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去无回
转过屋角，甫一消失在罗塞塔安保队员的视野里，肖音就开始了狂奔！宝琳也是差不多，前一脚仪态万千，后一脚连滚带爬，紧跟在肖音身后不超过两米。
车库？对，车库！那事发地点（也就是我获得自由之圣地）距离开拓者商站足足有二十公里，我开辆车过去很正常吧。
稍让肖音感到内疚的，就是对这些联会会的居民…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或者说，不管他们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只能给他们再添一点麻烦了。尴尬，日后我回来还车的可能性，应该微乎其微吧。
但宝琳似乎有更好的主意。她的慷慨与周到实在出乎肖音的意料。
哈雷摩托，Heritage Softail Classic，畅销30年的经典车型…当她揭开车库角落里那一袭帆幕的时候，银光四射，肖音满脸震惊。
我了个去…这车可不便宜。肖音心里想。就算是在星尘浩劫前，估计也得七八万刀乐才能入手。
堂妹，你是要…把这车送…送我？这怎么使得呐？！
你已经帮了太多忙了，现在，还要送摩托…这我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收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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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音坐在驾驶座上，试着手感。嗨，别说，这感觉真棒。车况异乎寻常地好呢，可以看出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开，但是经常进行检修与维护，它的主人…宝琳，一定将这辆摩托车，视若珍宝。
“我老妈留下的旧家什，小时候，她老爱带着我开这车去荒野里飙，让狂风吹乱我们的头发。”宝琳刚去外面转了一圈，现在刚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蛮新的背包，以及另一个尺寸更大的帆布袋。
“路上，要是遇到了那些行动迟缓的小型畸变体，她会用短管霰弹枪把它们一个个打爆头，然后与我一起，亢奋不羁地尖叫…”
“一晃，挺多年了。我五岁时她失了踪，有人说是被畸变体给害了，但也有人说…是终于忍受不住，去找我爸爸了…”
宝琳叹了口气。“现在，这车让你开出去也好，总比一直留在库里落灰强。”
她把背包递给肖音。“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了，地图，望远镜，打火机，更多的子弹…”她脸上闪过一阵纠结，“对了，还有一本戴妮丝·库珀队长撰写的《再发现》笔记，路上有空可以多看看。”
戴妮丝·库珀队长？谁啊？《再发现》？这又是啥？
“某个我们联合会的探险家，传奇人物。”宝琳解释道，“她在星尘浩劫后环游了这片土地，将被星尘大大改变的环境情况都记录在笔记里。我们一般都把这份笔记当《生存手册》用，外出时遇事不决都会翻一翻。”
肖音打开背包，找到那本笔记。很明显，不是原稿，而是非常简陋的印刷品，油印的，字迹一抹就糊，但勉强算能看。除此之外，背包里塞满了各种珍贵的生存工具与物资，依肖音这几天的所见所知，这些东西合起来的价值，绝对不菲。
尤其是…子弹。宝琳贴心地放了好几个.45ACP的弹匣进去（那把黄金M1911用的子弹型号），肖音不禁感动得眼角有点湿润了。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给她留下点礼物？比如…那把黄金M1911？…毕竟，这其实根本不是我堂妹的姑娘，一直在默默地掩护我，临走了还又送摩托又送物资的…而我，这几天虽然也帮过她们不少忙，但麻烦好像也没少惹…
她打开另一个更好的帆布袋，手脚利落地将里面的东西，放进摩托车的后备挎包里。
是罐头，更多散装的食物，芜菁和奶油，以及几件看着坚固耐穿的旧衣物。
肖音下车走过去。趁宝琳放东西的间隙，肖音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这是朋友间的真诚相拥，没有亲情及其他更多的意味，因为肖音知道，自己与她并非真正的堂兄妹。
那只是为了掩护肖音的假身份。包括那所谓的“保护开拓者商站的蜉蝣”身份，也同样如此。
“所以，我不是你堂哥？”肖音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要真有这样一个好堂妹，自己完全不介意。
