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法融合
风清扬，现如今华山派硕果仅存的一名“清”字辈老弟子。
年龄已有七十多岁，面如金纸，郁郁寡欢，自从二十多年前华山事变之后，脸上就没再露出过半分笑容。
做为自小在华山长大的华山弟子，即便身如浮萍，后半生四处漂泊，年老之后，还是想要落叶归根，回归华山。
不过，他看不惯气宗的岳不群，又因为对方是小辈，不好计较，便在后山深处的隐秘峡谷中，建造了一间屋子居住。
常年避世不出，偶尔出外采买一些物资，又或者到几乎没有人烟的思过崖上坐上半天，晒着温暖的太阳，眺望远处的华山总堂，回忆着过往的记忆，享受着一个孤独老人应有的夕阳红世界。
前不久，他又一次前往思过崖，想要晒晒那里的太阳，看看华山的风景，结果却发现，鹊巢鸠占，来了一个闭关修炼的小子。
个头虽然不低，但面孔稚嫩，一副还未成年的模样，在过往的华山派弟子行列里面，属于还在勤修华山剑法，扎实基础的阶段，偏偏来思过崖闭什么关？修什么行？
那......是你一个少年弟子应该干的事情？！
简直贻笑大方！
如果他还在门派之中，定然要责骂一声：“胡闹！”
特别是当风清扬看到那少年弟子竟然学会了“淑女、养吾、希夷、玉女”四门剑法，并在一起同练的时候，更是冷笑出声。
只觉气宗的岳不群接掌了华山派之后，华山派果然是越来越没落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敢做......
那四门晋级剑法，学习困难不说，施展的时候也颇为耗费内力、脑力，正常情况下，华山弟子只有扎实基础、再加上成年之后，才会被传授。
好嘛，你岳不群无法无天，行事毫无章法，竟然提前把晋级剑法传授给为未成年的弟子，且还是四门剑法一起传授......即便细数华山历代先祖，也不曾有过此等“荒诞不经”之事。
“不过，现如今的华山，乃是气宗的华山.......关我剑宗何事......”
叹息一声，风清扬便不再理会！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偶尔会前往思过崖查看一番，看看“闭关修炼”的小子走了没有，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已经放弃了荒唐的行径。
结果，非但没有看到那小子放弃练剑，反而还看到了那小子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练习一种古怪的拳法。
一眼就能看出是脱胎于华山剑法的身法、步法，如同小孩子扮飞鸟的游戏，充满了童趣的味道。
当风清扬看到许星辰练习结束时，那种全身气机鼓荡的情景，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
自此，心中便生出一个疑问......
那套充满童趣的拳法，为何会引动全身气机鼓荡？
它究竟有什么作用？
身为一名江湖中人，遇到不知名却又看起来似乎不简单的武功，没有一个人心中不会产生好奇，哪怕高龄如风清扬之辈。
但他本是避世之人，不欲与外人接触，特别是现如今的华山派等人。
因此，心中即便再好奇，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偶尔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琢磨一二。
不过，不明主要关窍所在，自己练来，总觉平平无奇，不是那么回事。
最主要的是，他闲来无事的时间......好像有点多！
思过崖上......
自从与大师兄令狐冲战过一场后，日子开始变得平静起来。
时光匆匆，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天色渐渐转冷，北风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师娘宁中则让一名师兄带了一件棉衣上来，许星辰穿在身上，身暖心暖！
淑女、养吾、希夷、玉女！
越是练习四门剑法，许星辰心中便越生出一种明悟。
除了十九式玉女剑法，剑招繁复多变，剑式精妙无双外；其他三门剑法，走的全都是以气御剑的路子。
淑女、养吾、希夷，三门剑法的招式变化不多，但若以气御剑，内力越深，剑法的速度便越快，威力也越强......
当一个人的内力浑厚到一定程度，使用这三门剑法中的任意一门，都可轻而易举的破去玉女剑法的各种精妙变化，属于力大转飞的典范。
然而事实是，内力能够达到那种程度的人太少，用的时间也太久。
初期，根本不是玉女剑法的对手，中期，应该可以持平，后期，方能全程发力，完全走的是中后期的战略路线。
许星辰练完四门剑法之后，站在悬崖边上，吹着冷风，心中腹诽道：“剑法和内力，一者代表前期战力，一者代表后期战力，同样或不可缺，同样需要重视的事情，非要弄出气宗和剑宗的区分......”
