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风起兮
哐当!
酒馆的门被一脚踢开，里面空无一人。
卫兵队长走到壁炉前，把手靠近后，对着罗曼喊道：“还是热的。”
罗曼沉着脸，吩咐道：“去二楼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是。”
卫兵们急匆匆跑上楼，上方很快就传来粗暴的砸门声。
罗曼眼神阴翳，走到壁炉前，凭直觉用剑刨开了堆积的煤炭。
壁炉的下方，几颗通体漆黑的小球暴露出来。
“这是什么？”罗曼好奇的问。
卫兵队长摇头，“应该是打火石之类的吧，穷人就喜欢搞这些小玩意儿。”
“打火石？”罗曼若有所思，越看这小球越不对劲。
忽然，他的浑身一抖，手臂上爬起来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有危险！
罗曼猛的抬头，转身就朝酒馆大门跑去。
下一秒，身后强光骤现，温热的气浪喷涌而出，房顶的瓦砾瞬间碎裂掉落，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外城区响彻，三玫瑰酒馆的内部在爆炸的冲击下瞬间变成了废墟。火焰和浓烟从破碎的窗户和门洞中汹涌而出，将整个酒馆吞噬在火海之中。
罗曼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凭借着多年的直觉和锻炼出来的身手，勉强逃出了酒馆的大门，但仍然被爆炸的余波震得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衣服也被火焰烧焦了边缘。
“该死！”罗曼怒吼着，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些所谓的“打火石”实际上是精心设计的陷阱，用来对付他和卫兵们。
他转过头，看着化身火海的三玫瑰酒馆，后槽牙都咬碎了。
与此同时，阿卡姆糜烂的城墙之上，犹如观察者的亚南叹息一声，“凭借炼金炸弹解决剑圣，果然还是不可能啊。”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团长。”凯罗德不禁皱眉。
“这一颗石子，终究只是打下了一只鸟，摧毁了酒馆，但没杀死剑圣。”
亚南从背包里取出幽蓝纹路遍布的魔禁剑，第一时间给自己施加了增速魔法和增力魔法，同时眺望下方三玫瑰酒馆的废墟。
剑圣罗曼站在火海前，抬头，视线和城墙上观望的三人交错。
“甘道夫！！！”
罗曼大吼一声，顾不得身上的痛楚，身影如风，直奔城门口而去。
一大堆前来救火的卫兵紧随其后。
哒哒哒。
不到一分钟，剑圣就已登上城墙，持剑而立，双目通红。
亚南深吸一口气，对凯罗德和塞西莉娅吩咐道：“范海辛，汉尼拔，你们去解决卫兵。”
“团长，还请小心。”
凯罗德一把揽住塞西莉娅的腰，左手射出钩锁，从城墙上跳下，平稳降落在登城楼梯的半截，挡在一众卫兵之前。
他拔出猎魔人的杀人的钢剑，将其对准众人。
城墙上方，罗曼没有管逃窜的二人，视线始终紧紧盯着亚南。
擒贼先擒王，像惊天魔盗团这种强盗团伙，只要主心骨一死，团队自然就会解散。
“甘道夫，我不会让你死个痛快，你的后半辈子，等着在监狱里度过吧。”
罗曼摘下自己的手套，皮肤之上，隐约有一层淡蓝薄膜覆盖。
这是剑气，是只有那些将剑练到极致，天赋极佳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这东西亚南再清楚不过，他又不是没在游戏里玩过剑士这个职业。
只要触碰剑气，就会在灵魂上留下不痊愈的伤口，严重点，甚至会直接让人变成傻子。
“我是真不愿意面对你们这种名副其实的宗师。”
亚南没有退缩，多重二阶魔法在他的身上施展，就连魔禁剑的剑身，都覆盖了一层幽蓝之火。
虽然现在他就能启动后手，但是，能对上剑圣的机会可不多...他想先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城墙之上，无风无雪。
罗曼没有言语，劫掠如风，挥剑直刺，剑尖带起一道蓝色的光芒，直指亚南的胸膛，面对这汹涌狂暴的一击，亚南深知不可抵挡，连忙侧身闪避，同时挥剑反击。
幽蓝火焰与蓝色剑气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强大无比的剑气割破他的袖口，迫使亚南不得不迅速后退，同时用手中的魔禁剑划出一道圆弧，试图将罗曼的剑势引偏，然而，罗曼的剑锋却如同附骨之蛆，紧随其后，剑尖微颤，点向亚南的咽喉。
见此，只能勉强看清对方动作的亚南挥剑格挡，两剑相交，火花四溅，他借力使力，向后一跃，试图拉开距离，可罗曼哪会给他这个机会，紧追不舍，剑尖连点，每一击都准确无误地击向亚南的要害。
亚南左闪右避，魔禁剑舞动如风，幽蓝火焰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罗曼的剑法则更为简洁，每一剑都直击要害，不给亚南喘息的机会。
刀光剑影交织，每一次交锋都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短暂而激烈，罗曼的剑法如同大海中的巨浪，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亚南则更接近礁石，虽然被巨浪冲击，却始终屹立不倒。
罗曼的剑势愈发猛烈，剑尖带起的蓝色光芒如同狂风暴雨，不断向亚南袭来，即便亚南竭力抵挡，也难挡其锋芒，魔禁剑上的幽蓝火焰在激烈的交锋中忽明忽暗，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手臂感到一阵麻木。
“不愧是剑圣，哪怕有十几种魔法加护，我也很难跟上你的速度。”
亚南大笑一声，试图反击，剑锋横扫，却被罗曼轻易避开，随即罗曼的剑尖如同毒蛇般直取亚南的软肋，亚南迅速低头，躲过致命一击，但罗曼的剑锋随即变招，斜劈向亚南的肩膀。
