公司对于事件的评级明显还不够高。
最少需要九大卫星城和中心城市进行一次最高会议。
老贾捏紧拳头，皱着眉毛，不动声色，瞥头观察了一下方冥。
他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这位合作伙伴到底是不是人类？
能否觐见神魔？
以怎样的方式觐见神魔？
以及对待神魔的态度……
都是不可忽视的细节，可以从中看出方冥到底是哪一派的？
方冥缄默两秒，开口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郑丛云轻笑一声，“当然是在发出邀请啊！”
他左手食指翘起，指尖对准方冥，“有两位大人都对你很感兴趣。”
大吃货皇朝来客都是实用主义者，别管是神是仙还是魔，主打就一个实用！
你能给我带来足够的好处，我才会对你献上香火，若你不能保佑我顺风顺水，管你是神还是魔，不拜！不拜！
方冥皱眉，眼底毫无半分喜悦，也没有凡人被神明注视的惊恐。
倒不是说他心理素质有多么过人，单纯是穿越者不曾完全融入此方世界。
公司里面的资料虽然多，但方冥从来没有阅读过关于深渊神魔的确切资料。
毕竟到了那种等级，神魔二字可不仅仅只是说一说而已，祂们的力量无比伟岸，有些东西一旦记载下来，都有可能引来祂们的注视。
此时此刻，老贾看着方冥的神情，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除了人类之外，还没有已知的任何种族，会对神明生出不敬之心。
无论方冥掌握着怎样的力量，无论那些力量从何而来，至少可以肯定一点，方冥有着一颗人类的心。
郑丛云眯着眼睛，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不是某一位祂的眷属！”
他敢做出此等判断，绝不是冒失，郑丛云曾经是人类，因此特别了解人类。
深渊里面没有任何族群，拥有如人类一般复杂的心灵，绝大多数深渊族群都对神魔有着天然的敬畏。
因为他们可能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拥抱了某一种信仰。
终其一生，都在侍奉神或者魔，他们一旦面对一位真正的祂，哪怕是自己对立信仰的神魔，也会因为恐惧而战栗匍匐。
方冥的眉头轻微皱起一瞬，足以说明他绝不同于那些深渊族群。
这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要么，方冥是一个对神魔心无敬畏的人类。
要么，方冥已经从属于一位神魔，且自身就是祂的令使。
令使可以代替神魔行使某种权柄，已经不再能够用他来代称，而可被称为“祂”。
只有这样，才会对别的神魔表现出抗拒。
可这真的可能吗？微风庄园已经封闭了多少年？
那么久不曾有人来过，这一来突然来了一位神魔令使，未免有些太过不科学。
方冥一句话没说，直勾勾盯着郑丛云，亲眼看着他的脸色疯狂变化。
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郑丛云主动开口：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方冥道：“你说的两位祂分别是谁？”
“生命永不枯竭的无尽血海，以及记忆永不遗忘的岁月史诗。”
前者是血皇帝“贝尔蒙特”的另一种称呼，倒是听过几次，后者这啥玩意，似乎还蛮高大上的……方冥道：
“原来还真有啊，不过，既然两位神同时对我发出邀请，你又要怎么安排呢？”
郑丛云拿出一把手术刀，“很简单，把你切成两份，分别去见祂们，不就可以了？”
空间，时间都在莫名的抖动，体内的血液也在震颤，方冥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好像要长出另外一个自己。
灵魂意识记忆全部都要被切成两份……
方冥抬手立掌，用肢体动作表示着自己的拒绝。
“你想拒绝某位神明的邀请？”郑丛云眉毛轻微抖动，脸色颇为古怪。
方冥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的行为是在同时亵渎两位神明，不太合适吧？”
“啊？！”郑丛云下意识发出声音，突然被扣上那么大一顶帽子，即便他早已不做人了，也顶不住啊。
“啊什么啊？”方冥翻起白眼，“无论是觐见哪一位祂，我都必须是完整的我，要不然我又如何表现自己的诚意？难道只让半个我去展现一半吗？”
话语落地，那股萦绕四周的神秘伟力骤然散去。
好悬！差点真的被分成两份……方冥心头大石放下，右手抚着心口，浅浅鞠躬。
“既然是你代替两位祂来传达消息，不如就由你来决定我先见哪一位？”
郑丛云倒抽大口冷气，心里面已经在骂娘了，这他妈是想让我死，死的明白，死的透底。
他早就把自己分成了无数份切片，正常生命体可以击杀一份他，却绝不可能真正杀死他。
可是，若惹恼了一位神明，只需略微出手，郑丛云就会彻底碎成渣渣。
无论是哪一份切片的他自己，都会在同一时间彻底死去。
冷汗在额头蔓延，郑丛云根本不敢张嘴说话，生怕这时候发错一个音节，自己的小命就彻底消亡了。
汗珠滑过脸颊，来到下巴尖，蓄了两秒，滴落下去。
宴会大厅里的音乐戛然而止，晶莹剔透的汗珠悬于半空。
时间、空间、生命都在瞬间凝固。
外面的窗户多出一颗巨大的球体，充盈淡紫微光。
紧接着，淡紫色微光凝聚成为巨手，伸向方冥。
地面上洒落的鲜血汇聚起来，化作一张巨大的面孔，对着紫光巨手呵斥道：
“这个人类身上有我的力量，岂能容你插手？”
巨手和巨脸相互撞击，骇人的冲击波拂过，微风庄园湮灭消亡，却又在下一瞬间被恢复。
紫光巨手收了回去，紫色眼球滞留窗外，说话的声音一字一顿：
“他，是，一，个，有，趣，的，实，验，品。”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血红巨脸的双目透着幽幽冷光，“别想拿你的劣质实验品来换我一个宝贝的令使。”
“不，可，能。”紫色眼球透着一丝不解。
深渊侵蚀现世，只因为神魔们想要靠近创世祖神，可是现世有着创世祖神的规则庇护，无论是哪一位神魔，都想要把手伸进现世，却始终没有办法成功。
若是现世真的出现一位属于无尽血海的令使，那么，无尽血海就是寰宇之中最有希望觐见创世祖神的存在。
那些已经被神魔分走的权柄，那些还未被神魔发掘的新权，都有可能迎来新一轮的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