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手

警务处会议室。

“刘建明，“警务处长推过一份文件，“解释一下。“

刘建明翻开文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文件里是他和韩琛的资金往来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从十年前开始，总金额超过500万。

“这是......“

“还有这个，“警务处长按下录音键。

刘建明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出：

““韩琛，你真以为这些年我在警队，只是为你办事？。“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警务处长冷冷道，“廉政公署已经在调查。“

刘建明猛地站起：“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立过功的！“

“立功？“警务处长冷笑，“你是说，杀了韩琛的功劳？“

刘建明脸色一变。

“你以为韩琛的死就能掩盖一切？“警务处长站起身，“你错了。他的死，反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什么意思？“

“韩琛的保险箱里，“警务处长意味深长地说，“有一份很有意思的资料。“

刘建明瞬间明白了：“他早有准备......“

“没错，“警务处长点头，“这些年，你们的每一次交流，他都留了证据。“

刘建明瘫坐在椅子上：“他竟然......“

警务处长叹息，“刘建明，你让整个警队蒙羞。“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两名廉政公署的调查员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陈志强正在警署整理文件。

“接下来怎么办？“黄志诚走进办公室。

“继续，“陈志强头也不抬，“刘建明倒了，不代表一切结束。“

“你不怕他......“

“他不会知道是我，“陈志强冷笑，“他只会以为，是韩琛给他准备的一份'临别礼物'。“

忠信义总部，深夜。

连浩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手中的雪茄早已熄灭。

“大哥，“连浩东推门而入，脚步轻快，“我查到点东西。“

连浩龙没有转身：“说。“

“陈志强最近半年，和韩琛见过十三次，“连浩东递上一份资料，“每次都是在深夜，地点都很隐秘。有意思的是，他从来不带手下去。“

连浩龙接过资料，慢慢翻看：“你怎么查到的？“

“我在韩琛的场子安插了人，“连浩东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是上个月在西贡的监控。“

视频里，陈志强和韩琛相谈甚欢，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

“有声音吗？“

“没有，“连浩东摇头，“但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细节。“

“说。“

“那天之后，韩琛就死了。而陈志强，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

连浩龙眯起眼睛：“你觉得他有问题？“

“大哥，“连浩东压低声音，“你不觉得他太完美了吗？这些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从来不出错。“

连浩龙沉默片刻：“继续查，我要知道他这十年的所有事。“

“还有一件事，“连浩东犹豫了一下，“我在跟踪他的时候，发现他经常去警署附近。“

连浩龙的手微微一顿。

“而且......“连浩东拿出一张照片，“这个人，好像是重案组的黄志诚。“

照片上，陈志强正和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天台说着什么。

连浩龙盯着照片，眼神渐渐变冷：“查清楚他们的关系。“

“明白。“

连浩东离开后，连浩龙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邢，帮我查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谁？“

“陈志强。“

“阿强？“老邢的声音有些诧异，“他不是你的心腹吗？“

“查查他十年前在澳门的事，“连浩龙冷声道，“我总觉得，他不简单。“

挂掉电话，连浩龙点燃一支新的雪茄，目光阴沉。

如果陈志强真有问题，那这十年......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泰国那边。

“连先生，“对方用生硬的粤语说，“货已经准备好了。“

连浩龙冷笑：“很好，让我们先做个小测试。“

挂掉电话，他拨通了陈志强的号码。

“阿强，“连浩龙的声音透着危险的味道，“明晚有个局，你来陪我。“

“明晚什么局？“陈志强问。

“泰国那边的生意，“连浩龙吐出一口烟圈，“他们要见见我的心腹。“

陈志强心里一紧。泰国的生意，一直是警方要查的重点。

“几点？“

“晚上十点，“连浩龙意味深长地说，“记得，只能你一个人来。“

挂掉电话，陈志强立刻联系黄志诚。

警署天台。

“泰国的货？“黄志诚皱眉，“不对劲，连浩龙从来不让外人插手这条线。“

“他在试探我，“陈志强点燃香烟，“连浩东最近一直在查我。“

“知道查到什么了吗？“

“不清楚，“陈志强摇头，“但他们发现我和韩琛的关系不一般。“

黄志诚脸色一变：“要不要暂时撤出来？“

“不行，“陈志强眼神坚定，“这是个机会。如果能查到泰国的线......“

“但是太危险了！“

“放心，“陈志强露出一丝冷笑，“我早就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连浩东的车停在了警署对面。

透过望远镜，他看着天台上的两个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哥，“他拨通电话，“我说得没错吧？“

