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葬歌
“超凡特性不灭与守恒？”
只是听到这条定律的初步解释，便能感觉到这条道路上无尽的黑暗。
突然想到那些怪物拥有的风眷者能力，伊芙听到那些怪物时的悲伤情绪，以及生命早这片大地上没有办法生存的事实，伊文突然感觉到嘴唇有些发干。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不自觉都带上了一些颤抖：
“那，那些怪物？”
老者没有回答，他闭上双眼，喃喃祈祷：
“主遗弃了这片大地，堕落与黑暗降临。”
“堕落与黑暗。”
伊文品味着这两个单词，默默无语。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开口问道：“伊文，你之前抱着的那束花叫什么名字？”
伊文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早就忘记维持，那束源于魔术师幻术能力的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不由有些尴尬，解释道：“那其实只是一个幻术。”
老者双眼温和，语气平静，低声回答：“我知道，不过我却从未见到过那种花朵。”
伊文一愣，斟酌道：“那是向日葵，也叫太阳花。”
“向日葵，太阳花”，老者喃喃低语，轻声道：
“它们可真美！”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双眼竟然带上了一些晶莹。
“这。”
此时的伊文确实不能对老者的心绪感同身受，说白了，对于太阳消失这件事，目前的他还没有实感，即使有原来的伊文记忆也是一样。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这位老人也变个魔术时，精灵少女艾琳娜却注意到了伊文。
她向这边招了招手，脚步轻盈的来到了二人身边。
她的衣物上布满了血污，小脸上残留不少血迹与脏污，白皙的手指间还有着乌黑的血不时滴落。
伊文想要捂脸，这样的画风实在是太猎奇了，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啊。
艾琳娜向老人微微行礼，恭敬道：“安托万先生，刚才多亏您了。”
老者看了看这对年轻男女，轻笑点头，他伸手向伊文要过最后一瓶药剂，一口饮尽，随后又小心的把瓶子收好，独自朝着那些尸体走去。
“我的花呢？”终于找到独处的机会，艾琳娜立刻质问。
很显然，她早已经发现那束显眼的太阳花并不在伊文身边。
“这个，那个。”
伊文无言，只得含糊相对，试图蒙混过关。
可惜，艾琳娜显然对这件事很看重，她明亮的大眼睛十分有神，死死的盯着伊文。
他只得小心解释：“那只是一个魔术，是有时间限制的。”
“你说那是送给我的！”她显然有些生气了，精致如白瓷般的小脸上露出了几丝怒火。
伊文突然想起一件事，被自己前世的“经验”所误导的一件事。
在几乎所有的电影，小说以及游戏中，精灵族往往是美丽的，他们纤细而敏捷，高傲而传统，拥有远超人类的强大力量以及技术，他们与自然为伍，崇拜着世界树，无论是战技水平还是施法能力全都位于顶点。
而在自己记忆中，这个世界的精灵却向来是以暴躁和鲁莽出名的。
他们也从来不是什么自然的使者，相反，他们崇拜的是力量，向往的是海洋与飓风。
类似他伊芙姑姑那样的温柔系美人，就算是放眼整个精灵族都十分少见。
看到艾琳娜的发丝似乎都要飘荡起来，伊文只感觉头有点疼，只得许诺道：
“下次，下次再送你束更大的，要九十九朵向日葵。”
艾琳娜一怔，小脸有些向往，显然是有些心动了。
“小姐姐啊，你这样的要是到地球上要被骗的帮别人数钱，也就幸好是遇到了我啊。”
伊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心里嘀咕。
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他连忙手忙脚乱的找出一些干净的东西帮艾琳娜处理身上的污迹。
艾琳娜显然也十分不喜欢这些血污在身上，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忙碌一番后，现场终于算是清理干净了。
众人把所有的尸体分作两堆，在数团巨大的篝火中所有人默默站立在跟前。
在这样的气氛中，有一种哀伤的气息在弥漫。
伊文站立在伊芙与艾琳娜身边，垂手而立，就算是他这样的乐观派，已经猜到部分真相的心里也只剩下了叹息。
待到所有的人都到齐，连声音也不剩一丝后，在最前方身穿简朴长袍的安托万低声诵告：
“在死亡的世界中，他们终于不再受堕落的力量驱使，得到了永恒的安定。”
“所有人都将死去，但文明的火种不会散，它将一直存在，直到生命的尽头。”
话音刚落，便有两团明亮的火光出现，它们完全将那些尸体包裹住，无数的火焰向高空席卷，像是在对命运的冲击。
精灵们唱起了古老的歌谣，那是它们送葬亲友时的悲歌，讲述生者传递死者信念的故事。
等到这场特殊的葬礼结束，众人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营地，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没有人放松，只是尽可能的治伤以及休息。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一团火焰附近，伊文拉着伊芙和艾琳娜坐在一截枯木上，安托万则盘坐在附近安静注视着火光。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伊文终于找到空闲，赶在下一场战斗发生前向目前最熟悉的两个人询问一些事情了。
这有关自己的穿越，也与全自动许愿机提到的另一种伟大力量有关。
至于安托万老先生，是自己过来的，伊文也不好让他回避，只好装作看不到。
他难得一本正经起来，严肃向艾琳娜问道：
“几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最近这几天一直迷迷糊糊的，从几个月前到现在，相关的记忆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听到伊文的问题，艾琳娜立刻就把之前胡思乱想的心思收了回来，小脸严肃起来。
就连之前一直微笑不语的伊芙也皱起了眉头，不远处的安托万则若有所思。
艾琳娜皱眉问道：“也就是说，从进入这片黑暗地带开始，相关的记忆全都消失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少女慢慢的开始回忆。
她首先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来进行超凡历练的吧。”
伊文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