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子对话
贺凤珍与石若下楼之后，家中就只剩下刚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郝建兵和舒服的陷在沙发里的郝大伟了。
“大伟啊，这个女孩子不错，反正比你那个学姐强多了。”
“看您说的，我也觉得她很好，就是我担心您和妈妈在乎她的家庭情况。”郝大伟自觉是对石若有信心的。
“娶妻娶贤，爸爸折腾了一辈子才明白这个道理。”郝建兵接过儿子端过来的茶，自言自语的说：“是时候服软认错了，不然她得恨我一辈子，也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老爸，今天这么煽情，我妈现在可不在家，她听不着。”
“臭小子，没大没小。你说说看，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没等郝大伟开口说话，郝建兵又自说自话，“我之所以一直没跟你妈道歉，是恨你妈当年与我离婚后不满一年就再婚了。后来我才从你小姨那儿得知，当年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你也着实困难，后来你外婆又病重，你小姨还小上初中也正是花钱的时候，我又一个人跑到了外地，指望不上。”
“老爸，您老实交代，当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
“我……我啊，算是吧。你老爸年轻的时候可是很抢手的，那年我退伍后被安排在你妈的那个厂里给领导当司机，把个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但是我后来选择了你妈还生下了你。谁知她依然不甘心，故意放出了许多风言风语导致你妈就开始怀疑我，特别是那次领导带着我与一个建筑公司谈项目，帮领导挡了几杯酒。最后是她自告奋勇送我回家正好被你妈撞见。于是你妈跟我大吵了一架，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没用，更有人在厂里推波助澜，于是越闹越凶。我心中烦闷，便独自借酒消愁。哼，一个很老套的故事，那个女孩知道后过来安慰我，一来二去就……也是我没有经受住诱惑。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想说了，总之呢，是你妈先误会了我，然后我有口难辩，再后来是我事实上真的出轨了。”郝建兵从来没有跟郝大伟讲过这些，可能今天父子俩难得的独处，再加上他已经准备想贺凤珍服软了，所以才说出了当年的往事。
“爸，要我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找打不是，你也知道，后来我一直没有再婚，若不然，我和你妈也不会重新又走到一起。”
“呵呵……老爸，我是这样想的，你和我妈可能是前世宿缘，虽经历坎坷波折，但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小子，调侃起我来了。我跟你说，这个女孩可得抓住了，你和她我看着合适的很，接你前面的话，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大伟啊，要不老爸帮你挑个好日我们去提亲如何！”
“这，会不会太快了。”
“快啥快，看你的情形，估摸着早就亲了抱了，也就差那最后一步了，咱男人就要为做过的事情负责，我看初五不错。”
“爸，你这啥跟啥啊，抱了亲了就要负责任啊！以前你身边的几个阿姨你可没有负起责任来。”
“我跟你不一样。这事过去了啊，可别跟你妈提。你看我后来的表现不是挺好的吗？所以啊，我看初五很好，还是财神爷的生日。”郝建兵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对自己成功转移话题很满意。
“这，太仓促了。”
“仓促什么？你还准备谈几年？谈的时间越长感情就越淡。只有身上有了责任爱情才能长久。你看你小姨，谈了6年，拖得心身疲惫最终却还是分了，到如今都40了，还没能成家。”
“我跟小姨的情况不一样。”郝大伟争辩道。
“怎么不一样，都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自以为上了大学，有学历有知识，都学着西方国家的精致利己主义，不结婚，结了婚也不愿意生孩子，即使很意外的生了，还不愿意带。家里老人愿意带吧，她还就不生了。说什么怕养不起，怕养不好。都是鬼话，就是怕生了孩子自己的生活质量下降。当年如果不是国家不让生，我一定和你妈生一个足球队出来，冲出亚洲，世界杯夺冠。”郝建兵越说越不着调了。郝大伟见状立刻调侃自己的父亲到：“您现在跟我妈复婚，我妈才50出头，或许还有机会生。”
