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疯狗

深夜，观塘某酒吧。

“天虹哥，“陈志强举起酒杯，“这次就麻烦你出手了。“

骆天虹穿着一身黑色夹克，手中把玩着那柄闻名江湖的八满汉剑：“不用客气，都是社团的事情，我也想会会这个吴志伟。“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听说他在元朗吃了大亏，“骆天虹眼中寒光闪烁，“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陈志强点点头：“他右臂受了重伤，行动不便。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现在每天都要去医院换药，“陈志强冷笑，“时间和路线，都已经摸清楚了。“

第二天下午。

吴志伟从医院出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四个小弟护着他，警惕地看着四周。

“吴爷，“其中一个小弟说，“车停在前面。“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从天而降。

“小心！“

话音未落，骆天虹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闪现。八面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鲜血随即喷溅而出。

两个小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中。

“骆...骆天虹！“吴志伟脸色大变。

“久仰大名，“骆天虹冷笑，八满汉剑在手中轻轻转动，“不过今天，恐怕要让吴堂主失望了。“

剩下的小弟抽出武器就要上前，却见骆天虹身形一闪，整个人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他们之间。

八满汉剑的寒光在空中交织成网。

电光火石之间，剩下的小弟就全部倒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你......“吴志伟转身就要逃。

“想跑？“

骆天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下一秒，一股剧痛从后心传来。

八满汉剑的剑尖，已经从他胸口穿出。

“这...这是为什么......“吴志伟艰难地转过头。

“没有为什么，“骆天虹冷冷道，“只是你们不该惹忠信义。“

说完，他猛地抽出八满汉剑。

吴志伟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还带着不甘和疑惑。

而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陈志强正在点燃一支烟。

“强哥，“木虱问，“这样会不会激化矛盾......“

“不会，“陈志强吐出一口烟圈，“东星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尽管来好了。“

“而且......“他冷笑，“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事情做，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

东星总部。

“什么？“骆驼猛地站起来，“吴志伟死了？“

龙叔脸色铁青：“是的，他和四个小弟，全部被人杀了。“

“怎么死的？“

“八满汉剑，“龙叔咬牙，“是骆天虹干的。“

骆驼重重地坐回椅子上：“骆天虹？竟然杀了吴志伟？“

龙叔摇头道：“目前的情形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骆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忠信义想赶尽杀绝？“

“不太可能，“龙叔沉声道，“那香港地下势力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而且......“他补充道，“最近和联胜那边也在蠢蠢欲动，说不定......“

骆驼挥手打断他：“不管是谁，这个场子，我们东星必须找回来！“

而此时的陈志强，正在和连浩龙汇报。

“干得好！“连浩龙大笑，“让东星也知道什么叫做丧家之犬！“

陈志强却没有笑：“龙哥，东星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连浩龙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现在整个江湖都在看着，就让他们来！“

“不过......“他突然正色，“阿强，你自己要小心。骆驼那个老狐狸，说不定会针对你。“

陈志强点点头：“我明白。“

走出连浩龙的办公室，他拿出电话：“木虱，去查查和联胜最近有什么动静。“

“强哥是觉得......“

“东星现在元气大伤，“陈志强冷笑，“和联胜那边肯定会趁机搞事。“

“那我们......“

“静观其变，“陈志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时候，最好的进攻就是等待。“

深夜，粉岭。

雷耀扬站在东星的一间夜总会废墟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是这个星期以来，第三间被忠信义砸场子的店面了。

“耀扬哥，“一个小弟低声道，“我们损失了十几个兄弟......“

雷耀扬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废墟。自从乌鸦和吴志伟相继倒下，忠信义就像疯了一样对东星发动猛攻。

而东星，已经显出不支的迹象。

“报告耀扬哥！“又一个小弟跑来，“另一个场子也......“

“也怎么样？“

“也被砸了，“小弟咽了口唾沫，“对方来了差不多五十号人，我们的人根本挡不住......“

雷耀扬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妈的！“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骆驼。

“喂，骆驼。“

“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雷耀扬苦笑，“这个星期已经丢了五个场子，死了二十多个兄弟。“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先回来，“骆驼沉声道，“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吧。“

半小时后，东星总部。

“这样下去不行，“龙叔脸色铁青，“再这样下去，我们东星在江湖上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骆驼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打的人手越来越少。“

“那些老一辈的堂主，“他苦笑，“现在都只会躲在家里数钱，根本指望不上。“

雷耀扬也点头：“而且忠信义那边来势汹汹，陈志强那个王八蛋打仗很有一套......“

而此时的陈志强，正在和木虱商量下一步计划。

“强哥，“木虱兴奋道，“东星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

“还不够，“陈志强冷笑，“现在能打的就剩下骆驼和雷耀扬。只要再......“

“再怎样？“

“再给他们一点压力，“陈志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他拿出电话：“通知下去，明天开始，所有堂口同时出击。“

“目标就是东星的场子，“他冷冷道，“一个都不放过。“

挂断电话，他看着窗外的夜色。

有时候，最致命的不是失败，而是看不到希望。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东星彻底绝望。

深夜，东星总部。

这场仗，打不下去了。

骆驼刚刚结束和连浩龙的电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谈判比他想象的要艰难，但至少，有了一线生机。

“骆驼。“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雷耀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身后还站着十几个手持砍刀的打手。

