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怎么不去抢!
独尘回了宗门,先去找师兄复了命。
听到独尘转述的话,大师兄陈池不由失声:“多少?她怎么不来元一宗直接抢?”
这反应实在是太过寻常。独尘见怪不怪理了理剑穗,随口道:“蔚君仙君说了,若是嫌贵,可以找她师弟。”
陈池磨牙,恨恨道:“他们剑宗就知道敲人竹杠!明明薅了那么多钱,还天天哭穷!”
说着,他不情不愿掏出自己手机,找到蔚君的联系方式,手颤抖着摁下了几个零。
那边回的很快。
【AAA剑宗全仙门代打,剑术指导(暂不接)】:收到,您的排期在三个月后,还请耐心等待~
独尘抬着下巴,不着痕迹往陈池的手机看了一眼,“师兄,师父说了,修无情道者,不可大动肝火。”
陈池收了手机,把他往外推:“师父还说,你明年也可以收弟子了,还不快些去准备?”
没想到独尘却站定,摇了摇头:“不收。收了之后,就要跟你一样散尽家财教他。”
陈池的动作猝然一顿。师弟的话深深的伤到了他。作为师门的大师兄,跟其他已经开始收徒的师弟师妹们比,他收徒晚,收的还少。就这一根独苗苗,一天到晚天灵地宝供着他,也没见这不肖徒弟给他挣个什么脸面回来。
他掬了一把辛酸泪,叹息着说:“这要是放在我们那个年代,我就是那砸锅卖铁供孩子读书的老佃农。”
“你那孩子还不争气。”
独尘说完就走,不给师兄反应的时间。回自己小院的路上,零零散散碰到了不少同门,他大多只是略看一眼,微微颔首,并不十分热络。那些人对他大多都是好奇,兼而有之的,是畏惧。他性子独,也只有跟大师兄能说上两句话。
为此,他特意搬到了宗门之外,一处僻静小院里自己单过……也不知道合欢宗那小师妹是怎么摸进去的。
路过师父门前的时候,他嗅到了淡淡的草药味。
他挑挑眉,放慢了脚步。
“吱呀”一声,门开了。紧接着是一阵木轮滚过地面的声音。
明明山上四季如春,轮椅上的人却还拥着狐氅,脸色煞白,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你怎么来了?”独尘微微错身,避开门口,好让那轮椅能顺利出来。
轮椅上的人扬起一个笑脸:“听说陈师兄花了大价钱请蔚君来指点?我这不是来探探情况?免得元一宗上下对蔚君心生不悦,到时候趁蔚君不留神,欺负了她去。”
独尘勾了勾唇角:“她不要欺负元一宗的人,我师父就要烧高香了,萧留。”
名叫萧留的男人捂着唇角笑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剧烈,牵起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他抬着袖子擦了擦眼角咳出来的泪花,笑骂了一句:“我都咳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帮我拍一拍。”
独尘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
“院子里的草要浇,我先走了。”
“哎哎哎,别忙着走。是你师父,要了我们悬青堂一大批丹药,我怕傀儡修又出来生事,便亲自送过来。”
让这一个虚弱的如同半残一般的仙君负责押送,悬青堂办事多少有点随意了。饶是独尘,都微微皱起眉头。
“悬青堂没人了……?”说完,他便自知失言,收了声。
悬青堂确实没几个人了。萧留明明比自己上山还要晚,如今已经是丹修长老了。可见悬青堂确实凋敝。
萧留浑不在意,摆了摆手,又把自己的狐裘紧了紧,说:“蔚君说,鹤衍那小丫头对你似乎有几分意思?”
哪壶不开提哪壶……
独尘转脚就走。身后的萧留见逗急眼了,着急去推轮椅,却一个不小心连人带轮椅翻在了门口。那动静不算小,连几个路过的小修士都转头看过来了,但独尘却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远了。
最后,萧留还是被徒弟特意请来的蔚君仙君给带回去的。
蔚君狠狠一拍轮椅,就连一旁坐着的鹤衍都抖了抖。萧留垂着头,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蔚君。
“让你别乱动别乱动,好了,腿折了,也别出门了,就在那躺着吧。”
她袖着手,一脸恨铁不成钢。
萧留轻声细语辩驳:“我也没想到这轮椅能歪啊。我看一定是因为用了太多年了,得换新的了。鹤衍啊,我听说山下有一种电动轮椅,我想要那个……”
鹤衍一摊手:“我没有钱。”
紧接着,她又转过头去,眼巴巴看着蔚君:“蔚君姐姐,你去元一宗的时候,能不能带着我?”
她还是不想放弃。而且她知道独尘跟那个师兄感情好,到时肯定会在场,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找独尘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没想到蔚君淡淡打破了她的妄想。
“你跟着?那刀光剑影的,我还得分神别伤着你。算了宝贝,你安心在你的大泽睡觉吧。”
鹤衍哭丧着脸趴了回去。虽然很想接近独尘,但更惜命。
她百无聊赖,又不想听两人重复了无数遍的斗嘴,于是掏出了手机,开始刷灵网的帖子。
映入眼帘的大写加粗标题是:全体注意!“可云”又出来游荡了!
点进去翻了两下,鹤衍顿时来了精神。她举着手机朝向两人:“快看,可云又下山了。不知道这次谁家的孩子要被霍霍了。”
“可云”是目前魔修的老大。因为早年没了孩子,还是嫡长子,所以一度为了这个孩子陷入了癫狂,逢人便问“你有没有见过我儿子”。前几百年,他还没这个外号。自从这一批新的修士上山,这个外号就不知从何处传出来了。
两人似乎对此都不甚感兴趣,蔚君还偏头往鹤衍的手机上扫了一眼,而萧留却是一看不看。他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今日我去押送丹药的时候,无意之中听见他们在议论,元一宗的掌门属意传位独尘。”
“那是自然,元一宗道行最高的,也就独尘了。”鹤衍昂着头,脸上带着理所应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