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东林的后手
“唉！这该死的昏君，用削藩来威胁我等妥协，可要是放弃了关外的宁远诸镇堡以后，只靠着山海关那些兵马，如何能挡得住后金建奴犯边啊？”
韩怀安虽说是韩癀的侄子，可他的品级在那里放着，根本没有资格进皇帝的寝宫，在得知放弃了辽东的利益后，不满的抱怨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说辽东那边的钱粮，每年朝廷这边都能截留下近半，但和藩王宗室留下的土地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既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咱们只能是舍鱼而选熊掌了。”
钱龙锡对于辽东那边的进项要断掉，自然也是心疼的厉害，但这两项收益一对比，他就觉得没什么了。
辽东虽说是每年能截流下来一百多万两白银，但藩王宗室占据的那些土地，每年的产出远远高出辽东那边的收益。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当官不可能世世代代下去，哪怕一切顺利的话，最多再坐在这个位置上十年八年的。
所以辽东那边的利益，哪怕是年复一年不停进账，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吃下去。
但藩王宗室的土地，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自己能够在这场盛宴里分上一杯羹，那都是可以用来传于子孙后世。
做人要往远处看，他们可是想的清楚明白，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利益完成最大化。
“呵呵，其实也未必，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咱们虽说答应那昏君同意迁徙辽东之民，放弃宁远诸镇堡，但具体如何操作，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施凤来对于钱龙锡的选择，心里面并不觉得有什么差错，不过老谋深算的榜眼公，却有着其他的如意算盘。
若是他计划顺利实施，那不光是可以让狗皇帝削藩，更是能保住辽东那边的利益，绝对算鱼与熊掌兼得。
“哦？存梅公此话何解？”
听到施凤来说可以不用放弃辽东的利益，韩怀安眼睛都亮了，那可不是一笔小钱，能继续维持下去可谓是再好不过了。
“很简单，当初稚绳公主持辽东军政之后，提议用辽人守辽土，继任的袁自如也是如此。
那袁自如现在虽说因为擅自与后金建奴议和，被那昏君逼得不得不辞官归乡。
可凭借他的手腕，在辽东的军政要员那里，依旧是有足够的影响力。
只要咱们让袁自如站出来，号召辽东的军政大员一起反对，坚决不肯放弃自己的故土，就算是皇帝也会为之头疼。
到时候再让稚绳公上奏疏，劝说那昏君一番，给那昏君一个台阶下，辽东那边定然会维持现状。”
在皇帝的寝宫时，施凤来就算计好了这一切，暂时的妥协也无所谓。
而且其他的朝臣对这件事一筹莫展，但自己却能想出办法来个一石二鸟，就算当初有些污点，也不是不能被原谅。
“存梅公高见啊！
若是这样一来的话，咱们不光是能顺利让那昏君，尽快召集藩王宗室入京。
又能把辽东那边每年的截流维持住，说不好因为这个，那昏君再被气的一命呜呼，更是天大的喜事啊！”
施凤来的这条计策，让韩怀安可以说是犹如拨云见日一般，银子这个好东西，又有谁能不喜欢呢？
“存梅公果然不愧是能夺得榜眼之大才，老夫可谓是望尘莫及啊！”
哪怕是钱龙锡，对于施凤来如今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本还准备信王上位后，把施凤来赶回老家种地，如今看来留下他也是未尝不可。
“哈哈，哪里！哪里！
也怪那昏君太过荒唐，好好的国土居然说放弃就放弃，若是太祖皇帝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托梦教训这个不肖的子孙。”
对于钱龙锡和韩怀安二人的夸奖，施凤来心里也很受用，不光是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同时也让自己有机会，可以留在朝堂上，为大明的百姓多做几年贡献。
“那咱们是现在就行动，还是等那昏君召集藩王宗室入京之后，再让自如兄联系辽东军头发难？”
韩怀安如今心情激荡，恨不得这就让狗皇帝知道，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袁自如如今在什么地方？可能联系的到啊？”
施凤来虽说如今和钱龙锡等人站到一起，可终究不算是东林里面的重要人物，对于袁崇焕如今在何处，并没有丝毫的信息。
“前几日自如兄还在山东的济南府，据说准备前往曲阜，前去拜祭一番孔圣。
现在算算时间的话，应该还是在山东的地界上，而且就算是离开了也无妨，想要联系到他也不难。”
韩怀安作为韩癀的侄儿，和袁崇焕这个韩癀的高徒，关系也是相当的不错。
而且韩怀安也知道，自己的叔父准备大力扶持这位门生，所以袁崇焕才会在去职以后，没有急着回老家，而是在各地交游贤达，为以后的复出做准备。
“稚绳公那边可以晚点，但袁自如要早点做准备为好，辽东那边的军头大多桀骜不驯，不提前与他们说好，搞不好底下会有变故。”
施凤来沉吟了一会后，对着韩怀安吩咐道，如今他可是占据了一次主动权，定然要好好的把握住机会，让这位韩癀在京师里的代言人信服自己。
“好，小侄这就给自如兄书信一封，让他早点和那些辽东的军头商议妥当。
以小侄看，有存梅公在，那昏君就算是再怎么耍花样，也注定是讨不到什么好。”
韩怀安虽说是晚辈，但能被韩癀信重，让这个侄子在京师之中做自己的代言人，可不单单是因为亲戚的缘故。
作为韩癀亲自教导出来的官场新秀，韩怀安对于那些官场上面的手段也是信手拈来。
施凤来打的什么主意，韩怀安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想要在自己面前装大瓣蒜，可没有那么简单。
只不过是简单的两句吹捧，韩怀安就能让施凤来如坐针毡，毕竟钱龙锡在派系中的地位，可是比施凤来高上许多。
“是啊！以后老夫说不好，也要多多的仰仗存梅公才行啊！”
果然，听到韩怀安的挑拨离间之言，钱龙锡这位东林大佬就开始有意见了。
你一个阉党投过来的家伙，还想骑到自己头上，岂不是想要倒反天罡。
“稚文公，贤侄，你们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也是在稚文公的提携之下，才有机会幡然悔悟，咱们能让昏君处处受制，还都是靠着稚文公和贤侄在京中维系。”
施凤来听到韩怀安的话，就知道这个后辈不简单，在钱龙锡发难以后，连忙承认自己的错误，表示自己是在他们二人的领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