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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势力隐瞒祸事

料想那云锦李家,在南疆盘踞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短年内是看不见变化的,需是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才见败亡之日。

夜里李行舟辗转反侧,真好奇金丹期修士,丧身于那飞僵口下,明日云锦城中会如何应对?

一夜不曾眠,等到次日午时后,李行舟出了新小坊市。

为何又有个新小坊市?原本十里坊市租金大涨,许多修士被赶了出去,又无处可走,只好在其边上,又搭建起一座新坊市。

因其又新又小,遂取名新小坊市。

这小坊市方圆不过数里,都是棚户破落地方,哪里新了?实在应该叫做破小坊市。

早搬到这里来,本是不欲搬家,那日他邻居杨老修被欺辱,领头的黑虎帮众,正是那熊广,人都称他作熊爷。

曾在鱼市里作恶霸,因要强买李行舟的鱼,又不肯给钱,当时便将他双腿废了,逃出城去,改头换面。

临搬家时,李行舟暗骂道:“这次权且放过你,下次再犯在我眼前,叫你脑袋上几个血窟窿。”

不是冤家不聚头,李行舟又住在杨老修隔壁,和他曾有过节的,若是被认出来怎办?

到底那灵蚕是真宝贝,那告示悬赏已经有三千块灵石了,李行舟可还记得,碰上其他虫修的跟屁虫,就是在鱼市里。

若非自家跟屁虫感知灵敏,当时就被别人跟至家中。

想必那时追不着,回去找那恶霸寻根问底了。

杀了那恶霸,只怕横生枝节,不杀那恶霸,又跳至跟前。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李行舟弃了锅碗瓢盆,急急卷了铺盖,和杨老修一起,来这新小坊市里居住。

搬到这新小坊市,已有不少时日。

苦力强、苦力旺兄弟见两人来了,殷勤招待,这里的空地,只需花三块灵石,便可租得处窝棚大小,于是在边上各搭建一道棚子,依旧做邻居,也多亏两兄弟帮忙。

幸好贴了辟邪符,那僵尸也不来侵害,只是须防被人偷偷揭了去。

出了新小坊市,来到云锦城门下,见人流来往,侧边城墙贴着不少告示,都是有名劫修大盗,其中一张,观其面容,和他有些相似。

上写道:“南疆域星虫谷,弟子李小虫,炼气五层修为,因盗了宗门吐灵仙蚕,现逃在外,现有肖像图影画下,有知其下落者,告与星虫谷,悬赏三千下品灵石。”

李行舟看了,心内自笑个不停:“我什么时候偷了你们的灵蚕?还给我改名李小虫,成了你们弟子?可真是有那个脸!可知这个宗门,跟那元婴老奶一样,也是歹毒的很!”

来到云锦城内,来到一处茶坊,叫小二沏上壶好茶来。

靠窗望去,离昨夜飞僵现身地方不远,问小二道:“小二哥我问你,对头那边街上,那排房子怎么倒了?”

小二眼神躲闪,才说:“不知它怎么,自己便倒了?早上一起来就看见。”

“昨夜可曾听见响声?”

“嘿,客官,昨夜睡在店里,还以为外面打雷呢!最近城里每逢夜晚,便有嗜血怪物现身,谁敢出去?”

小二道:“就是听见外面有响声,我等也不敢去瞧,敢莫其中有一户房子,是客官的?”

“只是好奇罢了,前日里进城来,还不曾见那片倒塌。”

出了茶坊,李行舟摇头,看来金丹修士大败此事,李家还不想让城内外知道,等他自己消息透漏出来罢。

等了两三日,不见有消息传出,白日里城内外繁华一片,飞僵依旧每夜里梭巡,寻人嗜血。

却是想不通,为何将这天大的消息隐瞒下来?实因那座十里坊市。

如果将消息透露出去,对云锦城内外修士而言,简直就是头顶天塌了下来。

连金丹修士都不敌那怪,谁还呆在这里作甚?莫非等死么?到时势必一大堆修士出走。

来往商队改路,坊市必定腰斩。

权衡利益之下,三方势力遂决定隐瞒此事。

“是真不把寻常修士当作人呐!不管死活的。”李行舟大为震惊。

又想起那嗜血怪物:“这飞僵,真是见一次,就比上次更厉害啊!初见那怪时,被它几近碾压,第二次,也只是勉强打个平手。”

“第三次,就连金丹修士,都丧身于它口下!此刻我若再碰见那怪,绝对不能活。”

“还有那只仙虫,怎么感觉它修炼的比我还快?连金丹修士,都防它不住。”

李行舟急的,在窝棚内来回直转,摇头道:”不行,等那飞僵恢复至元婴实力,整座城池都将危险,金丹长老既然败了,想必李家肯定重视,说不定会派出元婴期修士,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最好把僵尸打个重伤,我去它洞府里捡个现成。”

“诚可谓火中取栗,此事若还是不成,我也不用等什么筑基,马上就走。”

“管你机缘通天,我先溜了。”

自怀中掏出那道镇尸符,目下这是唯一能镇压飞僵的东西,观其符上,龙章风篆,暗藏神韵,不愧是出自符修大家手笔。

“这玩意过了那么久,法力不会都消散了罢?”

