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老审判官的过往与退休
尽管进去之前落羽就知道老审判官的密室里肯定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但在进去之后看见的还是刷新了落羽的三观。
落羽能清楚地看见这间密室里面充斥着亚空间巫术的痕迹，其中密室当中还有着恶魔宿主，其上审判庭的徽记映射着这恶魔宿主的制作者，正是老审判官。
而更多的则是亵渎的恶魔武器，混沌圣器，巫术经典，这间密室里甚至绘制着混沌八芒星的符号。
不过落羽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随后就将目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老审判官。
“艾琳娜……你先在外面等会儿。”
低声对着后面的艾琳娜说了一句，落羽紧接着就将门给关上。
‘嗯’
艾琳娜应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去，看着跟过来的希罗多德舰长。
没有管后面发生的事情，落羽径直走向了老审判官。
难得的，老审判官的脸上没有往日的严肃或笑容，有的则是落羽从来没有见过的忐忑与不安。
倒在地上的他，只是用落羽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到过的表情看着落羽。
落羽将手中的注射器直接扎入老审判官的胳膊，将里面的液体注入了老审判官体内，随后使用灵能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治疗，嗯，这也算得上是巫术的一种。
‘他看上去可比你一开始的时候要镇定很多。’
一道声音从在墙上挂着的恶魔宿主处传来。
落羽无视它的声音，只是静静地坐在老审判官旁边就那么看着他。
良久，终于缓过来的老审判官看着沉默不语的落羽，“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有很多事情要问的才对。”
落羽看了一眼那些混沌造物，特别是挂在墙壁上被老审判官封印起来的恶魔剑，以及那边的异形造物。
“我见过你用那些东西。”落羽指了指那些恶魔武器，“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从来没有在我面前使用过，但我还是‘看见’了，而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这么多年下来，落羽也对自己进行过调查，自己穿越过来之前这具身体做过什么，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一天这具身体接触过什么。
结果就是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在巢都出生，正常且平凡的长大，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正常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直到那一天突然被老审判官找上门，既没有目击到什么特殊事件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唯一的异常就是老审判官突然说要招收他为学徒。
这一点落羽也在这六年间旁敲侧击的询问过老审判官，他给出的回答和那名智库一样，都是神皇的启示。
由于这是第三次调查了，调查的人群中有着大量重复，所以落羽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之前还有人调查过自己，而且还是两次。
一切的证据都表明调查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导师，第一次是在自己穿越之前，第二次是在自己被智库带走之前，第二次的调查说明了老审判官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深深看了一眼落羽，随后老审判官闭上了眼，“你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睁开眼睛，老审判官忽然好像老了十多岁，本来就已经很老的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名风中残烛的老人。
“这些东西有一部分是我的导师留给我的。”
老审判官忽然说起了过去，“第一次看见这些混沌造物的时候，我是非常愤怒，非常无法理解的，那时候的我一度认为我的导师是一名异端。”
慢慢扶着老审判官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说着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时候的我，差一点就直接将他杀死在这间密室里，但愤怒没有冲垮我的理智，那么多年的相处，我只是将他判定成了暂时无害的异端……在那之后，他很快就退休了，而我接手了很多的资源。”
“但我直到他死去的信息传来，都没有再去看过他一眼，渐渐地我发现使用正常的手段，无法处理那群混沌恶魔和那些怎么杀都杀不完的异端，但还是坚持使用正规的手段，直到那天……”
说着老审判官看着那台明显是异形的维生舱，脸上满是因为那些痛苦的回忆所流下的眼泪。
“我至今忘不掉她倒下时，我的心情。”老审判官任由脸上流下眼泪，随后说道，“那时候我拼命寻找拯救她的办法，几乎跑遍了整个星区都没有医疗修女和机械神父能救她。”
“于是我找到了异形，那些应该在看到的时候就要被消灭的存在，从它们手中弄到了这台维生舱，勉强让她保持不死，但终究没能找到拯救她的办法，她……还是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
“从那往后，我就认为所有混沌走狗都该死！手段可以更加激进一些，这样就能消灭得更加彻底，更加效率一些，就能让那些还没有受到伤害的帝国子民不再受到伤害。”
“等我冷静下来后，发现我已经满手血腥，不仅仅是有那些邪教徒的，也有那些无辜的平民的，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那种畏惧的表情……”
“在那之后，我便根据神皇的启示，找到了你。”
看着落羽，老审判官这么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落羽愣了愣，这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
哦，自己是他的接班人，那没事了。
“是的，直到遇见你。”老审判官的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以前那样，“我认为神皇启示我找到你让你成为我的学徒，那是我在那件事之后，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虽然只有短短六年时间。”
老审判官摇摇头，就想要走出密室。
“走吧，既然你不想问，那这里的事情我之后再和你说，现在我需要缓缓。”
老审判官没说的是，看见落羽和艾琳娜就像是在看见自己和她的孩子，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发现落羽的异常后，没有再继续调查下去的原因，智库的背书只是给了他一个不继续下去的理由，艾琳娜那边也是。
