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车夫
林峰眼眸一凛，闪出一抹意外之色来。
这专属技能的描述，有点太歪了吧。
原来‘射雕’二字，还可以这么理解的啊……
他顿感意味深长。
每次远程攻击必定命中欧金金。
总感觉如果这个能力暴露的话，很容易混成江湖公敌啊……
毕竟江湖上男子的比例远远高过女人。
而即使是修炼到高深如五绝这般的绝顶宗师，恐怕也难以抵挡专门针对欧金金的杀招。
倘若他们知道有人一出手就能击中自己的要害，必然会将此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来看待。
嗯，须得小心谨慎些，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能力。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林峰暂且将之按下不表。
他继续专心忽悠起郭靖来。
“具体的考验内容你就不必知晓了。
家族选拔继承人不是科举、武试，可以让你有备而来，徐徐尝试。”
林峰摇头道：“率领家族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中生存，乃至于逐步登凌绝顶，立于巅峰的过程中，必将招致数之不清的暗算、攻击和杀招。
你的敌人可不会每次都发来战书提醒你，‘我们要对你下手了哦！’”
他突然间猛一挥拳，强劲的拳风急速掠过郭靖的耳畔，尖锐的指骨划破了他的耳垂，落下一滴殷红的血珠。
林峰缓缓收回右拳，负于身后，带着些许告诫的意味道：
“他们只会像这样，在你毫无防备之心时，忽然攻击你的软肋！”
“你的爷爷，维托老爷曾说过，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就学会了一件事情！”
他伸出一只手指，在郭靖面前晃了晃，神情认真道：
“女人和小孩可以粗心大意，但男人不行！”
郭靖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双眼圆睁，瞳孔微微收缩，说不出话来。
他半撑手臂后仰在地，死死盯着林峰的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哪有人说话说到一半突然朝着别人的脸突然全力挥出一拳的。
他登时只觉浑身气血倒涌，下意识弹射而起想要反击。
好在最后关头，他敏锐察觉到了林峰的拳头更改了路径，这才强忍着条件反射硬抗过去。
“你……你这人行事也太古怪了，绕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告诉我一个道理？”
郭靖气急，偏生他是老实性子，说不出什么指责林峰的话来，只是觉得他行为举止疯疯癫癫，不像好人。
“你可别觉得这句话不重要，相反，它重要，太重要了。”
林峰摇了摇头：“老爷子信奉这条铁律，坚守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却遭了暗算，你以为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善！”
林峰斩钉截铁，唾沫横飞。
郭靖闻言，卡壳一般，似乎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憋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回复，只好等着林峰自己继续往下说。
“老教父，也就是你爷爷。”林峰给郭靖解释了一下教父就是家族族长的意思。
“在出事的前几天，其实一直都有预兆。”
“他身旁的车夫竟连着七天，请了三次病假。他却只是打算换个车夫，而没有对这件事刨根问底。”
郭靖想了想，疑惑问道：“请假怎么了，车夫可能确实是身体有恙而已。”
“呵。”
林峰冷笑：“少主你有所不知，车夫这个职位，位卑却权重。”
“领导出行、会客，都需要待在密闭狭小的车厢之中，可以说一天下来，就连亲人都没有车夫和他相处的时间多。”
“而且平时的迎来送往车夫也大多耳濡目染，对高层的业务往来，都颇为熟悉。”
“此等职务虽然看似是伺候人，实际上重要性不吝于一个中等岗位的管理。
往小了说是车夫，往大了说那就是亲信，是秘书，是副手！”
闻言，郭靖心中暗自思忖。
他虽对林峰口中那些陌生的词汇不甚明了，但从其话语的气势和逻辑中，能感受到林峰所言非虚。
不似在编瞎话蒙骗自己。
林峰关注着郭靖神色的变化，继续道：“这么一个重要的岗位，别说身体有恙了，就算是真的躺在病榻上起不来，也不会三番两次离岗。”
“须知，领导跟前的职位何其重要？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如果真的生病，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自己工作交接，然后专心养病，直到病愈后再重新上岗。而不是频繁用病假这种小事去打扰领导的出行安排！”
郭靖神色懵懂，却也隐隐察觉到其中可能真有内情。
“哎！”
林峰叹口气：“若以老教父惯常的性子，必然会意识到车夫身上出了岔子，可惜他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竟因为善心给自己埋下了伏笔。”
“后来查清，这车夫果然早已被另外一方大势力收卖，出卖了老教父的情报，让他们安心布置下陷阱，最后袭杀了老教父！”
郭靖听后，心中震惊无比。
他未曾想过，原来多请假就意味着陷阱和背叛。
他自幼生在草原，与牛羊为伴。
虽说后来救了哲别，得了大汗青睐，身边却也没有供他使唤的下人。
自然对此等人事管理之事不甚明了。
“几位师傅让我多积累江湖经验，你也让我要小心行事，难道这江湖，真就如此险恶不成？”
他喃喃自语。
林峰凑上前来：“倒也未必，这江湖自然可以快意恩仇，行侠仗义。”
“三五知己好友策马奔腾，红尘作伴，倒也活得潇潇洒洒。”
“但如此一来，只专注于个人的恩怨情仇，便无法为天下谋福祉，亦无法抵御外敌的入侵。
若是人人都只图自己潇洒，那这天下必将陷入更深的混乱与苦难之中。”
林峰话里有话，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郭靖的肩膀。
郭靖此时不过刚满十八岁，初入江湖的年纪。
更没有见识过宋金交战，百姓生灵涂炭的情景，哪里能够领悟其中深意。
便只是懵懵懂懂，呆呆地注视着林峰。
“你和你爷爷一样，心善，方圆五公里之内见不得穷人。
这是个毛病，得治。”
林峰笑眯眯看着郭靖，眼中神色莫名。
郭靖只觉得后背发凉，摸了一把，这才察觉早已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