郝建兵听了不由得火冒三丈：“无良小子，连你爸妈的玩笑都敢开。”
郝大伟见自己父亲气得够呛，但是他却是知道的。自己老爸为人开朗，爱开玩笑，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这都是装出来糊弄人的。这招对他无效，但是对老妈很有效，估计老妈就吃老爸这一套。郝大伟三下两下削了一个苹果，嬉皮笑脸的的递给自己的爸爸，算作是对刚刚的话语的道歉。
“提亲的事情不用那么急吧。这个太……太急了，就好像是我已经怀孕了一般。”
“你……”郝建兵举起苹果就想砸向郝大伟，他砸吧砸吧嘴，感觉很好吃，丢过去就肉包打狗了，于是又放了下来，“她如果是真心喜欢你，就不会觉得仓促了，再说了你们都老大不小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她说说看。”
“你抓点紧啊，不然，我的事情也不好办。”
“没见过你这样的老爸，为了自己复婚，非逼着自己儿子仓促结婚。”这次苹果是没有保住了，郝大伟也顺利的接住了苹果，削了削父亲啃过了的地方，自顾自的啃了起来。鼓着个腮帮子说：“提亲的花费你出啊！”
“你……我出就我出，老子挣钱儿子花，我认了。”见儿子同意了，他也舒了口气。主要是这是贺凤珍交代的任务，完不成的话觉都睡不安生。
“爸，妈妈出门的时候让我们做卫生，你确定不做吗？”
“有你这个好儿子在，还需要我动手吗？”
“彩礼钱，你出！”
“滚……真是我的好儿子。”
“好嘞，我就当您答应了，我现在就去做卫生。”
郝建兵安然的坐在沙发上，自己拿了个水果刀削水果，时不时抬起头来看新闻。郝大伟则开始做卫生，说是做卫生，实则仅仅是有些许灰尘。待到贺凤珍和石若满载而归时，他早已跟自己的父亲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其实石若很惊讶，家里就这四个人吃饭，贺凤珍却买了这许多菜。实在没忍住问了问才知道明天郝大伟的外婆、小姨、二叔一家都要过来，一则是过来走亲戚，二则是就来见见石若。
郝大伟见二人进来时有说有笑的，登时放心下来。立刻跑过去从妈妈和若若手中接过菜，很重，还好超市不远，就在小区外的荆江大道边上。郝大伟将水果放在了餐边柜上，而贺凤珍则进了厨房。石若跑过去帮忙却被贺凤珍赶了出来，最后才同意让石若拿了藜蒿和青菜出来“择”。郝大伟拿了一个塑料袋，撑开了放在餐桌上，与石若一起“择”起菜来。
贺凤珍在厨房里忙碌着，郝建兵也进去帮忙，据郝大伟说，他爸的厨艺非常好，就是现在很少下厨了。石若和郝大伟在餐桌上“择”菜，电视里的新闻正在讲着武汉军运村的事情。
“大伟，军运村你有没有意向啊？”郝建兵把头冲向客厅大声的问。
“什么有没有意向？军运村的房子？额……那里太偏了，我宁愿考虑买光谷东或者光谷南的房子。”
“没有就算了。”郝建兵又把头收了回去。
“老头子不厚道，一句话一套房子就没了。”声音很小，引得石若噗呲一笑。谁想郝建兵依然听到了。
“信不信我捶你，一点也不稳重。”郝建兵又探过头来。
“别，老爸，我认错。”能屈能伸，方显郝大伟本色。
郝大伟家的氛围很好，虽然都很精明，但人人都很勤快。比如贺凤珍在厨房操持；郝建兵在淘米煮饭，在洗菜；郝大伟则是将大蒜籽、葱、香菜拿到外面来处理。没有一个真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人，而今天最闲的人就是石若了。
待到饭熟之际，郝建兵将洗干净的碗筷一一摆在餐桌上，石若和郝大伟一起将一道道菜端出来。一切准备就绪了，郝建兵帮贺凤珍解开围裙，将今晚最劳累的人推到桌前坐好，然后他才入座。
石若会不自觉的将自己的父亲与郝建兵对比，虽然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对比下来，实在有着天壤之别。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来，自己的父亲从小就如此的宠爱自己，这舐犊之情怎么可以拿来这样比较。每个人接受的教育不同、身处的世界不同，所以行为上也会千差万别。即便是同样的食材，不同的人做出的味道也会不一样。
吃完饭，石若准备去厨房洗碗，却被郝建兵抢先了。是以石若只得打消了抢着去做事的念头。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表现好，略有点儿失落。郝大伟见石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就拉了拉石若，说道：“走，我们下去走走。”
“叔叔还在忙呢，要不等下一起下去？”
“不等了，他们有他们的事情，我们只管下去遛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