“当然，不是。”她友善地笑笑，“我其实是有一个堂哥的，但那家伙…挺傻叉，嗯，有点二逼，反正不是个靠得住的人。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像你这样…勇猛点，能解决问题的兄辈，来一起搭把手。”
“帮你保护开拓者商站？”
她耸耸肩，表示我还是想岔了一层。“不，连我这个‘商站长’的身份，也是虚假的。我之前其实是住在黑原镇那边，也另有一份工作…一间小酒馆，兼卖点小吃什么的。”
“现在嘛，我算是在外派中~执行某个神秘组织，赋予我的特别任务。”她朝肖音调皮地眨眨眼。
“Good Hunting（猎运常在）。”她说。
哈！所以，我根本不是什么蜉蝣。反倒是你，宝琳小姐…
你才是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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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妥当，物资皆已备齐。肖音重又坐上驾驶座，点火后引擎发出了如笼中野兽压抑着狂怒的轰鸣声。
“你先往北开一段路！往刚才罗塞塔所说，他们运输车出事的方向。”宝琳最后握住肖音的臂膀，嘱咐道：“等确保没人注意到你的时候——再调头，远离罗塞塔的抓捕！”
当然，这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接下来该去哪？肖音确实需要一些建议。
“蜉蝣还有其他幸存下来的人吗？我去哪里找他们？或者，有什么更安全的庇护所？能让我继续苟起来再发育一段时间的。”肖音问道。
但宝琳无奈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几个月前，蜉蝣组织遭到了破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有成员与我的联系一下子都断了。”她说，“直到最近，威尔才重新出现，让我协助掩护那些「新生的蜉蝣」…他说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希望…而罗塞塔一定会试图抓捕你们。”
好吧，「新生的蜉蝣」「世界的希望」，纸蝴蝶女神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在了解更多的前因后果前，这几句话不过是捧杀，对我有害而无益。
“那威尔呢？他在掩护我逃离翻车鱼岛时，被畸变体淹没，然后爆炸了…但他真的就这样挂了？”肖音继续问。
“不会，你遇见的‘威尔’不过是另一个星尘能量体，是他真身的意识通过远程传输，寄身到能量体上的。这有点像是…”宝琳顿了顿，说：“那些同样诞生自星尘的异界宿主？比如腐影猎手。”
更接近的比喻是，我，肖音——不死的，最纯粹的星尘能量体。
“至于，威尔的真身，应该在很远的地方…抱歉，具体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与他也从未真人相遇过。只大致听说，他住在数百公里远，北方高山地区的某处。”
好嘛，这么远，还是山区…看来我还是不来找你了吧，威尔。
“那你有什么建议，宝琳？遁入荒野之后，我应该往哪个方向开？”
她略微再斟酌了两秒。
“往西，进入代顿湿地。”她坚定地说，“那里地广人稀，兴许你能找到一处安静又安全的角落？在危险重新追上你之前，有几天适应与准备。那一带也是联合会的地盘，有几处我们的庇护所，以及商站，实在缺少物资的话，你也可以去那些地方看看，但记住，一定要低调，动作利索。”
肖音点点头，松开了手刹，让摩托车逐渐起步。
“喔…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让其他人都以为，我是你堂哥的？”
“异常物呗。”她甩甩自己亚麻色的长辫。那朵小黄花，明艳又奇异。“我可是蜉蝣。知道怎样收容异常物…以及怎么安全地利用它们。”
摩托已载着肖音，冲出了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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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离开了开拓者商站的大门，好几公里了，肖音一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忘了啥特别重要的事？好像…和礼物什么的…有关？
瞧我这爱失忆的坏记性呐。哎，算啦。俗话不也说嘛，一件事要是想不起来，就说明，这事压根就不重要。
寥寂无人的公路上，肖音独自驾摩托，一路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