“耀扬？“骆驼眯起眼睛，“这么晚了，有事？“

“有事，“雷耀扬冷笑，“大事。“

他慢慢走进来，手里把玩着一把开山刀：“刚才和连浩龙谈得怎么样？准备把多少地盘让给忠信义？“

骆驼叹了口气：“耀扬，你应该明白，现在这是唯一的......“

“唯一的出路？“雷耀扬突然怒吼，“你他妈的就是个叛徒！“

骆驼猛地站起来：“雷耀扬！你别太过分！“

“过分？“雷耀扬冷笑，“你知道兄弟们怎么看你吗？东星的龙头，现在却要跪着去求和？“

“我这是为了东星！“

“放屁！“雷耀扬一脚踢翻茶几，“你这是在出卖东星！出卖那些死去的兄弟！“

骆驼死死盯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雷耀扬举起开山刀，“送你去见乌鸦和吴志伟。“

“就凭你？“骆驼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掏出一把点三八，“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

“砰！“

第一枪打在雷耀扬身边的墙上。

“你敢开枪？“雷耀扬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兄弟们！“

十几个打手冲进来，但骆驼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雷耀扬的脑袋。

“都他妈给我退后！“骆驼吼道，“不然我先崩了这个疯子！“

场面一时僵持。

“骆驼，“雷耀扬突然笑了，“你觉得，你能走得出这个门吗？“

“那就一起死！“骆驼也笑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活够了。“

就在这时，胸口一阵剧痛。

骆驼瞳孔一缩，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尖刀，从背后捅过来，穿心而出。

“你......“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的是自己的马仔烂赌东。

“对不起，骆爷，“烂赌东低声道，“但东星，不能投降。“

这是他最信任的马仔。

“哈...哈哈......“骆驼突然笑了，“好啊...好得很......“

他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

“砰！“

一声枪响。

骆驼和雷耀扬同时倒下。

鲜血，在地板上蔓延。

“值得吗......“骆驼的声音越来越弱，“为了这个...疯子......“

雷耀扬捂着中枪的肩膀，狞笑着站起来：“至少，我没有背叛东星。“

雷耀扬召集所有元老，其他堂口的人开会。

“骆驼是叛徒，“雷耀扬站在大厅中央，肩膀上的枪伤还在渗血，“他想出卖东星，被我处决了。“

下面的堂主们面面相觑。骆驼在东星的威望极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从今天起，“雷耀扬环视四周，“我就是东星的龙头。“

“凭什么？“一个老堂主站出来，“这种事情，要经过......“

“砰！“

一声枪响。

老堂主捂着胸口倒下，鲜血很快染红了地板。

“还有人有意见吗？“雷耀扬举着枪，眼中闪着疯狂的

光。

所有人噤若寒蝉。

“龙叔那个老不死的，“雷耀扬冷笑，“已经被我送去喂鱼了。“

“现在东星需要新的气象，“他环视四周，“谁赞成，谁反对？“

没有人说话。

死寂的气氛中，只有雷耀扬狂妄的笑声。

而在总部大楼外，陈志强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

“强哥，“木虱低声道，“东星内部......“

“我看到了，“陈志强收起望远镜，“雷耀扬这个疯子，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可是他现在掌控了东星，会不会......“

“掌控？“陈志强冷笑，“你以为那些老一辈的堂主，会真心服他？“

他点燃一支烟：“骆驼好歹还讲江湖道义，这个雷耀扬，就是个疯子。“

“那我们......“

“不急，“陈志强吐出一口烟圈，“让他先折腾。“

“东星现在就像一条濒死的鱼，“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让别人来收网。“

深夜，某高级会所。

“吉米哥，“陈志强举起酒杯，“好久不见。“

吉米还是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眼神锐利：“陈志强，有什么事直说吧。“

“东星现在内部大乱，“陈志强放下酒杯，“正是收割的好时机。“

吉米冷笑：“所以你就想到我和联胜了？“

“和联胜在新界的势力仅次于东星，“陈志强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东星倒了，那块地盘......“

“问题是，“吉米打断他，“雷耀扬那个疯子不好对付。“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家伙就是个疯狗，谁碰谁倒霉。“

“雷耀扬交给我，“陈志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只需要吉米哥帮忙收拾残局。“

“你？“吉米有些意外，“你有把握？“

“当然，“陈志强冷笑，“我在东星内部还留着一些棋子。“

他压低声音：“那些老堂主，可都不服雷耀扬。“

吉米沉默片刻：“你想怎么分？“

“新界的地盘，和联胜占六成，“陈志强淡淡道，“剩下的归忠信义。“

“六四？“吉米眯起眼睛，“你胃口不小啊。“

“我们出力，“陈志强直视他的眼睛，“自然要有相应的回报。“

吉米又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你搞不定雷耀扬，“吉米冷冷道，“和联胜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没问题，“陈志强举起酒杯，“一言为定。“

而此时的雷耀扬，正在东星总部发号施令。

“给我狠狠地打！“他咆哮着，“只要是忠信义的场子，见一个砸一个！“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说话。

自从雷耀扬上位，东星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到处惹事生非。

而在暗处，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陈志强站在窗前，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色。

“强哥，“木虱问，“和联胜那边......“

“放心，“陈志强冷笑，“吉米不是傻子，这种好处他不会放过。“

“那雷耀扬......“

“一条疯狗而已，“陈志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亲手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