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捡条人鱼有问题吗？
季明泽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龌龊的人。
毕竟母胎单身了23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但此时此刻，金月突然睁开了眼，而他与她的距离只有两厘米。
这一瞬间，季明泽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精虫上脑的傻逼。母单23年的贞节牌坊在此刻被砸的稀巴烂。
“你醒了。”季明泽保持着原有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尽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已经看不清金月的美貌——看到的只有一张在他面前放大饱满的红唇。
金月迷茫的眨了眨眼，忽然惊喜地喊道:“大鳐！是大鳐！”
下一秒，从被子里伸出洁白如藕的胳膊，一把揽住季明泽的脖子，把他的脑袋紧紧抱在怀里。
季明泽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她砍下来了……
关键是，呼吸不畅啊……
“你别这样，你松开我……”季明泽拼命地挣脱金月的束缚，向后一个趔趄，摇晃了两下稳住重心。
定睛一看，金月已经把被子挣开了，露出白皙晃眼的春光。
“你把被子盖好。”季明泽叹了口气，俯身给她盖好被子，心想自己这么能忍真的是个好人，做个好人太他妈不容易了。
“我不是什么大姚……你说的大姚是谁？”季明泽坐在床头，询问她。
金月的眼睛里露出大大的疑惑:“不是吗，我刚才明明看见了一只鳐鱼啊。”
鳐……鳐鱼？
季明泽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海洋馆里那些贴着缸壁长着一副人脸还会笑的鳐鱼。
所以她刚刚是……把他认成了一只鳐鱼？
这就是她说的大鳐啊！
季明泽哭笑不得，给她掖了掖被角:“我是季明泽，不是鳐鱼。”
金月乖乖地点点头，但是眼珠滴溜溜直转，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你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金月摇摇头，小手抓着被子，一副害羞的迷之表情，朝他眨巴眨巴眼。
“你这是做什么？”季明泽感觉好笑。
金月眼珠子狡猾的转动，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满脸娇羞道:“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
此话一出，给季明泽整不会了。
这么打直球的吗？
季明泽感觉呼吸又不畅了:“我那个……就是看看你醒了没有。”
“我醒了吗？”
“醒了啊！”这神奇的对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嘿嘿，我没醒。”金月冲他天真灿烂的笑了笑，“我做梦呢！”
紧接着，金月闭上眼，自说自话:“我的梦里有季明泽！”
……季明泽狠狠心动了。心动是地球上最小单位的地震。
金月好像真的睡着了。
季明泽忍不住凑近看她，只见她呼吸平稳绵长，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翕动。
下一秒。
金月蓦然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站在了床上！
季明泽:？
这是什么特种兵操作？
这他妈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动作吗？
正常人会赤身裸体地站在床上打军体拳吗？！
只见金月表情异常兴奋地环视四周，精神状态堪比孙悟空两眼冒着精光从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蹦出来！
季明泽拧着眉头，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即大惊失色:退后！她要开始耍酒疯了！
原来刚才只是她耍酒疯的前菜！
“啊啊啊大鲨鱼来了！”
“看我咬死你！”
“快！把好吃的好喝的都交出来！”
“我数到三……一……三！”
“呔！你别跑！”
……
这是一场单方面虐杀的猫抓老鼠，金月是那只无差别攻击的猫，目之所及的枕头、衣服，任何带有花纹的东西，都被她当成了攻击对象。而季明泽是她的攻击对象中最惨的那只老鼠，丢盔弃甲、抱头逃窜。
然而这43平米的一居室，站在门口就能望见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他能逃到哪里去……
季明泽被金月从厨房里追着撵出来，又钻到卫生间里去。
“金月，冷静，冷静！”看着一手锅铲一手衣架的金月朝他步步紧逼，季明泽生无可恋的连连倒退，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可怜弱小又无助，紧接着白花花的人影朝他飞扑过来，坐到他身上。
“呃啊！”季明泽发出一声怪异的闷叫。
他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害怕，又有点亢奋。暗爽，还特别上头。
简直他妈的刺激的要命。
“哗啦——”，金月不小心拨开了淋浴开关。
淋浴喷头瞬间喷出水，浇在两个人身上。
湿透的季明泽和湿身的金月肉搏在一起，季明泽眼冒绿光——不装了，摊牌了，我可太他妈兴奋了！
反倒是金月好像被淋浴按下了暂停键，表情逐渐变得呆滞。
季明泽没发现她的变化，兴奋地大喊:“哈哈哈哈，怎么啦？来追我啊！”骚包的不行。
“季明泽……”
金月紧紧抓住季明泽的衣服，表情开始变得惊恐。
季明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上头的激情立刻消退，明显感觉到她抓住他衣服的手在颤抖，季明泽一把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关切问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金月眼神中的醉意消退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胆怯、退缩。
