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试探
林新诚...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前世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看着眼前头发偏白，体态瘦弱的小童，陈轩眉头微蹙，思索了好一会才惊叹道：“围棋少年！？”
不过这头发颜色，和脸型有点不一样，而且这不是一人之下世界吗？
陈轩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伪装成五岁孩童的左若童内心疑惑不解，不明白自己这身打扮为什么会和‘围棋少年’扯在一起，可还是礼貌微笑道：“我不是什么围棋少年，我叫林新诚。”
“呃...我叫陈轩，很高兴认识你。”
陈轩挠了挠后脑，就在他想找些话题掩饰尴尬的时候，陆谨小天使及时来到他的旁边，友善的朝着林新城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陆谨。”
左若童点头问好，远处的刘得水和李慕玄这时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起展示出了对新伙伴的热烈欢迎。
经由四人的介绍，左若童在了解完下院的规矩，立刻开始了劳作，并通过丰富的阅历很快与四小只打成一片。
都是五六岁的孩子，相处起来很轻松，彼此也没什么竞争压力，所以他很轻松就从陆、刘、李三人那里套出了想要的信息。可在陈轩这里，他却屡屡碰壁。
深夜，陆、刘、李三人吃晚食之时，左若童找到了与陈轩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不动声色的问道：“陈兄，你是怎么知道三一门的，为什么要加入啊？”
闲的没事，劈柴锻炼身体的陈轩回答道：“我爹派人查出来的，说是离家近，逢年过节回家容易。”
左若童闻言一噎，他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因为这个理由选择三一，现在拜师学艺是一件这么草率的事情吗？可仔细一想，对方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不甘心的他又问道：“那你之前没听说过三一门吗？”
“听过。”陈轩如实道，“三一门的逆生三重之法很厉害，据说可以将身体逆炼回先天一炁的状态。”
左若童眼眸闪过一丝精芒：“你见过别人施展逆生三重？”
“没有。”陈轩摇头。
左若童眉头微蹙，“那你知道逆炼回先天一炁状态的效果？”
陈轩依然摇头。
这下左若童彻底迷糊了，“那你怎么就选择了三一门？”
这是我想选嘛，这是老爹不让走，求了半天，只有三一门给他选！
陈轩当然不可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传出去，他能拜入三一门也就出鬼了。
求生欲拉满的他语气含糊道：“非要说理由的话，应该是羡慕吧。”
“羡慕？”
“对啊。”陈轩理直气壮道，“你见过左门长了吧，听说他都年过半百了，外表却一直维持在青年时期，简直是陆地神仙。”
他道：“玄门的终极目标就是羽化成仙，现如今的异人界，除了他老人家，谁敢说自己最接近“仙”的状态？”
左若童眨了眨眼，一时间竟判断不出陈轩说的是真是假。
倒不是他被对方的恭维吹捧的迷失了自我，而是实在没想到一个这个不凡的孩子，想要求道的理由却这么庸俗。
低头沉吟一会，左若童决定换一个方向，“陈兄，在你看来，我们几个谁有机会拜入三一门呀？”
陈轩劈柴的动作一顿，眼神古怪的看着林新诚，“为什么要问这个，我又不是三一门门人，哪里知道招收弟子的标准。”
左若童笑着恭维道：“我都看出来了，这下院里面，你生活的是最惬意的，肯定早就看破了试炼的玄机，不然怎么可能每天下午去酒楼讲书？”
听到这里，陈轩表情更加古怪了。
这年头五六岁的孩子这么妖孽吗？一个个眼睛都这么尖？
本不打算理会对方的陈轩突然想到了暗处可能监视的三一弟子，内心一时间有些纠结。
按照他的理解，三一师兄的存在其实有四层意义，分别是保护，监看，干扰以及考察。
保护指的自然是他们的人身安全，防止他们受伤，而监看则是不让他们面对劳作时偷奸耍滑。干扰恐怕就像他之前分析的，想看看他们会不会背着师兄偷懒，通过这种方法考察品行。
最后的考察就是脑补了。
拜入三一自然是要凭借本事的，下院是考场，也是舞台。在这里，作为考生的他们需要应对三一门的题目，可反过来，他们也可以展示出自己的不凡之处，吸引三一门的注意。
如果他的判断没有出错，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也许可以给他加不少分。
沉思片刻，抱着有枣没枣打两两杆子的想法，陈轩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他道：“谁会被选中，我说不好，可刘得水大概率会被淘汰。”
“哦？”左若童面露好奇，他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们这几个，刘兄干活是最卖力的。”
陈轩道：“三一门是玄门，修的是丹道。这条道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滴水穿石....上来不留余力的蛮干，若是一路顺遂倒好说，可一旦遇到瓶颈，迟迟无法冲关，轻则心境受损，郁闷颓废，重则急功近利，强行破关，一命呜呼。”
他道：“刘得水一上来玩儿命的干活，半刻不愿歇息，其实已经陷入了执念，落入了下乘。比起修炼丹道内功，我个人认为他修炼外功会更加适合。”
左若童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后，语气略有波澜道：“还有吗？”
“第二个被淘汰的，应该是李慕玄吧。”陈轩眼神复杂道，“他待人谦和，善解人意，又极重感情，简直就是话本中演绎的理想型师兄。”
“那为什么...”左若童刚想说些什么，陈轩打断道，“理想终究是理想，不是现实，人无完人，哪里有完美无缺的人这么轻易的就能遇到，比起他极致的优秀，我更倾向于这是过度掩饰。”
他指着下院大门，似乎是对着林新城，也似乎是对着自己说道，“一个随意打破规则的人，很难想象他会真的那么谦和。”
左若童眯起眼眸，半晌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陈轩则看着林新诚若有所思，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些，挑拨离间？可这有什么意义？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可随即又推翻。
他自嘲道：“左门长怎么可能这么闲，太自恋可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