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晨钟一响，牛马起床
江晚枫躺在床上，脑中思虑不断。
在过往推演中，他待在皇宫里，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哪怕岁寒祭祖将至，地底下也有凶险潜藏，但只要保持稳健，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短期之内也无法出宫。同时，他也要为了香妃手中的祖传秘术，继续努力。
可以易经洗髓、脱胎换骨的秘术！
目前，这是他唯一遇到可能解决他天锁绝脉的手段。
“要加快提升修为的步伐，同步快速攻略香妃获得秘术。”
江晚枫心中闪过这个想法。
随即，他合上双眼，开始尝试入睡。
晨钟未响，说明还不到卯时，还有补觉的时间。
……
“铛铛铛——”
江晚枫睡得迷迷糊糊时，隐约听到了悠扬钟声。
他立即睁开双眼，逐渐清醒了过来。
大乾皇宫中，外廷有钟楼、鼓楼。
每日卯时一到，就会有晨钟响起，钟响三声，就该起床了。
卯时，即是凌晨五点到早上七点。
相当是凌晨五点一到，晨钟一响，连大乾疯皇都要起床准备上朝。
皇宫内的太监、宫女、御厨等等也要起床干活，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所以，古代的打卡上班，也叫点卯！
就拿御厨来说，他们卯时起床，就要开始处理食材，做贵人们的早餐。
然后，要赶在辰时之前(早上七点前)，由杂役太监将做好的餐食送到各宫。
考虑到杂役太监脚程的速度，相当御厨要五点起床，六点就该做好早餐，交给杂役太监运送。
当然，御厨主要是只给贵人们做饭的，像香妃这种冷宫妃子只是顺带。
至于太监宫女之类的，要么是在当值的各处用餐，要么吃监栏院、宫娥院的大锅饭。
像江晚枫之前在净身房时，也是每天卯时起床洗漱，接着就要前往内务府的公共食堂用餐。
然后，就开启了一天的牛马时光。
直到傍晚，鼓楼那边的暮鼓响起，才算结束一天的工作。
晨钟暮鼓，一早一晚，早晚之间，尽是操劳。
“昨天来得匆忙，倒是没来得及去内务府那边拿我的俸米。”
“今天需要过去领回来，再耽搁上几天，内务府那帮蛀虫，就该把我那份给贪了。”
江晚枫起床，将枕下的窄刀收入袖中。
他的月俸，由两部分构成——俸银2两，俸米30斤。
俸银每月领取，除去日常开销，其余早就被他换成银票，便于随身携带。
俸米则是寄存在内务府食库，交由食库库管看守调度，每日由负责做饭的杂役太监支取，做早晚两餐。
现在他被调到内廷后宫，没必要每天天不亮就赶去那边吃饭。
尽早将俸米领回来，自己做饭，省得每日奔波。
江晚枫走出屋子，到井边打水洗漱。
完了之后，他就在菜地里摘大白菜、挖红薯。
虽然他包袱里还有一些剩下的干粮，但能自己做饭，谁没事吃干粮。
那些干粮，可是他留着当夜宵的储备粮。
毕竟他练武消耗大，在明面上，一天也只能生火做两餐。
总不能半夜饿醒，只能摘橘子吃吧。
“红薯要多煮一点，吃不完可以放着当午饭。”
江晚枫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猩红月光下，开始洗菜择菜，拿井水冲刷红薯上的泥土。
等到月光渐渐淡去，天色开始变得微蒙蒙亮时，江晚枫给土灶生火放锅。
炊烟升起，清幽小院中多出了几分烟火气。
第一锅，加水，放大白菜，煮白菜汤。
“去内务府领俸米的时候，要顺便买点肉……唉，我的银子。”
江晚枫一边给土灶里添柴火，一边陷入了惆怅。
穷文富武，他一个练武的，哪能顿顿只吃大白菜搭红薯。
但内务府制定的宫中物价，一言难尽。
内务府，主管宫内大小事务，旗下分掌仪司、都虞司、慎刑司、营造司等等。
净身房，仅仅只是隶属其中一司的麾下罢了。
平常在内务府公共食堂用餐，标准吃食就是——俸米粥搭配腌制萝卜干，偶尔是搭配红薯叶，也就是地瓜叶。
萝卜干、红薯叶他是真的吃到吐了……至于想吃肉？掏钱！
在外面酒楼能吃顿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的钱，在宫里找内务府那边买，顶多买份荤食。
搜刮御膳房、太医院的事，要尽快执行……江晚枫暗下决心。
他身上的银两，可都是出宫后的下半辈子依靠，不能轻动。
如果拿去内务府买肉买菜，买气血丹药，让他放开了吃，这些钱估计都撑不过半年！
他师父在世时，上万两的积蓄，就是被江晚枫硬生生吃没的。
否则，江晚枫也提升不到炼体六重。
穷文富武，在江晚枫身上体现得尤其明显！
他至今都记得他师父当初有多肉疼。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自知寿元无多，又极其欣赏江晚枫在刀道上的天赋，想要有个衣钵传人！
单凭江晚枫这种天锁绝脉的特殊体质，耗资源耗得比别人多，就像是胃里有无底洞的吞金兽一般。
以他师父视财如命的性格，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乃至清理门户了！
“老头子，现在想想，你倒是走了很多年……”
江晚枫脸色复杂，想起了那个抠门又大方的老太监。
那老头子，对他有传艺之恩、庇护之恩、养育之恩。
但他入宫时，所受的三刀，也是老头子所挥！
所以他对他师父的感情，很复杂。
虽说当时对方也是职责所在，可只要一见到这老头子，江晚枫就忍不住回想起对方曾经对他身下挥刀的场景。
这也是掌刀太监在宫中不受待见的原因。
毕竟，哪怕是对方自愿被割入宫，只要再见到割自己的掌刀太监时，情绪总是难免复杂。
要是碰上小心眼的，正好对方又爬到了高位，就有可能面临清算。
他师父在净身房待了大几十年，阉过的人不计其数，有个别人后来爬上了高位，自然就有了针对。
这不仅导致他师父止步于七品太监，不能往上升，还遭人暗算，早早去世。
连带着他也受到一些牵连，名为“净身房刀神”，可品级只有八品。
净身房另外两个老油条掌刀太监，手艺远不如他和他师父，却硬是靠熬资历、走关系混成了六品。
没办法，谁让对方阉的人没升上去，而他师父阉的人偏偏升到高位……
“笃笃笃”
正当江晚枫暗自沉思，院门突然响起一阵轻巧的敲门声。
嗯？来这么早？
江晚枫抬眼看向仍有些昏暗的天色，送餐的杂役太监，应该没这么快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