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低端局
这一仗的对手们…也就那么回事…毕竟四个匪徒，就算全副武装，但论战斗力，和之前的畸变鼠王或腐影猎手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另外，我还有点夺回来的“先手”优势。
两只手掌蕴含的星尘能量，相对腐影猎手一战中被引爆的整支手臂，爆炸当量（我咋开始用这词形容自己的身体了呢…）要小不少，依然炸飞了周围的所有人。剁下我手腕的那把斧头也被卷了进来，快乐地飞翔，最后随机插在了一位幸运匪徒的脑袋上。
劣势是我开局就失去了两个手腕。虽然过个把钟头肯定就会长回来，但现在有急用，却用不上，还是挺让人纠结的。
枪这回是用不上了，目前我连手指都不剩一个，总不至于用脚趾去扣扳机吧？
所以，起身后我没有犹豫，除了解开脚上的绳索略费了一点工夫（其实还是挺痛苦的…在黑暗中，失去手腕的情况下处理这事），我立刻奔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匪徒。也不费心去找武器啥的。
那家伙还在挣扎起身。普通人类的身体强度与我这样的「超越者」差距，就在此时显现了出来。应该受了不小的内伤吧。我怜悯地想。但既然起不来，就别起来了。随即一脚从后面碾碎了他的脖颈。
杀戮的感觉很刺激，但我不能以此为乐。我告诫着自己。别成为怪物，别成为它们。
我奔向第二个匪徒时，他已经缓了一点神。这家伙在被炸飞时受的伤应该也较轻微，我距离他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冲锋枪的一梭子子弹就射了过来。
这多少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一颗子弹撕开了我的左侧面颊，深披进牙床中；另外两发则中在腹部，这引发了下体处一阵剧烈的绞痛。
人类呐…其实是如此的脆弱，这几颗子弹造成的伤害，足以让最强壮的人类战士失去战斗力，甚至，直接毙命。但是，我…依然可以奔跑，可以战斗。
最后冲向那匪徒的几秒里，我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凶悍与狂妄皆已消失，只余恐惧，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对飞奔至面前的死神。
我飞身跃起，落下时脚直踹他的面门。那惊恐的表情旋即消失了，随着头骨与血肉的粉碎，一起化为了乌有。
有一个匪徒已经被飞舞的斧头斫开了脑袋，那么，应该还剩下最后一个活着的。我环顾四周，寻找仅存的那个必须被消灭的目标。
不难找，因为那货自个暴露了自个。他已然精神崩溃，估计是看到了我刚才干掉他同伙时的过程，以及…刚才我引爆肉身脱险的离奇场面。
我向他走了过去。他根本没想要逃跑，或者说，他已无力逃脱。就算先前表现得再彪悍狂野，说到底，仍是脆弱的人类。而我，却正相反。
“啊…啊…啊啊啊！！”我走到跟前时，他除了瘫倒在地上无意义地嘶吼，什么反抗都没做。
“嘿，冷静点…哥们。”我略端详了他一下。这是之前说自己识字，读告示的那个匪徒，也是他，朝我露出了一个超级邪恶的微笑（咋了，现在怎么不朝我笑笑了？）。他其实…很年轻，除去面目上抹着的那些混乱油彩与装饰品之后，这人顶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吧。
他让我想起了宝琳，还有开拓者商站中的那些年轻人。
“我只想和你谈谈，说说话。”我竭力安抚道，只是不确定成效怎样。“你刚才说，自己在‘黑原镇里念过几本书’？这么说来，你曾经是「联合会」的人咯？”
等这匪徒的回答费了不少时间。但我还是努力耐住了性子。事关「蜉蝣」，事关宝琳的安危…别急，别急…还好，在我即将彻底放弃前，他精神终于稳定了一点。
“没，没错…我以前，住在黑原镇…是那的居民…”他哆哆嗦嗦地回答，眼神中仍满是恐惧。非常好的状态。“但我后来，离开了…生活太辛苦，听说「秃鹫帮」这边，能活得稍微…轻松，自在些…所以，所以…”
我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就行了。我不关心你过去有怎样的悲惨生活，哥们，只是想让你厘清下脑子，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你刚才还说：罗塞塔在悬赏蜉蝣——那公告上有写什么理由吗？”
我不指望这黑夜里还能找到那张被吹飞的公告，所以，只能拜托你告诉我啦。
“好像…好像有提一下…我想想，噢，对！”他几乎是讨好似地说，“公告说，‘蜉蝣必须为一周前袭击罗塞塔基地的罪行负责’，说你们…都是‘造成巨大灾难的犯罪与恐怖分子’…所以，他们要求所有的地表居民，‘配合罗塞塔执行公务，要将残存的蜉蝣全部绳之于法’。”
你有一个好记性的头脑，哥们。我惋惜地想道。为什么要出来，落草为寇呢？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蜉蝣袭击罗塞塔基地？一周前？蜉蝣是犯罪与恐怖分子？…我努力思索，拼凑着这些信息。
无论是宝琳还是威尔，之前都没有和我提起过这码事。威尔可能是因为来不及说，但宝琳…她故意向我隐瞒吗？不…从她竭力帮助我的行动看，这不可能吧…那么，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也仅仅是一种可能性。我继续想。
还有，那支前去开拓者商站调查“逃逸异常物”的罗塞塔安保小队，他们也丝毫没提及此事，甚至当宝琳撮合我以「蜉蝣」的身份协助参与调查，他们还欣然接受了。
演戏？除非我大大错看了那位诺顿二逼少尉，被他扮猪吃老虎的演技骗得团团转，步入了他预设好的陷阱。但这…根本说不通啊。
我环顾四周。罗塞塔并未在此设伏，擒拿我。只是意外地遇上了四个路过的匪徒，才有了今晚这一幕。
是异常物的影响吗？我想起了宝琳头发上的那朵小黄花。那玩意影响了周围的人，将记忆与认知都进行了篡改…马利克，诺顿少尉都受其影响，忽略了那些本该非常重要的事。
但是，如果异常物的影响减弱了呢？
诺顿少尉之前的表现就是个菜鸡，但他会一直这样菜鸡下去，直到宝琳安全撤离吗？
我发现自己心中多了些不安。
“那么，劳驾…劳驾…”年轻匪徒可怜兮兮的喘息声将我拉出思绪。
噢，对，还有你得处理一下。
“请再告诉我一件事，哥们：你们之前说要把我带去某个‘罗塞塔哨站’？这地在什么方向。”
他连忙往更北边一指。
继续向北吗？假设诺顿少尉和他的小队也是那地方来的，那么我目前所在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以后，好好生活吧。别再干匪徒这种既没前途，又没活路的职业了。”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一脚踹碎了他的胸膛，他的心脏。
是的，以后，下辈子。如果人有来生的话。
我转身开始收拾这片狼藉之地，尽量搜寻一切可以用的物资，武器，弹药…
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下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