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师父你没救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吓了崔尘一跳,急忙一个健步蹿了过去,想要把雨伞拿开。
可是呢,不知道雨伞内是个什么情况,崔尘使劲拽了两下居然没有拽开。
“啊,好疼,老夫的手卡住了……”
雨伞内,野山鸡垂死的挣扎和沙哑的悲鸣,混杂着李善长的求救声,不远处本来在观望的随从也赶紧跑了过来。
“快拽开啊……”
一名随从冲上来也想使劲拽雨伞,却被崔尘给拦住了。
“别急,我不敢太使劲,老人家的手指卡在了伞骨里,若是生拉硬拽,恐怕会更糟。”
“那可怎么办,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正在雨伞内拼命挣扎的李善长恨不得口吐芬芳,老爷我都这样了,还能没事吗。
李善长的手指卡住了伞骨,造成了雨伞掀不开,加上还有一只野山鸡在捣乱,情急之下,李善长的手指越卡越紧。
“刀,对了,用刀割开。”
崔尘急忙回身去捡刚才扔在地上的杀鸡刀,又窜过来,三下两下割开了伞面,首先一把就把还在扑腾的野山鸡给拽了出来。
“老爷,老爷……”
两名随从这才看清了人,手忙脚乱的帮李善长把手指从伞骨里挣脱出来,扔开破损的雨伞,把李善长扶了起来。
“气死老夫了,你这个竖子,啊……”
此时,李善长的脸上,被野山鸡的鸡爪子挠的一条一条的血檩子,头发上、脸上、身上沾满了鸡血,被雨水一淋,顺着头发脸颊往下流淌血水,看上去甚是恐怖。
“老爷受伤了,快扶老爷回去。”
两名随从也顾不上跟崔尘计较,架着李善长就往回跑,李善长这老头精神头还挺足,依旧在不停回头破口大骂。
汤和带着两名随从就躲在不远处,他是肯定不会上前帮忙的,这会儿上去,忙是帮不上,还看了李善长的笑话,只会惹他记恨。
“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扔得真准。”汤和捻着胡须,一脸的笑意。
“老爷,韩国公貌似伤的很重啊,浑身是血。”身后,打着雨伞的随从说道。
汤和摆了摆手道:“你懂个屁,老夫行军打仗多年,刀山枪林里滚过来的,还能看不出伤的重不重,别看他浑身是血,我估计啊,也就是被野山鸡挠了几下,走吧,咱们回屋,就当没看见不知道。”
“老爷,您不过去问候一下吗?”
“老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老爷我现在回去睡觉,你俩谁都不许多事。”
崔尘这边,手拿尖刀站在雨中,浑身已经被雨给淋湿了,而手里的野山鸡终于不挣扎了,完成了它鸡生的最终谢幕。
“本鸡临死之前,还把大明朝文官之首韩国公李善长给挠了个满脸开花,哈哈,那叫一个痛快……”
崔尘走回雨棚下,水正好烧开了。
“可惜了鸡血了,本来两只鸡的鸡血够一碗血豆腐的。”
崔尘挥刀宰杀了另一只野山鸡,这回可不敢松手了,一直到野山鸡彻底不扑腾了,这才开始烫皮拔毛。
虽然被一个老货搅扰了兴致,但崔尘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师父,你就别躲在门里偷看了,有人打假都打上门来了,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冲在前面顶着吧。”
崔尘在心里有点开始讨厌张玉霄了,这人胆大包天不知深浅也就算了,混乡野的野道士没点胆子早就成乞丐了。
崔尘不讨厌张玉霄狗胆包天和装神弄鬼,毕竟这半年来,就是张玉霄带着他东奔西跑的骗吃骗喝,要不然……
要不然崔尘说不定能过得很好,但这都是假设,事实就是崔尘跟张玉霄厮混了半年,加上他又是穿越过来的,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张玉霄,自然还是有点感情的。
但这次进京,张玉霄的表现却让崔尘很是失望,在得知了皇帝不好骗而他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之后,张玉霄整个人彻底蔫了。
你说你蔫了就蔫了吧,老老实实听崔尘的话也行,但张玉霄的所作所为彻底暴露了他的本性。
“乖徒儿,师父也是没办法啊,不知道是怎地了,一到京城这胆子就像是被人给摘了。”
张玉霄缩头缩脑地冒雨走来过来,蹲在崔尘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崔尘在拔鸡毛。
“会用刀不,把鸡肚子剖开,内脏取出来,洗干净,鸡嗉子鸡肠子里的东西一定要抠出来……”
“为师不会啊,为师修道之人,从来不杀生的。”
崔尘都懒得再看张玉霄了,这人啊,基本上是没救了,我还是早点跟他分割干净的好,要不然早晚会被他拖累死。
可又有点于心不忍,他要是不管张玉霄了,那张玉霄真就死定了。
罢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也算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那你去找观里的道士要一些调料来,只有盐巴,不管是烤鸡还是鸡汤,滋味会差很多。”
崔尘开始剖鸡,其实他也是头一回干,前世小时候在农村看老爹弄过几次,现在也是照葫芦画瓢,只要把鸡嗉子鸡肠子洗干净,别把鸡苦胆弄破了,其余的都好说。
“这个……好吧,为师去试一试。”
张玉霄一脸为难的打着雨伞走了,过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徒儿啊,或许是大雨天,为师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路,更不知道伙房在哪儿。”
崔尘此时已经把两只野山鸡粗略的收拾完了,起身把双手伸出棚外,就着雨水把手洗干净了。
“那师父你就做点细致活儿吧,把鸡皮上没拔干净的毛再处理一下,总不能你什么都不干就等着吃吧。”
张玉霄一脸便秘的拿起了刀子,嘴里嘟囔着:“徒弟孝顺师父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总想着指使师父干活儿呢。”
抬头就看见崔尘正瞪着他,张玉霄急忙道:“啊……为师不说了,为师定会仔细些的……”
崔尘盯着张玉霄看了一会儿,很认真的问道:
“师父,当初你硬要收我为徒,我且不说你给我画的那些小饼了,你跟我说实话,你当时是不是就是想要一个免费的奴仆。”
张玉霄一阵子脸红,嘴里辩解道:“乖徒儿你误会为师了,为师当时在茫茫乡野之中,一眼就看出你根骨惊奇,与我道门有莫大的渊源,这才动了惜材收徒的念头,你就说,为师这半年来对你怎么样吧。”
崔尘撇了撇嘴道:“师父你还有脸问出这话来,你可真是没救了。”
这时,突然从雨中传来一道声音,吓了崔尘师徒一跳。
“什么没救了?老夫没听错吧,还有徒弟敢说师父没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