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皮裤套皮裤
姜恩俊刚走开不远，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间蜷缩在老街巷弄之中的小店，外表上平平无奇，实则卧虎藏龙，果然非同小可。
他刚刚其实也有动手的打算，把金老太太绑起来再好好审问他一番，但好几个摄像头对着他，硬生生地逼他给自己重新画上了道德底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关键他也不是很在意能不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卧底，总不能真查吧，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呢！
他才是是那只最大的二五仔啊！
给警队卖命是不可能的，给尹一乐卖命是更不可能的。
他现在要做的，而且能做的就是打乱东瀛城查人的节奏，卖情报的胖子被他们抢先拿下了，这次他可不能再让他们抢先。
他先是在这附近看了一会儿风，确定没有人来之后又重新周返了回去。
这一次周返，主要目的是为了二次打探一下具体虚实，他刚刚走出去的时候能很明显地察觉到马政东的紧张，说明他肯定是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和东瀛城有关吗？说不定他们刚刚来过了，可当姜恩俊提到高木彻和东瀛城的名字时老太婆没有丝毫反应，以她的临场表现来说她应该没办法稳如泰山才对。
想着，他缓缓走了过去，远远望去店内的两母子似乎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并没有意识到他正在朝他们走去。
意识到其实也没关系，因为他有十足的理由折返回去，一是他的假证件还在他们手上，二是他故意把手机落在了那里，同时还开启了录音模式。
这两人没注意到这两件事就这么让他走了，也更能证明他们心里有鬼。
而他刚靠近，刚听到些什么时就和出来晒太阳的进金老太太撞上了。
金老太太还愣着呢，姜恩俊就赶忙一句话怼了上去，“老太婆，我证件呢？”
对子骂母，即是无礼。但无礼是底层黑社会的人设，姜恩俊现在就是故意把自己的印象值搞低呢。
“哦……”本来应该要质问对方的金美兰一下子就被他唬住了，然后转身就要去帮他拿证件。“您等等我。”
姜恩俊则跟在他的身后，一进店门就看到马政东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结果一看到姜恩俊的脸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兄弟，你……你……怎么回来了？”
“不欢迎我？”姜恩俊皱着眉头，然后看了眼摆在附近的货物，他从货物与墙壁的夹缝中拿出了他丢在这里的手机。“有东西落在这里了。”
“哦，哦，好！”
“你脸色不太好看？”
“哪有！那是……冻的，地下室里冻的。”
“你妈的脸就挺红的。”
“老人家抗冻嘛！精神焕发！”
他勉强地解释着，然后又喝了一口茶强装淡定。
“您落了什么呢？我帮你找找？”他一脸殷勤地看着姜恩俊。
“不用。”姜恩俊只是挥了挥手，“你妈帮我拿去了——对了兄弟，要不我还是付钱给你们吧，我看你们这挺冷清的，经济不景气吧。虽然我现在手头有点紧，但记上笔账还是没问题的。”
“都是穷苦人嘛……”
马政东仿佛没看出来姜恩俊的假惺惺，而是急忙拒绝了他的请求。“真不用兄弟，我妈不礼貌，让你见笑了。你别说我这冷清啊，咱这要热闹了才完蛋了呢！”
“我寻思也没人来啊！那不能太热闹，也不能弄得门可罗雀吧。”姜恩俊看了一眼马政东，打算继续套他的话。
“你这话说的，还是有人来的，昨天就有不少！——连老外都来光顾了呢，你就说我这货好不好。”
“老外！？”姜恩俊挑了挑眉，“那还挺厉害的。”
“没有本地人？”
“也有，不过都是些学生。”
姜恩俊打量了一下马政东的神情，作为一个黑帮小头目他的表情管理可以说是十分不得当，不过就他的角色定位来说也没有什么管理得当的必要。
姑且就信他一回吧。
“最近道上老在查人，估计和上次条子端了阿乐他们的货有关，你注意点？”
“哎呀，您多虑了！那百分之一百和我没关系，查我干嘛？”马政东哈哈大笑道。
姜恩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同时，他的证件也被金美兰拿了上来，她此刻气喘吁吁，握着姜恩俊假证件的手也搭在了腰上。
“你母亲的脸……确实挺红的。老人家，辛苦你了哈！”
“没事！”金美兰僵硬地笑着，然后看了一眼证件照，又看了一眼姜恩俊。
“怎么？不像吗，还在怀疑我啊！”
“没有没有。”金美兰笑道，“我这不是怕弄错了吗？您人长得比照片上帅。”
“谢谢啊，那我这次真的走了。”
“好，下次还来光顾啊。”
*
“你这臭小子！为什么不让他试一下药？万一人家诈你的怎么办？”
“妈，人还没走远呢。”
“你自己定的规矩你不遵守了？还把药送出去，诶呦你可真大方啊，怎么不见你对你妈那么好。”
“我他妈倒想遵守啊！可人家拿的根本就不是新产品。那就是包薄荷糖。”
“妈的！”姜恩俊此刻正蹲在一条人影少得要闹鬼的小街旁，他听到这段录音当即一拍大腿，有些愤愤不平。“原来是薄荷糖！老子被耍了！”
不过他也没付钱，也不算被耍吧，理论上还赚到了。
想到这他又好受了，然后继续听下去。
“什么？”
“你忘了吗？最后那两包药我直接卖给那外国佬了，剩下的是为了对付检察放在那里的薄荷糖！这你还敢收钱，得亏人家第一次嗑药，人家要是试出不对劲了，那我这招牌怎么办啊！”
“卖完了？”
“对啊，我看那外国佬拿着枪，怕他他突然抽风，就把所有货全部拿给他了。”
“外国佬……”
他的大脑里正翻腾着那匆匆一瞥的账本上的信息，和马政东刚刚掩盖内心想法的夸张表情。
“这货为什么这么笃定查不出什么呢？除非东瀛城来过了？可感觉又不像。”
“除非，他手上这批货就是跟阿乐，佐藤他们拿的。”
如果他之前和首尔这些个大帮派有过联系，那自然会相信查不到他头上，就算查到了也什么发现不了，因为他根本没必要卖情报。
可问题是，如果阿乐把货转给了马政东母子，为什么还不信任他们，把他们写在了名单上呢？
关键，他一直听阿乐说那批货是直接被紧急销毁了啊。
也不对，名单上只有金美兰一人啊。
想到这，他拿出那袋薄荷糖又看了两眼。
“连资深老毒贩都分不清这袋货是不是毒吗？外形居然如此相似。”
皮裤套皮裤，必然有缘故。
“或许，从一开始佐藤就知道这批货要完了……”
一个惊人的想法在他的脑中闪过，促使他继续听那段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