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将我毁灭
你将我毁灭
你将我毁灭
你将会后悔勾引我犯下这重罪
你将我毁灭
你将我毁灭
当我推开窗扉我后悔这命运的交汇
薛尚冬听着手机播放的《你将我毁灭》，脑中回想着主教弗罗洛遥望艾丝美拉达美丽的背影，心中不断涌出自己的信仰被这份美所毁灭的痛苦。
白天在厂区里工作晚上在街上跑滴滴，回到404公寓都快零点了，薛尚冬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他只能放些喜欢的音乐助眠。
这时他听见了咣咣咣的敲门声，有人在以大力猛敲隔壁的门，带动着薛尚冬也有点缝隙的房门跟着一起震动。
经常会有外卖员和快递员半夜来敲门，薛尚冬以为忍一忍就会过去，没想到这声音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有其他人受不了声音，开了门大声骂了几句脏话让他别敲了，但是敲门的人却一点没受影响，敲门声还有进一步增大的趋势。
薛尚冬披上大衣，将门开了一条缝，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敲林梓涵的门。长长的头发，黑色的大衣，背后是延长的巨大影子。他就是薛尚冬在双新百货外，还有待拆街道前看到的黑大衣男。
黑大衣男的拳头咣咣砸在门上，他的每个指节都敲出了血，木质的门上也有了一块块血印子，拳头落下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小小的凹陷。
包括薛尚冬在内好几个人都开门在看，但都没有上前，任谁都能看出黑大衣男已经疯狂了，他们不想睡不着觉，但他们更不想卷入一场麻烦之中。
“这么大声怎么回事！公寓的十条规定都没看吗！”
李睿哲刚从电梯上下来就开始嚷嚷，他的一头黄毛因睡觉时压到而炸起，眼角还有凝结的眼屎，他强迫自己睁眼却终究睁不开，因此表情特别烦躁，上前大力推了一把黑大衣男的肩膀，黑大衣男往门板上一撞，身后的影子瞬间膨胀了。
薛尚冬的眉毛跳了一跳，一个人身后的厄运的形态如果总是发生剧烈的变化，那么围绕在这人身边很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
黑大衣男忽然直起上身，扬起拳头对着李睿哲的脸砸了过去，李睿哲跟个被火烫了屁股的猴子一样，嘴里喊着“诶诶”，跳起来躲过黑大衣男的攻击。黑大衣男一拳砸在李睿哲身后封着“十条宿舍规定”的亚克力板上，亚克力板被他打碎了，他的拳头嵌在中间的缺口上，流了一溜的血。
“钱……还我的钱……”
薛尚冬勉强听清楚黑风衣男嘴里念叨着什么，其实黑风衣男还说了很多别的，可他说的是方言，薛尚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钱？谁欠你的钱？”
李睿哲问他的话他也不答，反而像是被电到一般，只要李睿哲靠近他他的身体就往旁边退，他的手仍旧卡在亚力克牌中间，退也只能退到角落里，整个身体紧缩成一团。
李睿哲嫌楼道的灯太暗，打开手机的手电去照黑大衣男的脸，他这才发现黑大衣男很瘦弱，右手卡在亚克力板中，左手抓住了右手腕，左手的一段段手骨骨节凸出着，他遮住眼睛的头发也不是全黑，而是苍老的灰白。
李睿哲尝试一只脚往前一步使劲儿跺脚，发出“啊”的一声，黑大衣男吓得整个人往后退，李睿哲又重复了这么两次，黑大衣男更是脖子一缩一缩的害怕。
李睿哲胆子大了，上前抓住黑大衣男额头前的头发，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皮肤黝黑皲裂，说他七八十岁也有人信。黑大衣男好像被戳穿秘密一般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死命垂低。
“你穿成这样该不是红内裤男吧？”
李睿哲说着，就去拽他的大衣衣领，薛尚冬却挡在黑大衣男的面前，不让他再伸手。
“别！是我们搞错了。”
“你怎么知道，他和红内裤男的特征完全一样。”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一个穿着鲜艳的红内裤，通过忽然冲出道路、裸露自己身体、抢夺女孩包上玩偶吓人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你推一下就吓成这样，你看他现在多害怕。”
身穿破旧黑大衣的男人已经是个老人了，刚才拼命敲林梓涵门的劲儿，像是他拼尽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现在这口气卸掉了，他连呼吸都是一段一段的。他几乎半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能看到他下身穿着一件略短的灰色裤子，只是因为颜色和肤色被他们看漏了。
“不是红内裤男也不能半夜敲女孩子的门啊！我是管不了他是谁。来来来！起来，咱们一起去找警察。”
李睿哲倒也不是真的希望找来警察，只是今晚这么多租客看着，必须给租客们一个说法。李睿哲推开了薛尚冬，拉着黑大衣男的左胳膊，他却仍旧往右手卡在亚克力板的方向缩，李睿哲好似跟他较劲儿一般使劲往上拽黑大衣男的胳膊，薛尚冬认为李睿哲太过分了，往后拉了一把咄咄逼人的李睿哲，然而就在这一瞬，黑大衣男的右手从亚克力板里穿出来了，他还拽出一块尖锐的亚克力板冲着李睿哲挥过去。
刷！
亚克力板划破空气，插在李睿哲的面前空地上，李睿哲吓得双手捂住裆部跌倒在地。
黑大衣男推开李睿哲和赶来的薛尚冬，从他们前方的的楼梯跑了下去，走廊里传来踉跄却快速的脚步声，李睿哲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喊道：“妈的！他纯疯子！他要杀我！我要报警！”
李睿哲掏出手机一把关掉游戏界面就要拨打110，谁知一道蓝色的身影从813的门缝里闪了出来，跑到李睿哲前面，按住了他的手，喊道：“不能报警！”
薛尚冬看清来人是林梓涵，诧异说道：“梓涵？你认识他？”
卡住黑大衣男右手亚力克板的墙斜对着林梓涵的房门，刚才有几个人为了看热闹围住了黑大衣男，正把林梓涵所住的813房门挡住。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黑大衣男身上，没人注意到林梓涵何时悄悄开了门。
林梓涵柔顺的发丝变得乱糟糟的，她赤红着双眼，对着李睿哲的喊叫简直变了调。周围人的表情顷刻变得很精彩，三三两两聚集着窃窃私语，甚至还发出了很小声的笑。
“他都要杀我了凭什么不能报警，我才不管你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不知谁说的，地上有一张被人踩了好几个脚印的纸。薛尚冬将其捡了起来，纸面发黄边缘起皱，没有脚印也很破旧，上面还有红色和黑色的涂鸦，他勉强能认出上面写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