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秘密
此时，众人心中的崩溃，比之前发现那些下人露出了端倪时，还要严重。
毕竟，他们本就对那些下人不抱太大的期望，尽管多次强调要求，可那些人的能力如何，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能完美完成任务，那便是极好，若有所疏漏，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偏偏，大家明明已经商议好的事情，也不是那些无知的下人，居然还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自然怨愤难当。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个人犯错，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此浅显的道理，已经再三强调了，有人居然还是干了，岂能让众人不怒？
面对着众人的怒目而视，那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众怒了，立马缩起了脖子，惶恐不安。
此时，杨嶷还在上方紧盯着此人，沉声道：“据本王所知，你常胜，在任一十二年，犯下的罪行累累，可不止这么几项，当年你对陈姓一家子恨之不及，买凶杀人，嫁祸他人，这总不是本王诬陷你的吧？证人虽然不在了，可他当年还留下了证据呢，需要本王找出来吗？”
此话一出，那个名为常胜的人，当即吓了一跳。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杨嶷，牙齿都在发颤。
杨嶷微微一笑，唇角尽是冷冽之色。
“在本王面前，还要耍花招，对自己的行为隐瞒不报，故意坦白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罪，掩盖自己曾经犯下的种种大罪，居心叵测，还敢舔着脸说坦白自首？”
其余大臣也捏紧了拳头，异常愤怒。
现在想想，这常胜刚才所坦白的罪行，确实都是一些稀疏寻常的小事。
当然，这所谓的小事，是针对他们平时的行径判定的，其实，也没少祸害乡里。
但对比起他平日里大奸大恶的作态，俨然是有所隐瞒了。
不过，这些大臣们怨恨的同时，也胆战心惊的偷偷觑了一下首座上的杨嶷，心里直打颤。
安平王说的这件事情，连与常胜相交一二十年的他们，都一无所知。
而且，连人证都不在了？
既如此，安平王是怎么得知此事的？
光是想到这一点，众人便顿觉胆战心惊。
太可怕了！
这位王爷，领命南下，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况且，这个“准备”，未免也太吓人了。
显然常胜早已将一切办妥，掩饰得几乎天衣无缝，竟然还是被察觉了。
这位安平王，谁能料到他还知道多少秘密……
大臣们细思极恐，缩着脑袋，压根儿不敢言语。
那些已经坦白交代了的大臣，自然是庆幸不已。
他们狡诈一生，还好这时候，为了保全自家的族人，老实了一把。
否则，真要有所隐瞒，还被安平王察觉有异，他们的下场，必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这些大臣默默的瞟了一眼常胜。
靠着他跪地的那几人，也几不可察的挪动了几下，远离了他些许，免得王爷的怒火，会殃及池鱼，连他们都跟着瞧不顺眼了。
如今的大伙儿，满心只想着讨好安平王，不要激怒这位爷，以免这位王爷心情不好，看他们不爽，一本奏疏递回洛阳去，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常胜，你现在，还有什么好好说？”杨嶷声音冷冽的喝道。
常胜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已经手足无措的他，彻底失了方寸。
他也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被看透了，毫无安全感。
连这个秘密都被知晓了，王爷还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于是乎，他一丝一毫隐瞒的心思都没了，连连重重叩首，把脑门撞得砰砰直响，红肿出血了，也毫无感觉。
“王爷饶命，罪臣说，罪臣一定一一坦白，绝不隐瞒了……”
紧接着，常胜老实巴交的把这些年来，自己犯下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交代了出来，再也没敢耍小聪明，玩心机了。
本来就已经得罪了王爷，惹下众怒了，这时候还来玩隐藏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常胜已经不怕死了，他最怕的是，死的时候还死的不安生。
朝廷之上，有的是让人求死不得的恐怖酷刑……
再加上传闻之中，杨嶷的形象，总是归于阴诡，心机深沉，为人可怕的。
那卖兄求荣的故事，早已传遍了一应大小官员的耳中。
要是这位爷喜欢给犯人酷刑加身，也不是不可能的……
尤其现在还察觉，这位王爷知道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形象，在众人的眼中，更加神秘诡谲了。
一开始，这些大臣还对杨嶷打了个问号，不知道他能力如何……
因此，这才抱着侥幸心理，想要隐瞒罪行。
他们心想，万一这位王爷只是足够无情狠辣，而没有什么能力呢？
如果这般，他们主动坦白了，那就吃亏了……
有机会能护住自己的族人，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谁愿意白白献身……
结果，现在那些下人露馅了，他们无法再掩饰下去，自首之后，惊觉这位王爷比他们想象当中的，还要可怕，心里的恐惧更甚了几分。
杨嶷默默的听着常胜的坦白，满脸深沉，旁人压根儿看不出他任何心里的想法。
常胜也果真被吓怕了，不仅把那些严重的大罪都交代了个遍儿，连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被他翻了出来……
比如，大概什么时候想要占哪家清白姑娘的便宜，没得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还自我评价，说因为没成功，心里有气，不平衡，记了多年。
偏偏那姑娘远嫁他乡，他也没有办法再度硬上弓了……
甚至连某天犯了个错误，没胆子承认，嫁祸给了其他同僚，让别人替自己受过了……
还精准的说出了背锅人的姓名。
巧了不是？
正好那个人，如今也在跪列当中，听闻此事，还怒瞪着常胜。
只因杨嶷在场，此人也不敢发作。
不仅如此，常胜就连自己还未当官之前，年少时期，欺辱了自己乳母的事情，也翻了出来。
他还威胁乳母不准声张，否则他要唱衰乳母勾引自己一个无知少年郎，最终乳母无地自容，无法面对事实，投井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