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屋
坏了！是男娘！
不对，是图谋不轨的男娘诈骗师！
古川佑看向伏见羽佳的背影，眼中满是匪夷所思和震惊。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诈骗师，一个男娘诈骗师，她……嗯，他要骗的是什么？
古川佑努力想了想，发现人类果然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正常人谁会猜到这样一个奇葩的想法啊！能和精神病愉快交流的人，就算看着正常，也一定是个隐藏很好的精神病吧？
他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心中蓦然蹦出个荒谬的推测：这位“羽佳小姐”，该不会是图谋桥本和也的美色吧？
他胳膊上忽然起了些鸡皮疙瘩，面色一僵，想起初见时“羽佳小姐”的举动——牵起他的手，一时间很想用湿巾擦一擦，随后才想起秋山璃子已经帮他擦过了。
“嗯？佑君，怎么了吗？”
秋山璃子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古川佑突然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一脸感谢地看着她。
她有做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些事情。”
古川佑轻轻吐出口气，如释重负，真诚道：“璃子，你果然是个很好的人。”
虽然不太确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能够“先知先觉，及时应对”的大小姐实在是太棒了。
秋山璃子歪了下脑袋，露出茫然又可爱的表情。
古川佑没有解释，正要告诉她自己的“观察”结果，两个鬼屋工作人员便走来，前者领着男娘二人组进入，后者微笑着询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或困难。
——也不知是鬼屋的正常工作流程，还是人类对美好事物的优待。
算了，等进入鬼屋独处后再告诉秋山璃子吧。
古川佑随意找了几个问题询问，得到回复后礼貌道谢。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便领着他们进入，来到一处仅能容纳七八人的小放映厅，荧屏上播放着恐怖影片，应该是鬼屋医院的背景故事。
影片很快结束。
工作人员拿来小手电递给他们：“两位，请拿好，接下来请手牵着手进入。”
“明白。”
古川佑颔首，这是在进入前就告知过的，是鬼屋担心游客因恐惧而四散走丢，而特意添加的附加条款。
“走吧。”他伸出手，看向秋山璃子，笑着说：“交给我就好。”
“麻烦佑君了，谢谢。”
秋山璃子抓住他的手掌，低下脑袋，睫毛微颤，将眼中汹涌的情感尽数藏下。
冒险正式开始。
古川佑拿着手电筒，牵着秋山璃子，在狭窄的医院走廊中前行。
空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不知从哪个角落吹来阵阵阴风，白墙皮染着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墙角的部分则因发潮而翘起脱落。
露出内部灰色的磨砂状水泥墙面。
这未免有些太仿真了……古川佑嘴角扯了扯，倒是没太大感觉。作为一个唯物主义战士，怎么会被这么点小手段吓到。
出乎意料的是，秋山璃子似乎也很平静，握着他的手掌没有因紧张而用力，凉凉软软的，握着很舒服。
一般来说，鬼屋有着两种模式。一种是顺序游览，游客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前行，无需理会其他事情，就可以正常离开鬼屋；另一种则是探险解密模式，玩家需要在鬼屋内搜集线索，拼凑真相，自己找到出口。
这座鬼屋便是第一种模式。
省心的同时，也代表着游客们无法避开鬼屋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惊喜。
比如规划的路线，是必须从某间手术室穿过一样。
古川佑瞄了眼手术床上躺着的人形事物，胸膛有着起伏，也有着微弱的呼吸声，但整个身子都被白布蒙着，无法分辨究竟是否是真人。
他扫了一眼，没在意，只稍稍用力捏了下秋山璃子的手掌。
“那位‘羽佳小姐’，我知道他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嗯？”
“哗——”
秋山璃子刚发出声疑惑鼻音，手术床的白布下便蓦然垂落只手臂，如影视剧中角色逝去似的，在空中晃了晃，最后停下。
两人扫了一眼，都没在意。
“哪里不对？”
“他的举动很违和，很别扭，我的直觉告诉我——”
“啪嗒。”
话未说完，那只手臂便突然掉在地上，断口处有液体流出，不知是什么成分。
古川佑瞥了一眼，没在意，见秋山璃子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后，继续道：“他虽然看着像女生，打扮像女生，行为举止也模仿着女生，但我可以肯定，他是个男的。”
“欸？”
秋山璃子瞪大眼睛，下意识四处看了看，小声道：“佑君，你确定？”
手术床上的人形事物也停下动作，像在屏气敛声偷听一样。
“嗯，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这样以欺骗的方式，玩弄桥本和也的感情，我想他多半是抱着恶意来的。”古川佑点点头。
“那我们要赶紧提醒桥本同学才行。”
“问题是我们没办法直接指认他，让一位‘女生’验明正身，从而揭穿他是男人之类的，实在难办了些。”
古川佑摇摇头，牵着秋山璃子的手：“先离开这里吧，等下其他游客就要来了。”
“嗯。”秋山璃子颔首，随即有些好奇：“佑君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道具而已，做的还这么假。”
“也是。”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离了手术室。
过了十几秒，手术床上的人坐起，默默捡回手臂，擦掉地上的液体，看着在昏暗灯光中分不出真假的手臂，有些怀疑人生。
真的有这么假吗？前面的客人可是被吓得不知所措，相互支撑着，才僵着脚步离开手术室的啊。
“这种吊扇应该承担不了一个人的重量吧？”
古川佑抬头看着屋顶电风扇上吊着的人影，病号服松垮垮套在身上，上面还有着血迹。
“不过小时候倒是有想过这种风扇要是掉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
“就像镰刀收割麦子？”
“差不多，再夸张一点就更像了，比如满地脑袋乱滚。”
“这样太夸张了，佑君。”
“孩子嘛，想象力总是会夸张些。”
两人牵着手，像是游览花园般在鬼屋中走着，神情或轻松或平静，没有丝毫害怕惊惧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古川佑看她一眼。
秋山璃子摇摇头：“只是尸体而已，死人没什么好怕的。”
“那如果是鬼怪呢？”
“世界上是没有鬼怪的，就算有，也不会是这种样子。”
古川佑眉梢挑起，笑道：“语气这么肯定，难道你见过鬼？”
秋山璃子抬眸望着他，抿唇笑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