“我看呢，华山上几代人纯属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岂不知......凡事，一旦有了分歧，哪怕双方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心陷入意气之争的漩涡里面，闹到最后，就是不论对错道理，只分站队派系，直到一方压倒另外一方，或者两败俱伤......”
“唔！对了，他们还想争个正统出来......”
想到这里，许星辰忍不住开口低骂了一句：“真是......不可理喻！”
“师傅和师娘也是气剑之争的受害者，却也因此执念深种，想要在他们身上消弭气剑之争的祸端，估计有些困难。”
“不过，如果我的武功成为天下第一，我说的话，他们估计能听得进去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拳头大的人说话，总是能让别人容易信服！！！”
想到这里，许星辰情不自禁的仰天一声长啸，声音在空谷山间回荡不休，远远传播开来。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许星辰把四门新学的剑法练的纯熟。
之后的日子里，他把华山剑法也加入进去，五门剑法连转修炼，看的躲在暗处的风清扬，眉头直跳，心中惊诧不已：“这小子真的学会那四门剑法了？”
“他怎么会有此等内力修为？”
“......真是见了鬼了！”
初开始的时候，许星辰练完一门剑法，接着练下一门，五门剑法无有顺序的轮换演练。
过了十天半个月之后，五门剑法开始变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米粥和面条参杂在一起，味道立刻大变。
上一招还是华山剑法，下一招就衔接到养吾剑法，紧接着来一招希夷剑法，再跟上一招淑女剑法......玉女剑法的痕迹也夹杂其中，时隐时现。
不几日，这一套一套小连招就使的丝滑无比，顺畅自然。
风清扬看在眼里，暗自点头，心道：“这小鬼总算不像岳不群一般，是个不知变通的榆木疙瘩，晓得招式千变万化、随心所欲的道理。”
“只是......这小子的华山剑法，怎么有股子难以形容的味道？”
许星辰在演练剑招的过程中，并没有发挥华山剑法的神韵，故而没有被风清扬看出来，只引来几分疑惑。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许星辰“大锅乱炖”的剑法又一次生出变化。
它们的数量在减少，有时，一天会减少两三招，有时，几天才能减少一招。
过程虽然缓慢，却不可动摇的一直持续着。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场大雪......
天空，阴云密布，延伸向无尽的远方。
鹅毛大的雪花下个没完没了，很快在大地山川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雪白。
思过崖的空地上，许星辰挥舞着长剑，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剑法。
身周雪花飞舞，几乎模糊了数丈外的视野。
远远看去，仿佛一团雪球在翻滚旋转！
地面的积雪没到许星辰的脚脖子，但依旧无法阻碍许星辰的脚步半分。
五门剑法，数百招剑式，经过三个多月停停、练练、想想、总结总结的不断融合，已经减少至十四招。
这一趟练剑结束，许星辰再次停下步伐，站在纷飞的雪花中，两眼无神的望着悬崖之外的茫茫天地，脑海中电光火石的转动不休，智慧的火花劈里啪啦的迸溅燃烧。
良久......
久到大雪已经淹没到他的小腿，他无神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精芒，如同智慧之光照亮了心间，终于把最后一招收归、融合。
呛！
旋身拔剑，剑光闪烁，卷动地面空中的白雪奔腾翻滚，如同一片诺大的白云，笼罩向前方。
此招，正是华山剑法“白云出岫”，但比之以前的白云出岫，有了极为明显的差别。
接下来，许星辰把后面的其他招式一一使将出来.......
有凤来仪、天绅倒悬......
白虹贯日、苍松迎客......
金雁横空、无边落木......
青山隐隐、古柏森森......
钟鼓齐鸣、萧史乘龙......
清风送爽、诗剑会友......
融合了其他四门剑法精髓的华山十三式，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与往昔截然不同的风采。
剑光闪烁的太快、太疾、太猛，反而看起来好似变缓了一般。
常人远远观之，只能看到长剑一荡，便卷起了周围大片的雪花；长剑往前一刺，随之起舞的雪花便嗖嗖嗖的激射出去，速度惊人！
许星辰在空地上不断演练着华山十三式，空地上的积雪和周围的雪花，全都成为了他的陪衬，随着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翩翩起舞，翻涌浮沉，景象时而雄壮，时而奇险，巍巍壮观。
“竟然是剑法神韵！”
躲在暗处的风清扬，猛然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