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忠！诚！
“原来《黑社会》里也有一个乐哥啊！”林焕成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电影，仿佛周围的世界都和他无关。
韩国人对于港片多少是有些情怀的，《英雄本色》曾在八十年代的韩国风靡一时，那部诞生了“喂，延边”与“电梯战神”的知名韩国电影《新世界》灵感则直接来源于《无间道》。
而林焕成平时有空也会看那么几部电影放松心情，一般来说不是日本剑戟片、美国牛仔片就是香港黑帮片，虽然类型单一，但比起他那帮醒了玩牛子，睡了玩妹子的同僚们还是有文化太多了。
“哥，你别看了！过来帮我忙！”
“又怎么了？”
“这台机器又故障了。”
她说的是那台时不时会自动播放音乐的弹珠机。
而林焕成对此的态度一贯是:直接把电源关了。
只是他这个傻妹妹秉持着“我们受了佐藤老大那么大恩情，就一定要把他儿子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保管好”的态度拒绝了这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同时还致力于修复它。
但是她的嘴巴并不承认这一点就是了。
“拍两下吧，说不定拍两下就好了。”
“那电影就那么好看吗？”
“还行吧，比你好看……喂，别捏我耳朵啊！”
“要不是刚刚有外人在，我早就骂你了！整天不干正事，就躲在那里看电影，事都丢给我一个人干了！”林惠珍气鼓鼓地看着自己这个哥哥。
“哥哥你啊，警察警察做不好，黑道黑道也混不好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说的确实不错，此刻的林焕成还在等着组织的一声号令重新把他召回呢。
但就是不知道何时才有用武之地就是了，那次交易失败后估计佐藤再也不会交给他那么重要的任务了。
“哎呀惠珍，你别这么说嘛。”林焕成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哥哥我啊可是要成为‘黑道明星’的人呢！”
“你还是少看点动漫吧。”
“……”
“你这话讲的！退一步来说，今天我不是帮了你一回嘛！”林焕成满头黑线，试图证明自己不完全是个从警校辍学的废物。
“那倒是，说起来……今天来的那个帅哥是你同学吗？”
“帅哥！？”林焕成听到这两个字时脸庞忽然扭曲在一起，小眼睛流露出了一种很难说是愤怒还是非常愤怒的情绪。
“你快准备升学了，不要动歪心思啊！”
“你自己不也是，辍学生！”林惠珍皱起眉头，“我都退学多久了，读不读大学又有什么区别？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我还是就帮你们打理一下游戏城得了。”
“再说了，我能动什么歪心思？动了又能怎么样！”
林焕成气不打一出来，当即给自己来了两巴掌，可谓十分吓人。
“哥，你这……”
“我想你好，所以才这么说的。”他又回复到了最初的那种疲惫态，“爸妈欠的恩情我一个人还就够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们这些人，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
“哪天我被人砍了，谁来给你做饭，谁来照顾你啊？”兄长的温柔在这一刻很罕见地散发出来。
“额，算了吧，你做饭太难吃了。”
“……那也是种诚意，诚意啊！”
“去拉面店点外卖也是诚意吗，拿的还是我的钱啊！”
“……”
林焕成沉默了，他感觉自己确实不占什么理。
这么多年来光靠老大给自己发的红包，他混社会赚的还不如林惠珍在学校里帮别人跑腿赚得钱多，果然道德底线太高的人是当不了黑社会的。
“难道我也要考虑转行了？不对！重点是你不能早恋这件事。”
“我没有早恋！”
“那你提起刚刚来的那个人干嘛，不是思春病犯了？”
“不是，我看你们不是很要好吗？怎么那么应激。”她有些不解。
林焕成愣了一会儿，然后解释道:
“他的确是我很佩服的前辈呢，可是那种人……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惠珍，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你个黑社会还有脸说别人？”
林焕成默默摇了摇头。
狼，都是吃人不眨眼的。
*
“如果真要临时逮捕林焕成的话，我感觉到时候会出很多幺蛾子。”
“为什么？”
“因为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洪敬贤默默地看着姜恩俊，他忍住了扇对方一巴掌的冲动，然后继续吃着那难以下咽的食物。
“认真点。”
“咳咳，实际上龙蛇帮内部也在调查所谓的‘内鬼’一时，我有理由认为林焕成就是他们布的一个陷阱，目的就是引蛇出洞。”
“我们可不能打草惊蛇啊！”
“我到时候会向上面传达你的想法，但十有八九会否决，到时候要真查到你了，你自己机灵一点。”
“现在整件事不像以前一样朴科长一人负责接头，一人负责联络，一人负责决策，凡事都由他大包大揽了，我们现在追求的是‘民主’！”
皿煮？你说这个我都有点想笑！
“要是朴科长在的话还能向他寻求帮助呢——话说我要真被发现了，怎么办？”
“人间到处是青山啊。”洪敬贤苦笑着，而姜恩俊也立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上面的人果然只把他当猴耍！
为此，他暂时不打算把阿乐交给他的事情一并告知给组织，还有一些关于交易的细节也是！
虽然他觉得自己面前这个洪组长多少还有点人性，但整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而且还很有可能干涉到了政治。卸磨杀驴，兔死狐烹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
他也得给自己谋后路才行。
“你们要是拍板了，能告诉我一声吗？”
“这需要保密。”
“保密？”
洪敬贤点了点头，“你应该不关注新闻吧，最近朴科长正在被调查呢！”
“啊？谁，警方干的吗？”
“是检察院。”
说罢，洪敬贤给他简单讲解了一下整件事情。
姜恩俊有些不解地看着洪敬贤，但很快也意识到了其中的政治风险。
“您是想说上头很有可能在考虑‘弃车保帅’对吧。”
和检察院杠上了，几乎是没有好下场的。
如果朴科长被打倒了，那他这个与朴科长关系匪浅的卧底呢？怕不是只会沦为一枚弃子。
洪敬贤似乎看出了姜恩俊的忧虑，忙拍着胸脯保证:
“只要『对暴』一天还在，我洪敬贤一天还佩戴着警徽，你姜恩俊就不用怕。”
“你的‘忠诚’可能在‘大人物’那里有待商榷，但在我这已经得到认可了。”
“组长……”他的眼里显露出了一两分感激之情。
“但你也不想朴科长死后都不得瞑目吧，不想看着他就这么身败名裂吧！”
其实姜恩俊倒没有对朴科长有多大感情，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命运共同体了，于是他只好通过默不作声地缓缓点头来表达立场。
在得知姜恩俊想法后，洪敬贤也立马掏出了一个信封。
“‘阿修罗’，这是我们今天谈话的第二个主题。”
“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