话分两头,回顾当晚。

李嗔公那晚,确是遭那飞僵咬了,好在以罡气法力封住绝脉,竟然还未死绝。

再起身时,早见铁甲僵飞走了,脖子里都是血,淌在胸口间,渗出衣服外。

不知道当时偷袭的是什么东西,李萍萍昏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有胆大的修士,转过身回来,看金丹修士单独战那飞僵如何,李嗔公赶忙捂住脖子伤口,故作高深道:“那铁甲飞僵,已被老夫打跑了,尔等勿虑,可暂时无忧矣。”

听得他这话,才掏出传音符,叫逃跑的修士回来。

“老夫有些累了,带我和萍萍回家。”李嗔公吩咐众修士。

众修士都以为,那声惨叫是其他人的,因此不曾怀疑过,又哪里敢问?只得把李萍萍小姐扶起,掐一掐人中,竟然没死,清醒过来了,身上也无伤。

僵尸咬伤虽不至于死,但那尸毒,可是厉害至极,天地间罕见。

李嗔公回到李家族地内,两三天内看起来无事,只是失眠睡不着觉,常常至天光亮。

在日头底下,那伤口隔着厚厚纱布,被烧灼出一股青烟来,疼痛无比,犹如钢针扎遍全身,因此害怕见光。

第五天,忽然浑身燥热,如站在三伏天之下,热汗遍冒,整个人仿佛在水里捞起来似的,身上水汽蒸腾。

眨眼间又转为寒冷,如同身处万年冰窟,透冷入骨髓,上下牙齿打架咯咯响,眉毛挂起霜花。

到第六天,已经叫过数位医修,来家里治病,不告诉他们是何人,只是隔着纱帐诊脉,都道是染了风寒。

“不过是些风寒之症,等下老朽开副药,用热水煎之服下,就好了。”一位医修道,是个老修士,蓄着山羊胡。

“你放屁!”

执事李达暴跳如雷,这些日子以来,请了不少医修,来为李嗔公长老看病,每个都是如此诊断。

花费了不少灵石,竟没一个能诊断出,嗔公长老被僵尸所咬伤,可见请来的医修,都是些医术不足之辈。

嗔公长老这是快化僵了,那老医修哪里见过化僵之症,也只能诊出来是风寒,毕竟症状相差无几。

那床上所躺何人?他们又不肯告诉,只说是族中长辈。

那些医修只认作是修为平凡,且地位极高的长老,若早说是个金丹修士,哪里敢诊断出风寒。

那老医修自然不知道,转过身去,写下一张药方,递至执事面前,吩咐下医嘱:“抓三副药,煎之服下,服完病可就好了。”

执事李达劈手夺下,冷冷道了声:“送客。”

等那老医修走后,纱帐里忽传几声咳嗽,甚是急切,翻开纱帐,惊见李嗔公面色淡如金纸,只剩出气,没有了进的气,那长老无力道:“快,快将我这一脉的人叫来。”

等到李嗔公那一脉子弟,尽涌入屋内,整座屋里满满当当,塞不下了,还有不少人立在门外。

尽都跪在床前,在门外的不知何故,也只得跪了。

李萍萍泪眼通红,满眼是泪,离的最近。

良久,李嗔公自梦中睡醒,梦里早过了数遭走马灯,人已是不行了,深深叹一口气,竟是留下遗言。

“老夫而立之年筑基,未知天命,而凝聚金丹,本以为能修至化神之境。”

“谁知仙道渺茫,人道沧桑,至今已百余年了,还不曾踏入元婴门槛,有谁肯可怜老夫?”

一言已毕,泪如雨下,堂下亦纷纷跪泣,声声嚎叫不绝。

又昏迷半日,一时间回光返照,抬手间,堂内顿时落针可闻,李嗔公睁起眼睛,说出最后遗言道:“吾去之后,汝等自贬为支脉。“

“有能力者,可以举荐家族,切记不要贪恋主家地位,还有灵石。”

说罢,撒手人寰而去,徒留满堂哭声,哀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