他们两个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他另一根心灵支柱，一根名为亲情的精神支柱，让他除了向神皇祷告和复仇之外，还能保留一方心灵上的净土，不至于被复仇的怒火吞噬掉灵魂。
回到指挥舰桥，看见落羽带着老审判官走出来的希罗多德脸上瞬间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密室里面有些什么，但根据这么多年下来的经验，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能见光的东西，要不然老审判官就不会将进入权限设置成为仅他一人可进的情况下，还非常严肃的警告自己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根据他的猜测里面大概率是封存了大量审判庭的机密，一旦泄露会导致非常严重后果的那种。
所以他才会阻止落羽等人的进入，不过阻拦的意愿也不是很强烈就是了。
六年下来，老审判官对落羽的培养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下一任审判官已经肯定是落羽了，到时候这艘战舰的所有权也将会转移到落羽身上。
自己没必要更没有理由阻拦落羽强行进去，老审判官退休之后，自己还想要在这艘船上混下去呢。
这么想着，希罗多德舰长用眼神询问老审判官，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老审判官对他使的眼色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没有看见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近期打算退休了。”
老审判官一句话就像是在湖中扔下来了一块石头，掀起的涟漪在每个人心中泛起。
这次不仅仅是落羽和希罗多德舰长看向了他，就连一心放在落羽身上的艾琳娜也抬头看向了他。
“为什么？”
没等其他人说话，落羽就率先疑惑地问着。
“我已经表示理解了，为什么要这么快就退休？”
早在知道老审判官有一个密室的那一天，落羽就知道老审判官大概率有着那些东西，只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那么全而已。
自己又不会揭发他，也不会把他密室里面的东西在外面到处说，这种事情除了新晋审判官外，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只要没有人说出来，甚至是没有拿出足够充足的证据和拥有强大后台，都不会有人太多计较。
“和那件事没关系。”老审判官摇摇头，“我的身体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而且，我还没有享受过退休生活呢，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工作到死吧，虽然那样的生活或许也不错。”
“但我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状态，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为神皇效力了。”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第一个说话的人让落羽一愣。
只听见艾琳娜使用心灵感应询问道。
‘退休，是什么意思？’
艾琳娜呆呆地看着老审判官，眼睛上已经蓄满了泪水，看样子也并不是不知道退休是什么意思，而是不想相信老审判官会离开她。
这么多年下来，艾琳娜几乎是被老审判官养大的，对待老审判官，艾琳娜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爷爷，只不过这个爷爷有时候很凶，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和蔼的，至少面对她的时候是这样的。
老审判官轻笑一声，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艾琳娜你要注意好安全，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他，我这么多年能教的都已经教给你了，你只需要在他上战场的时候，为他加持好状态，然后安心等他回去找你就行。”
对不起艾琳娜，希望你们不会重蹈覆辙，2老审判官没有教艾琳娜太多进攻性的灵能运用，而是让她将大量时间耗费在如何保护自己上，没能保护住自己的爱人，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依旧是那抹慈祥的笑容，老审判官缓缓说道。
“至于退休，字面上的意思，我早就已经找好了我的养老星球，你们也去过的。”
既然说是自己去过的地方，那落羽想了下，这六年里跟着这老审判官跑过那么多世界，一个个略过都没能找到合适的世界，虽然只有六年，但去过的世界确实也算少，但想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世界。
看着落羽在那里绞尽脑汁想，老审判官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就是那个星际战士征兵世界，除了那一年突然冒出来的邪教徒，那里已经很久都没有那种事情发生了。”
“底巢中没有变异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也已经没有了那些烦人的邪教徒，完备的医疗体系，除了要定期清理那里的非法灵能者外，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退休养老地。”
“而且，那里还是你的母星。”这话老审判官说得意有所指，“我在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做，做完后我才能真正退休，你们如果想要见我的话，可以去那边找我，我随时欢迎。”
看见老审判官已经做好了决定，落羽也没再说些什么。
这种事情终究不是落羽能左右得了的。
‘为什么？’艾琳娜满脸不解，‘为什么要离开我？’
在场的三人中，就只有艾琳娜的反对意愿最为强烈。
希罗多德舰长早在六年前看见那时候的老审判官时就知道，他估计是不能和老搭档一起退休，这老家伙估计要提前退休了，而自己还要辛苦的继续为下一任审判官工作。
落羽则是在惊讶过后就明白了原因，老审判官的身体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是证明，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退休找一个地方接受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但艾琳娜不同，在她看来今天只不过是和平时一样醒来，正常地被落羽推开，跟着落羽一路教训了一下靠的落羽太近的人，然后突然就得知自己的亲人就要离开了，这一点实在是令她无法接受。
老审判官感觉今天叹气的次数是几十年来最多的一次，没办法，离别是这样的。
这也让他有些欣慰，至少在生命的末期有人这么关心自己。
“落羽，你先带她去冷静一下吧。”老审判官摇摇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