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交流
确确实实属于神话建筑的珊瑚宫殿内，两位美丽的女子并肩而立，任由时间缓缓流逝，却没有谁发出声音。
最终，蓝裙黑发的女子首先出声了，她的声音清脆而冷冽，仿佛蕴着暴风与闪电：
“你就这么来到了这里，难道不害怕死在这里？”
她的声音极其认真，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真的立刻出手的感觉。
听到这样的话语，斯蒂芬妮无奈苦笑道：“我既然已经来到了你的领地，面对精灵族的公主殿下，我一个序列五难道还能反抗不成？哎，我真的只有序列五，不过那些小家伙好像都不相信。”
能站在精灵的王庭中，蓝裙女子自然便是神圣同盟的创建者，守护者，曾经司掌河流与湖泊的神祇，风暴女神，赫尔米娜。
赫尔米娜微微皱起了眉头，带着点疑惑道：“这也是我要问你的，但带来灾祸与末日的魔女斯蒂芬妮，为何如今只有序列五的实力，来这里的只是你一个分身？”
斯蒂芬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笑问道：“我不记得与您见过面，那么，您是怎么认出我的，赫尔米娜殿下？”
赫尔米娜转头盯着斯蒂芬妮，看着对方深黑的眼瞳，淡淡道：“当然是阿斯卡尼俄斯告诉我的，祂传信过来说感应到了你的气息。”
微微的叹息一声后，斯蒂芬妮苦笑道：“说实话，我本来以为来这里能够见到祂的，毕竟我和祂有些交情，勉强算是老朋友了，本以为祂也想要和我叙叙旧呢。”
她又看了一眼面容精致，但双眼中不时有闪电划过的赫尔米娜，无奈道：“没想到见我的是你，可把我吓了一跳，生怕哪句话说错被你当场劈死。”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一直都保持着那种淡淡的微笑。
事实上，在所有的天使中，她最不怕的就是风暴途径这种，身为曾经的高阶魔女的她，有的是手段保命。
赫尔米娜冷哼一声，同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淡道：“阿斯卡尼俄斯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没办法赶过来，否则祂倒是挺想见见你的。”
结束这个话题后，赫尔米娜再次开口问道：“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又有什么目的吗？”
这一次，斯蒂芬妮难得的收回了嘴角的微笑，苦笑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真的只剩下序列五的实力了，好不容易感应到阿斯卡尼俄斯这个勉强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家伙的气息，还不得赶紧上来抱一抱你们的大腿，否则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就算是我也会很为难的。”
说完这一大段话，她又疑惑道：“真难为你们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维持这样大的基业，那位没有过什么表示吗？”
赫尔米娜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谁，祂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道：“既然祂已经彻底疯了，那做什么事都不奇怪，不是吗？”
斯蒂芬妮奇怪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位天生的天使，用一种略带惊奇的语气道：“你的状态维持的不错啊。”
稍微顿了顿，她继续道：“我们都知道，所有事件的发生都会有其理由，那位虽然本质上就是疯狂的，但祂做事还是会遵从基本的逻辑的，对祂来说，毁灭你们这么一个显眼的目标才是符合祂疯狂行为的做法。”
赫尔米娜沉默了片刻，想了想，也没有隐瞒，说道：“我曾经感应到了祂投来的目光，疯狂而混乱，精神很明显有极大的问题，我本以为祂会毁灭这里，没想到祂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再也没有后续，就连祂的信徒，座下的天使们都没有出现在附近。”
犹豫了片刻，祂还是补充了自己等对此事的猜测，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缓慢的说道：
“极北之地的空间裂开了一道口子，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某些存在做了手脚，那里与深渊相连了，虽然恶魔君王还没有出现，但谁都知道祂肯定在看着这片世界。
而冰海里的生物被某种奇异而可怕的力量感染了，它们变得疯狂、混乱而且极其擅长繁衍，各种意义上的无穷无尽，那种感染的力量层次极高，极高。”
这位从第二纪存活至今的女士难得的有些自嘲道：“也许祂还需要我们帮祂挡住北边的威胁吧，毕竟，你也知道，有些事情，祂是不能亲自出手的。”