撕拉。
锋利的剑芒破开亚南的右臂，在上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亚南闷哼一声，气力竭尽，当机立断，以魔禁剑为媒介，迅速施展了魔法。
绚烂的火焰在两者中间绽放，轰隆一声炸开。
罗曼及时后退，才勉强躲过这自毁式的攻击，但亚南作为施法者，就明显差了不少，胸前的皮肤被炸得焦黑，脸也烂掉一半，隐约冒烟。
他喘着气，不哭反笑：“果然，六边形还是打不过专精战士。”
罗曼拍了拍肩头的灰，“甘道夫，就算你们魔盗团齐上，也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倒是你，真的是黑巫师吗？我看你的剑术，少说也有黄金级了。”
“哈哈，罗曼，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些强盗啊，就是用来啃食世界的虫子。”亚南吐出一口血痰，“不玩阴招，我们连你的衣角都摸不到，但是，你想看烟花吗？”
他旋即抬手，巨大的火球瞬间凝聚，它的光芒越来越亮，如同一颗新生的太阳，照亮了阿卡姆城墙下的无数阴影虫蚁。
罗曼握紧了剑，不明白亚南这是何意，漏洞如此明显的攻击，他可以轻易躲过。
下一刻，火球成型，亚南转手把它投向阿卡姆城内的上空。
轰隆轰隆！
火球炸开，无数火星如雨点般落下，虽是美丽，但却并不能给城内造成任何影响。
罗曼嗤笑着骂了一句，“疯子。”
“我真是黑巫师啊，剑圣，由炎爆术·MAX制造的烟花好看吗？”
亚南放声大笑，跳上城墙的边缘，蔑视下方在卫兵中贯穿无阻的凯罗德和塞西莉娅二人，又把视线看向从另一边赶来支援剑圣的大巫师和一众卫兵。
“黑巫师甘道夫！”大巫师走到剑圣身旁，施展了一个恢复术，同时道：“他刚才施展的魔法是3系魔法炎爆术。对空释放不会产生任何伤害。”
“年轻的巫师啊，你的判断失误了。”
亚南缓缓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着前方自由的荒原，而他身后的阿卡姆城轮廓，无数爆炸声响起。
轰轰轰！
轰轰轰！
死亡的火舌从建筑中喷涌而出，如同地狱之门在人间开启，火海蔓延，房屋一间接着一间被吞噬，木制的屋顶在烈焰的舔舐下迅速坍塌，化为灰烬，石墙坍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碎片四溅。
火光遮蔽太阳，将一切黑暗撕成碎片，又让烟雾和尘埃翻滚，取代了上一刻的宁静。
“你这个疯子！”罗曼额头青筋暴起，未等伤势恢复，直接强行挥舞出几道剑气。
亚南微微一偏，躲过了剑气，对着巫师道：“你们口中的黑魔法，我更喜欢把它称为‘混沌巫术（Chaos Magic）’，而我刚才施展的炎爆术，就是混沌巫术。”
“怎么可能，炎爆术明明是3系魔法！不属于0系！”大巫师辩驳道。
“你弄错了一点。”亚南重重的咳出一口血，“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黑魔法，0系魔法也是正常的魔法。”
亚南的声音越来越大，“魔法从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定义它善恶的，只有人，只是人。”
“今天，由我施展的炎爆术，会导致无数人死亡，那么，它在我手中，就是黑魔法，在你们手中，就是正常魔法。”
“这才是黑魔法的真正定义，即恶人施展的魔法，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烈焰焚烧，白炽之火在外城区蔓延，天空被浓烟染成一片灰黑，只剩下火光在地面上跳跃，周围的建筑在火焰的吞噬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石块和木梁在高温中崩解，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混杂着尘土和水汽，让人难以呼吸。
巫师和卫兵们见状，只好先下去救火，“大人，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
罗曼·洛卡，剑圣之名的拥有者，他紧握剑柄，眼中燃烧着怒火，战意如同火山爆发，怒气冲天，声音冷冽而坚定，如同冬日里的寒风：“杀你，几分钟足矣。”
亚南冷笑一声，他的身影在后方外城区的火光中显得更加诡异，“你也应该下去救火的。”
“几分钟，足够让人后悔一生了。”
亚南狂妄地放声大笑，手中的魔禁剑骤然消失，转变成了一根朽木法杖，
“接下来的黑魔法，我将其称之为...”
他的话语未落，今日无风的宁静就被打破。
飕飕飕...
两人间隔数米，难以在一瞬间分出胜负。
罗曼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棘手疯狂的敌人。
亚南站在摇摇欲坠的城墙上，缓缓吐出几个字，
“大风起兮！”
伴随着他兴奋、激动的声音落下，无形之中，狂风骤起，不止把城墙上两人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更是让城内的火海飞速蔓延，宛如长龙朝着内城袭去。
狂风与火海相遇，火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暴涨，火舌舔舐着每一寸可以燃烧的物体，火光冲天，将整个城市燃烧折磨，火海中不时传来建筑物的坍塌声，人们的尖叫、哭喊和求救声。
这就是黑巫师，其麻烦程度、危险程度仅次于邪教徒的黑巫师。
亚南就是一位黑巫师。
加护魔法层层施展，亚南眼神闪过不亚于火海的疯狂，高声道：
“火会烧到粮仓，阿卡姆一半的人都将挺不过下一个冬天。”
“剑圣，选吧，是去救火，还是在这里杀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