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惊喜
院门打开，古川佑进入其中，最先看到的，便是院中唯一坐着的中年男子，他头发有少许花白，却不显得衰老颓唐。他的眼睛与秋山璃子有几分相似，却全无后者的淡然温柔，而是带着冷意，不怒自威。
他就是璃子的父亲么，看起来不像个好……不像好惹的人。
古川佑微笑着，没有率先开口。
秋山将司同样观察着古川佑，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后者面对面。不同于照片和视频，这场初次相见，让秋山将司注意到了更多事情。
首先，这小子果然很危险，一副小白脸模样，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然后，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坐。”
秋山将司下巴微抬，便立刻有人走出，殷勤的为古川佑拉开椅子。
“古川少爷，请。”
“多谢。”
古川佑颔首，认出了这人正是先前帮着找浅山椿绘的铁塔汉子。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秋山将司双手交叉合拢，身体微微前倾，颇具压迫感。
他没问古川佑是否知道他的身份，以这家伙和璃子的亲密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璃子的父亲。
也没问他害不害怕，擅闯进来有没有考虑后果之类的。因为答案显而易见：如果古川佑在不确定他们是否有敌意的情况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敲门，那就是种令人发笑的愚蠢了。
——他是知道这样做没有危险，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大概……算是本能？”
古川佑表情认真，【动物操控（紫）】是加载在他灵魂上的，说它是本能也不算胡扯：“您派来的人让我觉得很奇怪。”
“哦？哪里奇怪？”
秋山将司来了兴致。
“拿刀的那个太弱了，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他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
古川佑作势沉吟两秒，恰好看到此时安藤启返回，于是指了指他：“这位先生，他一直紧盯着他的‘同伴’，满是敌意。而看我的时候，却很是和善。”
安藤启愣了下，眼中闪过少许尴尬之色，接着便是钦佩：“原来是我露了破绽，古川少爷果然慧眼如炬。”
秋山将司瞥了安藤启一眼，没说什么，将视线转回古川佑，稍作思考，摇摇头：“不对，这样也只能让你确定‘刺杀’是场试探，还是无法解释，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因为这里很‘干净’，或者换个说法。”
古川佑手指画了个圈：“这处院落附近，是没有监控的，秋山先生。”
没有监控，这是由【犯罪现场清理（金）】得出的判断，对此古川佑很是笃定。
“这也是本能？”秋山将司眉梢微挑，目光带着探究之色。
“是的，也是本能。”
古川佑分外坦然，满是诚恳，没有丝毫说谎的样子。
“……”
秋山将司向后靠着椅背，鼓了两下掌，“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的确是个天生作奸犯科的好苗子。”
古川佑：“……”
这种说法真的是在夸人吗？他其实是在嘲讽自己吧？
古川佑嘴角扯了扯，没有细究，而是询问起另一件事：“秋山先生，那个拿刀的是什么人？他看起来，不像是秋山家的成员。”
“的确不是。”
秋山将司点点头：“你不认识他，但你见过他的两个兄弟。”
“两个兄弟？”
古川佑疑惑，随即想到什么，惊讶道：“是那两个绑架璃子的家伙？”
原来绑匪是三人小团伙吗？
不过和那两个绑匪比起来，这位“老大”怎么看上去这么拉胯？看模样，简直像被人折磨许久，硬生生打断血性和脊梁似的。
等等……古川佑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看向秋山将司。
“不错，就是他们。”
秋山将司神情淡然：“敢绑架璃子，他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我足够仁慈的体现了。”
虽然这份仁慈他可能并不想接受，他更想要的是自由，亦或者是死亡带来的解脱。
不过没关系，今天他就可以去东京湾，和他的两个兄弟团聚了。
“那么您让他来‘刺杀’我，又是为了什么？”
古川佑没在意绑匪三人组的结果，看着秋山将司：“试探？或者考验？您想要得到什么？”
“很简单，想看一看你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时，会选择怎样的处理方法。”
秋山将司直言道：“我说过，你是作奸犯科的好苗子，你很聪明，执行力强，还有着让人惊讶的……本能。”
他停顿一下，似乎笑了笑，才说出“本能”两字，“而你又这么年轻，平日里或许没什么，但若是遇到突发情况，就很可能下意识采用最简单，也最方便的应对方法。比如说，暴力。”
古川佑没有反驳，在看到秋山将司前，他的确有想过干脆利索地一枪了结敌人——打不准的话就多来几枪。
凭借【犯罪现场清理（金）】这技能，他有信心，没有任何证据能把他和这场枪杀案联系起来。
“安藤，把审讯记录给他。”
秋山将司看着陷入沉思的古川佑，心中对他的满意更多一分，然而面上却丝毫不显：“这是那三个蠢货被抓后，秋山家问出的情报。你直接看第十七页就好。”
古川佑接过厚厚的文件，粗略翻了翻，眼神不由得有些古怪。
无他，实在是这份情报太过详细，说不定绑匪连小时候偷看邻家姐姐洗澡的事都交代了——如果劫匪的确有这个条件并真的这么做过的话。
秋山家的审讯方式会不会太全面了些？
古川佑心里嘀咕着，翻到第十七页，眼神微不可查地变了变。
第十七页记录着绑匪交代的，他们在绑架行动中，都准备了什么武器，其中包括了两把手枪和若干弹匣。
“然而现场调查的结果却是，那两个蠢货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携带枪械的痕迹，干净的就像他们是在说胡话一样。”
秋山将司笑笑，没说什么结论，而是语气一转：“中华有句古话，我很喜欢，叫做：身怀凶器杀意自起。”
他用别扭的口音说了句中文，随后称赞道：“你很不错，不仅没有简单粗暴的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反而通过敏锐的观察和本能，给了一份让我惊喜的答卷。”
古川佑：“……”
古川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是文明社会，动不动就拿刀拿枪打打杀杀的，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