斯蒂芬妮若有所思，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知道是为了表示诚意还是其它原因，开始主动的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阿斯卡尼俄斯应该已经告诉过你过去我的一些经历了，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中了奇克的陷阱，为了复活不得不自降位格，从“末日”成为了“灾难”，从此失去了竞争“原初”的机会。”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咬牙道，“后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梅迪奇那个疯子，被整天追着跑，好几次几乎彻底死亡，过得很是艰难。”
她又叹息道：“后来，大灾变发生了，我的信徒在那场变故中几乎死的差不多了，没有办法，我便只能再次降低自身的位格，用沉睡来抵抗那些无聊的岁月，后来，我又察觉到有人成为了“原初”，终于彻底死了心，一觉睡到了现在。”
她没有说的是，后来在睡梦中又发生了一些变故，让她险些没有办法醒来，如今虚弱的不成样子。
赫尔米娜想了想，如实说道：“几年前，隔绝这片大陆与南北大陆的“门”被推开了，我勉强沟通了那边的灵界，了解了一些信息。”
“在大灾变之后的第四纪早期，奇克完成了成神仪式，成为了一位真神，而在那之后，梅迪奇被别人做成了魔药，成就了一位“血皇帝”，当然，后来“血皇帝”也陨落了，红祭祀至今空缺，但梅迪奇似乎又活了过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斯蒂芬妮的脸色变了又变，其中有恍然，有无奈，也有好笑，但最终她也只是释然道：
“真神也没什么意思，我能够感觉到末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当个天使挺好的，有能力自保而且还不显眼，不容易遭针对。”
谈起这个话题，两位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算的上是大人物的存在皆有些许的沉默，气氛变得沉凝了起来。
良久之后，赫尔米娜疑惑问道：“当年你为什么没有去南北大陆，当时这片大陆与那边还没有完全隔绝，几乎所有有能力的家伙都跑了，你为何没有过去，如果去了那里，你说不定还有机会。”
斯蒂芬妮摇头道：“那边有什么好的，不但有奇克那个变态死死压在我头上，还有梅迪奇那个战争狂找麻烦，我又不想信仰哪位真神寻求庇佑，对我来说那边的生存环境太过艰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毒手而彻底陨落，还是这边安静，反而很是安全。”
说完，她又好奇的看向赫尔米娜，疑惑道：“那你呢？你为何没有离开这里？我听说你和那位。”
赫尔米娜看了看脚下这片土地，没有说话。
祂是天生的神祇，从一出生就受到精灵们的供养，作为精灵族最后的神，祂是不会抛弃他们的。
斯蒂芬妮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最后，赫尔米娜面色变得严肃，低声问道：“到了今天，能和我谈论往事的存在已经不多了，只要你不会带来危险，我不会杀你，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
随着这位天使的话语落下，一道道蟒蛇般粗细的雷霆开始在这座古老的神殿中蜿蜒盘旋，留下一道道粗壮的影子，不自觉的就要让人颤抖，恐惧。
斯蒂芬妮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在自己盘旋不休，仿佛只要自己一句话就会遭遇天灾般打击的环境，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轻声道：
“这片大陆总共只有这么点人了，我宝贝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祸害他们呢，我现在只想有几座教堂，在末日来临前恢复到天使的实力，想办法度过末日，仅此而已。”
沉默了良久之后，那些遍布整座神殿的闪电缓慢而无声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为“天灾”化身的赫尔米娜最终克制住了涌上心头的极端情绪，祂轻轻点头道：“只要你不过分，我们不会干涉你的行为，但获得信徒之后你也要承担起保护他们的责任，帮我们做些事情。”
斯蒂芬妮悄悄吐了一口气，如非必要，她实在不想继续面对以暴躁出名的精灵族天使，于是她转身离开，伸出手白皙的手掌轻轻晃了晃。
这就是同意了。
目睹这位美丽的不真实的魔女离开后，伊芙才走上前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对话，两位没有动用手段遮掩，她自然已经全部听到了，脸上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殿下？”
赫尔米娜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步步登上九层台阶，将自己全身都扔到那张宽大的石椅上，淡淡道：
“她没有撒谎，暂时不用管她，如果真有什么不对，我会亲自解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