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教师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古川佑没有在居酒屋工作太久，晚上十点便同夏濑先生告辞，返回公寓。
等洗漱完毕，将自己裹进被子中时，刚好十一点整。
古川佑点开系统界面，先是习惯性瞥一眼秋山璃子的亲密度，见没有变化，才点开商城，看看自由属性点（紫），又看看剩余积分。
望而叹息。
最后点开自己的角色面板。
技能一栏上依旧只有一个【犯罪现场清理（金）】，显得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挤起来，两三行写不下的那种。
说起来，他自己也有着许多擅长的方面，比如厨艺。不敢说能达到金或者紫，但评为蓝级还是绰绰有余的，可角色界面上却没有丝毫显示。
但一想到这系统是个智障后，就变得十分合理了。
毕竟是个智障，不能要求太多。
古川佑关掉界面，在昏暗的房间中瞅着光点模糊的天花板，试图将脑袋放空，免得回忆烦扰。
正此时，手机屏幕亮起，古川佑扭头拿起手机，是line有新消息。
秋山璃子：佑君，现在在做什么？
古川佑：正准备睡觉。
秋山璃子：抱歉，是我打扰佑君了。
古川佑：没事，还没睡着，有什么事吗？
秋山璃子：唔，我有些担心昨天的事情。佑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个诈骗犯还有有同伙？
古川佑：有同伙也不要紧，是警察抓的他，除非这个同伙是警局内鬼，不然不会知道举报的事情的。
而且就算是警局内鬼，也没道理冒着暴露的风险，来为难他这个普通高中二年级学生——性价比委实低了些。
秋山璃子：有道理。
秋山璃子：我听爸爸说，最近东京有些不平静，即使那个诈骗犯没有同伙，佑君平日里也要多加注意。
东京不平静？古川佑眉梢微挑，来了兴致。
古川佑：是因为那个流窜通缉犯？
秋山璃子：嗯，听说东京警视厅很头疼呢，佑君也听说了啊。
古川佑：有希告诉我的，不过没想到东京警察竟然这么没用。
一个通缉犯在东京风风火火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抓获归案，实在有些废物了。
古川佑想起纵身飞扑，采用“满身大汉”的方式将伏见友介抓捕的东京警察，嘴角不由得咧了咧。
秋山璃子：唔，总之，佑君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古川佑：我会的，多谢关心了。
秋山璃子：佑君太客气了。
秋山璃子：时间不早了，晚安，佑君，明天见。
古川佑：晚安，明天见。
古川佑放下手机，继续盯着天花板，却忽然莫名冒出个想法：秋山璃子该不会在暗示他什么吧？
如果是担心诈骗犯有同伙，为什么昨天不提？就仿佛是特意提起这点，用来引出和展开话题似的。
他眉头微蹙，拿起手机仔细翻看聊天记录，在“通缉犯”上停留两秒，又摇摇头。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古川佑将手机丢到一旁，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古川佑猛地坐起，烦躁地抓抓头发，长叹一声。
又失眠了。
他抬手搓搓脸颊，捡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在黑暗中发了会儿呆，再次叹了口气。
算了，睡什么睡，起来嗨！
游戏库里还有买了没通关，和买了碰都没碰过的游戏等着他呢！
……
事实证明，没事不要熬夜，不然第二天真的会撑不住。
古川佑不知第几次打个哈欠，左手支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讲台上古板的国文老师，和黑板上同样古板的粉笔字一点点模糊，旋转，恍若梦中。
好像吃了蘑菇一样。
古川佑又打了个哈欠，努力睁着眼，却终是敌不过本能，不知不觉闭上眼睛，于上课七分钟后进入梦乡。
当再醒来，便到了下课。
夏濑有希的力气果然值得称赞，当然小厨娘的腿也很长，一脚踹在古川佑凳子上，让他在瞬间惊醒。
古川佑下意识抬起头，便看到国文老师——头发花白的老教师——正和自己前排的同学说话，面色严肃，像是岛国最后的昭和男儿。
然后转过头，看向古川佑：“古川君，醒了？”
看来早就被发现了，只是松井老师怎么没有在课上叫醒我？
古川佑压下心中疑惑，礼貌的笑：“嗯，被踹醒了。”
身后的夏濑有希正襟危坐，忽然很想再来一脚。
“古川君，你们班下节课，应该是体育课吧？”
松井辉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平稳：“到我办公室吧，我想和你聊一聊。”
“……是，松井老师。”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怪不得……古川佑无奈，却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
作为老教师，在某些情况下，可以直言斥责校长的老前辈，松井辉树有着自己的单人办公室，甚至还有一张躺椅。
这是某个新人担任教师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待遇。
松井辉树接杯热水，拆开茶包，拎着白色细绳，让茶包在水中上下打转。
古川佑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有既视感——某个菜鸟担任教师也这么做过。
但显然，同松井辉树一比，今井莉奈的道行实在浅薄。两者放在一起，就好像猛虎假寐和幼猫学步一样。
一个是威震山林的王者，不怒自威，另一个则是喵喵喵。
古川佑忍住突来的笑意，在课上睡觉就已经被松井老师记下了，要是在无故笑出声，恐怕就不止一节课的训诫了。
“古川君，我清楚你的情况。”
松井辉树呷了口茶，又放下，看向古川佑：“像你这样的少年，往往都很有才华，很有个性，也很有想法……往往也很难管。”
他停顿一下，认真道：“古川君，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您说。”古川佑端正了态度。
“我的课，对你而言，是否真的很无趣？”
松井辉树看着他，苍老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以至于让你懒得去听，昏昏欲睡？”
“……您误会了。”
古川佑摇摇头，明白自己公然入睡的行为伤了这位老教师的心，连忙解释道：“我是因为……因为昨天熬夜学习忘了时间，这才撑不住睡着的。”
“这样么……”松井辉树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了然道：“是因为那个转校生吧？虽然你仍是第一，但你们这次的分数很接近，有压力也是正常的。”
古川佑眨眨眼，用力点头：“……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这个借口可太棒了。
“但熬夜学习的方法并不可取，古川君，你这个年纪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行。”
松井辉树拿着茶杯起身，拍了拍古川佑的肩膀：“这样好了，我暂时将这间办公室借给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他指了指办公室内的躺椅，表情依旧严肃，却没有半分玩笑或说反话的样子。
身为老教师，松井辉树古板，严肃，固执，但从不会欺骗或戏弄自己的学生。
“怎么会。”
古川佑有些意外，随即认真道谢，神情诚恳：“万分感谢，松井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