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老朱一家子都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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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座茶棚

官道旁,一座很明显是刚搭起来不久的茶棚,四五张茶桌,此刻却几乎坐满。

“爷,人就快到了,大约还有二里地。”

一位身穿员外服面白微胖颌下有须的年轻男人,身边坐着一个六七岁粉雕玉琢的男童,这张茶桌上,只此二人。

向年轻男人禀报的,是一位一身镖师短打的精壮汉子。

“嗯,知道了,空出一张桌子,等他们到了,让伙计招呼一下,然后你去搭话。”

“小人遵命。”

精壮汉子招呼一声,七八名跟他同样镖师短打的汉子四下坐好,将靠近年轻员外的那张茶桌空了出来。

已是初秋,四处依旧绿意盎然,茶棚设在官道拐角处,往北是一片平原,极目望去,依稀可见骑牛者的身影。

“乖徒儿,为师骑得高看得远,不远处依稀着有一座茶棚,快,乖徒儿你还会什么神通,一会儿到了茶棚,让为师先说,然后你再施法。”

崔尘没好气的抬头看了看天,一路走来,他一直在思考如何保住颈上人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跟张玉霄这牛鼻子绑在一起想办法求活了。

“师父,你须答应我,有关皇帝家的事情切莫胡乱说,就算见到皇帝了也不能说,否则,休想我再透露天机给你。”

“好好好,都依乖徒儿的,待为师成就了半仙之名,皇帝若是也能封为师个真人、天师什么的,你就是我玉霄真人的首徒。”

崔尘撇了撇嘴,死牛鼻子,画饼都不舍得画个大一点的,首徒是什么鬼。

“再过大约一个时辰,会起风,风从北边来,然后再过半个时辰,北风停,南风起,中雨将至。”

崔尘牵牛前行,不多时就来到了茶棚,张玉霄端坐在牛背上,手捻胡须仰头望天道:

“徒儿,在此歇脚吧,稍顷北风起,再过半个时辰,隙转南风,中雨将至,你我师徒就在此吃茶避雨吧。”

崔尘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牵着黄牛走向茶棚,有伙计迎过来,道:

“二位道爷是要在此歇脚吗,又是风又是雨的,若是真有雨到是好了,我这茶棚的生意能好不少呢。”

张玉霄跳下牛背,整了整泛白的蓝布道袍,手中拂尘一晃,微笑道:

“店家,我师徒二人可不敢妄称道爷,云游道人,路过贵地,店家可否赠两碗热茶吃。”

伙计笑道:“道爷就是道爷,您都指点风雨了,莫说是两碗茶,便是再来一盘茶点,也是小店应当应分的。”

张玉霄手捻胡须走到空桌旁坐下,道:

“如此甚好,徒儿啊,找块青草地,将牛拴好,便来吃茶。”

崔尘应了一声,牵着老黄牛朝着青草地走去,张玉霄端坐之后,微笑着四顾,看见了年轻员外,稽首道:

“无量天尊,这位员外爷好面相,贫道张玉霄有礼了。”

年轻员外本不欲率先搭话,奈何这牛鼻子甚是社牛,竟然主动招惹了上来。

年轻员外微微起身,还礼道:“张道长有礼了,我父子方欲起行,若是真个有雨,到不想落得个前后不着,冒昧发问,道长所言非虚?”

张玉霄道:“些许伎俩,不值一提,若是员外爷不信,不妨与贫道赌上一赌,若是贫道赢了,便替贫道付了这茶点钱,总好过叨扰店家了。”

年轻员外道:“若是道长输了呢?”

张玉霄道:“若是贫道输了,便与这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免费赠上一卦,如何?”

年轻员外笑道:“罢了,左右不急,便与道长赌了。”

崔尘将牛拴好,也过来坐下,闭口不言,伙计给上了两碗热茶,一盘干点,崔尘一看,茶叶虽粗,却是滚水冲泡。

大明朝初期就有滚水泡茶了吗,想想也是,官道上都有茶棚了,那些贵人们煮茶熬汤的喝法在这里的确施展不开,还是滚水冲泡更方便些。

崔尘这边刚坐下,一阵北风吹来,张玉霄端着茶碗用嘴吹着,一脸淡然。

“果然起北风了,还真让张道长给说中了。”

精壮汉子得了年轻员外的眼神,主动跟张玉霄师徒搭话。

张玉霄道:“莫急,一会儿还有雨呢,贫道倒是建议你们赶紧去把镖车遮盖一番,省得雨真的来了手忙脚乱。”

精壮汉子起身拱手道:“张道长言之有理,李必感激不尽,店家,再给道长上一份茶点,算在我们威远镖局账上。”

那小公子突然说话了:“爹爹,若是你输了,除了请张道长茶点,再请张道长为孩儿卜上一卦可好?”

年轻员外伸手抚着儿子的头发,慈祥道:“便依了你就是,不过,爹可还没输呢。”

又过了一会儿,真的转了南风,从南边天空中有乌云移了过来,伴随着乌云越积越多越积越厚,黄豆大的雨点直愣愣打下来,竟成中雨之势。

小公子拍手道:“爹爹你输了,可莫要赖账。”

“爹怎么可能赖账。”年轻员外笑着,又转头看向了张玉霄,道:“张道长道行高深,求风得风求雨得雨,却不知仙观何处?”

张玉霄踯躅道:“贫道不过是四方云游道人,倒是跟龙虎山正一道的张真人有些渊源,等去过了京城,就会去龙虎山拜会张真人。”

崔尘在一旁腹诽道:“牛鼻子你怎么不说你是张正常的师弟了,哦,你也知道快到京城,不敢胡乱攀扯了吧。”

年轻员外道:“便是张真人,也不见得有呼风唤雨之能,却不知这雨是张道长唤来的还是测来的?”

崔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端坐着不言不语,只看着桌上自己的那碗茶发呆。

看你这牛鼻子这回怎么说,很明显,这年轻员外不简单,人家这是在探你的底呢。

张玉霄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面对年轻员外近乎质问,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卷黄澄澄的圣旨。

“不瞒这位员外爷,贫道师徒前些日子在泰安为百姓求了一场雨,解了当地的旱情,当今圣上特意下旨,召我师徒二人进京面圣呢。”

崔尘都不得不暗写一个服字,这句话说出,今天这场雨是求来的还是测来的,牛鼻子不说,让他们自己猜去吧。

年轻员外亦是微微一笑,起身对着张玉霄掏出的圣旨躬身行礼,礼毕又笑道:

“马某既然输了,定然是不会赖账的,不如再请道长给犬子卜上一卦,也全了小孩子的心念。”

崔尘抬头,看向了这位马员外,姓马,体型偏胖,一身上位者气度,有没有那么巧,不会是当朝太子爷朱标微服出巡吧,用了母姓,可不是就姓马吗。

如果我猜中了,那朱标身边的童子,不会就是皇长孙朱雄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