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套中人

回忆曾两度怀揣着试探那位店主的念头，去接近奇点料理店，却两度被小刻，即刻耳柏洛斯阻止的经历。

自己作死获取情报充满危险。

但撺掇别人作死，别人还是自己讨厌的家伙，不但不危险，无论结局如何皆值得拍手祝贺。

正反都是赢，双赢，我赢两次～

霍夫曼瞅瞅沙威，瞅瞅变成尸体躺在地板上的洛夫特，思维逐渐活络。

那位神秘莫测又强悍无比的店主大人，隐藏在幕后操控空想俱乐部，干掉洛夫特的行为。

从任何角度来讲，对霍夫曼来讲唯有好处，毫无坏处。

莱茵同盟在高卢帝国科西嘉大帝崛起前，前身是各种城邦、王国、主教区联合成立的神圣莱茵帝国。但自从通过○命与政变，彻底颠覆鸢尾花王室的科西嘉大帝崛起，以及后续对外战争，使百年来企图整合莱茵的腓特烈王国努力宣告失败。

于是当神圣莱茵帝国遭受强制解体，莱茵同盟成立，以腓特烈王国为核心，原本逐渐有些起色的集权努力尽数化为泡影时，代表中央权威的最高委员会地位便走向下坡路。

至此，无论神秘侧社会亦或普罗大众，莱茵同盟政治派系分为两批人。

以传统中央腓特烈王国起家的东北部，大庄园农场绑定传统超凡贵族利益为核心，主张并倾向于对抗，存在长年边境摩擦，搞大规模粮食倾销的新兴强权双鹰帝国。

又以发现丰富煤铁矿藏后，伴随学术界与新兴蒸汽工业崛起，具备极强地方势力，城邦为主导的西部，他们相比整体科技水平落后的双鹰帝国，更痛恨较早发展出完备蒸汽工业的高卢帝国。

因为高卢帝国市场他们进不去，纵使侥幸进去很多产品竞争力也不够，赚不到钱，而双鹰帝国起码短期内，还算是最佳的商品倾销地。

洛夫特的费舍尔家族，为顺利获取举行神秘学仪式的素材，从普通人企业主手里强取豪夺来的钢铁公司。

日常经营的主要利润渠道，除过凭借身份关系承接议会各种建设项目的材料供货商，便是朝双鹰帝国出口。议长吉尔·考文垂也拥有类似利益关系。

所以才有不久前，闭门会议内双方争论的焦点。

于是，若从代表中央态度的霍夫曼角度出发……

先不提打压地方势力，帮助最高委员会，强化集权的正确性。

就先前窥视阿卡多学术城邦的众多势力里，双鹰帝国套娃骑士无疑是下手最过分的，但他们偏偏受洛夫特等亲双鹰帝国派系袒护。

对于亲双鹰帝国的阿卡多地方派系来讲，用损坏莱茵同盟整体利益，换取局部最优也不是无法接受。

想起让自己发愁到睡不着觉，窝在办公室抽了整晚雪茄，还理不清头绪的纠结日子，霍夫曼内心变得冷酷。

他首先要维护作为整体的莱茵同盟安全，基于此再慢慢调节神秘侧社会，超凡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

而设套顺手坑坑跟他关系不好的家伙，打压地方派系同时，还能站在安全区试探那位店主大人，确保站队胜率。

堪称完美～

以及倘若跟自己设想差不多，这个套也有利于空想俱乐部后续发展，跟那位店主大人的宏伟计划。

敲定主意的霍夫曼，盘算着走向沙威。

凝视熊熊燃烧的火焰，沙威内心简直糟糕透顶，尤其拿余光瞄见霍夫曼，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得意微笑。

跟自己主要负责对内，与维护神秘侧社会秩序的超凡宪兵局不同，最高委员会直属的莱茵安全局，其职责范围是针对外部间谍渗透。

沙威比霍夫曼早赶到几十秒，他瞬间注意到那枚使用过，镌刻着「套娃」标志的符咒。

拥有恐怖夺舍能力与生存能力的套娃骑士，属于双鹰帝国神秘侧社会的著名家系。

摸着拾起后，悄悄藏匿在口袋的符咒，沙威边组织救火，边提防着霍夫曼有所察觉。

「沙威阁下，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有，建筑工地表层安保为了掩护神秘侧社会行动，夜间人手早已削减至最低，所以周围不存在目击证人。霍夫曼局长，你那边呢？」

「没有进展，我认为我们应当采取通灵占卜的方式，利用神秘学去定位追踪幕后凶手。」

面对提议，沙威瞄眼不管旁边怎么燃烧，自身却毫无变化的菱形光门，陷入犹豫。

「异常灵性节点的位置，普通手段恐怕不行……」

「我们明明还拥有不寻常的手段～譬如：阿卡多学术城邦，不，泰拉蒙德大陆的神秘侧社会，为了维护自身的长久统治，不被普罗大众广泛察觉，亦或大规模察觉起初，便能尽快采取行动遏制，进而悉心布置在重要城市内。基于跨国境的超凡联合协议，规则上超脱各国中央管控，纯粹由地方超凡宪兵局管理，参考蒸汽工业与神秘学原理，联合工艺铸造的监控用仪式机械『第1984型巴别塔』。」

「那绝非我能擅作主张的事……」

沙威的迟疑，完全在霍夫曼预料内，此处便是设套关键。

「哼！今天凶手敢杀议员，明天就敢杀局长，后天保不准就敢炸议会大楼，杀掉尊敬的议长大人，大后天对方会做出什么举动你能想象的来吗？」

瞧沙威神色颇为动容，霍夫曼故意讥讽道。

「前段日子议会大楼旗杆究竟被谁炸掉的？塔克夫那边未按计划行事是什么情况？沙威阁下，你可都没查出来。」

虽然全是被自己出手抹掉关键节点证据隐瞒下来的……

偷乐的霍夫曼，见火候差不多，继续添柴道。

「我身为最高委员会直属的安全局局长是无所谓，可你呢？阿卡多超凡宪兵局局长，沙威阁下。」

「你这家伙是在看我笑话吗！」

沙威反手揪住霍夫曼衣领怒吼。

霍夫曼则不急不气地拨开他手指。

「不看你笑话，还能让你看我笑话不成？我是不讲规矩的霍夫曼，可我对你的忠告，皆为事实。」

片刻，沙威恶狠狠地瞪着霍夫曼，咬牙切齿道。

「霍夫曼局长，你说的对，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老鼠了，必须得重拳出击！」

「就你来讲，算是不错的判断～」

霍夫曼眉头上挑，对旁人大抵是没用的，可对职责在此沙威，属于套中人从最初就是套中人，纯粹的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