深水湾，一栋隐秘的别墅。

晚上九点五十分，陈志强准时到达。

“阿强，“连浩龙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准时。“

陈志强下车，目光扫过四周。别墅周围停着几辆陌生的车，车牌都是泰国的。

“泰国的朋友们已经到了？“

“还没，“连浩龙拍拍他的肩膀，“先进去喝一杯。“

客厅里，连浩东正在沙发上把玩着一把手枪。

“大哥，“连浩东站起身，眼神阴冷，“要不要搜身？“

陈志强看着连浩东，脸上露出疑惑：“浩东，什么意思？“

“例行公事，“连浩龙笑道，“泰国人比较谨慎。“

陈志强耸耸肩，张开双臂：“请。“

连浩东仔细搜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坐，“连浩龙指着沙发，“喝点什么？“

“威士忌，“陈志强坐下，“加冰。“

连浩龙亲自倒酒，递给陈志强时，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为什么选你来吗？“

“因为我是龙哥的心腹。“

“不，“连浩龙摇头，“因为韩琛生前很信任你。“

陈志强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韩琛？他已经死了。“

“是啊，“连浩龙盯着陈志强的眼睛，“死得很突然。听说，你是最后见他的人？“

“那天我去找他谈生意，“陈志强喝了口酒，“谁知道第二天他就......“

“谈什么生意？“连浩东突然插嘴。

“码头的事，“陈志强看向连浩东，“韩琛想分一杯羹。“

“是吗？“连浩龙突然拿出一份文件，“那这个呢？“

陈志强接过文件，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他和韩琛在西贡的私人会所。

“龙哥，“陈志强放下照片，“你在查我？“

连浩龙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你知道韩琛为什么死吗？“

“听说是警方......“

“不，“连浩龙冷笑，“是有人出卖了他。有人把他的行踪告诉了警方。“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你那天和他见面，“连浩龙盯着陈志强，“谈了什么？“

陈志强放下酒杯，眼神平静：“龙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好奇，“连浩龙站起身，走到窗前，“为什么韩琛会选在那天见你？为什么见完你之后，他就被警方包围了？“

“龙哥，“陈志强也站起来，“你觉得是我出卖了韩琛？“

连浩东突然冷笑：“阿强，你知道吗？韩琛死前打过一个电话。“

陈志强心里一紧，但脸上依然平静：“给谁？“

“不知道，“连浩东把玩着手枪，“但他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什么话？“

“他说，'有内鬼'。“连浩东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志强。

陈志强笑了：“所以你们怀疑我？“

“不是怀疑，“连浩龙转过身，“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韩琛这些年在警队安插了不少眼线，为什么偏偏在见过你之后出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车声。

“泰国的客人到了，“连浩龙看了眼手表，“阿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客厅的门被推开，三个泰国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有道刀疤。

“连先生，“刀疤男用生硬的粤语说，“久仰大名。“

“萨瓦先生，“连浩龙伸出手，“请坐。“

萨瓦扫了眼陈志强：“这位是？“

“我的心腹，陈志强，“连浩龙介绍道，“这次的生意，就由他负责。“

萨瓦点点头，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包东西：“样品。“

连浩龙接过，递给陈志强：“验验。“

陈志强打开包装，里面是一小包白色粉末。

就在他准备检查的时候，萨瓦突然说：“不过，在谈生意之前，我们要先确认一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志强身上。

“什么事？“陈志强问。

萨瓦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听说，香港警方最近对我们很感兴趣。“

陈志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样品包装，表情不变：“警方一直都对毒品感兴趣。“

“是吗？“萨瓦歪着头，“那你知道前天在九龙湾码头的事吗？“

陈志强心里一惊，面上却云淡风轻：“什么事？“

“我们的一批货，“萨瓦眯起眼睛，“被警方截获了。很奇怪，那条线用了三年，从来没出过问题。“

连浩龙在一旁点燃雪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陈志强。

“会不会是韩琛的事情打草惊蛇了？“陈志强不动声色地说。

“有可能，“萨瓦突然笑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警方会知道那批货的具体位置？“

连浩东握着枪的手紧了紧。

“所以，“萨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你能解释一下这个吗？“

陈志强接过照片，瞳孔微缩。

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深夜的码头和什么人交谈。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背影的确很像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陈志强问。

“就在货物被截之前，“萨瓦冷笑，“有人看到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在码头附近出现。“

连浩龙吐出一口烟圈：“阿强，你那天晚上在哪？“

陈志强放下照片：“我在会所。“

“能证明吗？“连浩东冷冷地问。

“当然，“陈志强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这是会所的监控。“

视频显示，那天晚上九点到凌晨，陈志强一直在会所的麻将房。

萨瓦看完视频，若有所思：“看来是我弄错了。“

“萨瓦先生，“陈志强直视对方，“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生意还怎么谈？“

连浩龙突然笑了：“说得对，来，为了合作，干一杯。“

但就在这时，陈志强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黄志诚发来的短信：

“有内鬼，小心。“

陈志强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端起酒杯：“来，干杯。“

连浩龙却突然问：“谁的信息？“

“会所的，“陈志强笑道，“问我今晚去不去。“

连浩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萨瓦喝完酒，开始谈正事：“这次的货，比以前多一倍。“

“价钱呢？“连浩龙问。

“也翻倍，“萨瓦露出狡猾的笑容，“不过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什么意思？“

“我要你们的人，“萨瓦指着陈志强，“亲自去泰国交接。“

陈志强心里一沉。去泰国就意味着失去警方的保护，一旦出事......

“可以，“连浩龙却直接答应了，“阿强会去的。“

萨瓦满意地点头：“那就后天，在曼谷。“

送走泰国人后，连浩龙叫住准备离开的陈志强。

“阿强，“连浩龙语气平淡，“你知道为什么我同意让你去泰国吗？“

陈志强转身：“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连浩龙拍拍他的肩膀，“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你让我失望，“连浩龙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你知道后果。“

陈志强笑了笑：“龙哥放心。“

走出别墅，陈志强开车离开。后视镜里，连浩东的车跟了上来。

他拐进一条小路，确认四周无人后，拨通了黄志诚的电话。

“喂？“

“有麻烦了，“陈志强压低声音，“他们要我去泰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不能去。“

“必须去，“陈志强冷笑，“但你刚才说的内鬼是什么意思？“

“警队里出事了，“黄志诚的声音很低，“有人在查你的档案。“

陈志强的手紧握方向盘：“谁？“

“不知道，但......“黄志诚突然停顿，“等等，有人来了。“

电话突然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