季明泽不明所以，但他下意识抓紧她的手。
无论发生什么，他陪她一起面对。
淋浴喷头的水还在源源不断洒下来，金月从头到脚被淋了个湿透。
她的脚下一软，顺势要瘫坐在地上。
季明泽吓坏了，扶着她比她先一步坐在地上，好让她坐在他的腿间，以免地上不干净，而且冰凉。
然后。季明泽见到了他这辈子忘不掉的画面——
只见金月修长的双腿在源源不断的淋浴下，逐渐变成了一条青蓝色的鱼尾。
第一反应，季明泽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三秒过后，怀里抱着的女孩拥有真实的肌肤触感，眼前的鱼鳞清晰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一条微微摆动的青蓝色鱼尾。
第二反应:这是真的。
季明泽震惊地说不出话。
金月小声的呢喃:“对不起……”她下意识想把鱼尾藏起来，可是那占据了她整个下半身段的鱼身鱼尾根本无处可藏。
季明泽回过神来，敛了下目光，把金月横抱起来，关掉淋浴开关，抱着她走出卫生间。
“没事，别怕。有我在。”
季明泽把金月放到床上，拿毛巾给她擦干身体。
随后，肉眼可见的，她那青蓝色的鱼身鱼尾，又变成了女孩的双腿双脚。
金月默默地把脚缩到被子里。
金月盖着被子，目光紧紧追随季明泽，看着季明泽一声不吭地起身走向卫生间，眼眶变得红红的。
随后，便见季明泽拿着一个黑色长筒走了出来。
金月原本正在打转的眼泪止住了，脱口而出:“这是什么？能吃吗？”
季明泽忍俊不禁:“这是吹风机，不能吃。给你把头发吹干。”
季明泽插上插座，动作轻柔地给金月吹头发。金月刚开始被热风吓了一跳，但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
吹完头发，关掉吹风机，房间里出奇的安静。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金月望着季明泽，眼里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季明泽眼神深谙，主动问起:“你是人鱼吗？”
金月望着他，缓慢地点点头。
“你的腿一遇到水，就会变成鱼尾？”
金月再次点点头，问道:“你觉得我很奇怪吗？”
季明泽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开始觉得你很奇怪，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看你的行为举止，怀疑你是走丢的智……咳，怀疑你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走失少女。但现在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你的那些行为，反倒变得合情合理。”
“你不害怕吗？”
季明泽想了想:“好像不怕。”
起点小说里男主角都是各种系统位面金手指、重生穿越带空间，那他下班回家捡条美人鱼又怎么了。
很合理，一点毛病都没有。
金月向他坦白:“我是第一次上岸，跟着一辆货车来到你家的。”
在那辆车上，有很多冰冻的鱼被包起来，金月随手拆了几个，咬了咬发现不新鲜，就没吃。
当然，这一点金月没说出来。
“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吗？我会尽快习惯人类的生活。”
“你第一次上岸……但你会说人类的语言？”
“嗯，会一点，但不是很多。”
说完，金月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季明泽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饿了？”
“嗯。”
“稍等，我点外卖。”毕竟金月现在赤身裸体，穿他的衣服带出去吃饭也不体面。季明泽点好外卖后，又在线上选了一套女生衣服要求骑手一同派送。
“外卖好吃吗？”金月问的小心翼翼。
季明泽笑笑:“好吃，但不健康，以后还是我做给你吃。”
闻言，金月开心的手舞足蹈。
“这么开心？”季明泽宠溺地望着金月。
她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天真烂漫，毫不掩饰。
金月笑得很甜:“开心，以后能吃季明泽做的好多好多好吃的饭。”
等外卖的时间里，一人一鱼又聊了很多。
“你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比如……操纵潮汐，控制海水？”
“不能。”
“你会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提取和删除人类的记忆吗？”
“不能。”
“那用歌声迷惑人类呢？”
“也不能。”
“那你的力气大是天生的吗？”
“我力气很大吗？”
“当然很大。不过仔细想想，你在海里游都是靠胳膊游啊游，鱼尾甩啊甩，那鱼尾变成的双腿，常年锻炼的胳膊，异于人类的强壮也是情有可原吧……”
“好像……很有道理。”
“那眼泪变珍珠？算了算了，这个肯定没有，否则我刚才收拾卫生的时候就该发现了。”
“我如果有这些能力，你会把我卖掉吗？”
“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
“他们都说，人类如果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就会把我们卖掉，研究我们的身体，极尽可能的利用我们所有的价值。所以，我们在岸上一定不能暴露。”
“你们？有很多和你一样上岸的人鱼吗？”
“是的。”
“但是像你这么傻傻的，就你一个吧。哈哈。”
“啊？”
“你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就暴露身份了吗？”
“虽然，嗯……但是，你不一样呀。”
“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季明泽呀。”
呼。
真会撩。
但季明泽显然很吃这一套，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我看我才是鱼，都快被你钓成翘嘴了。”
金月歪着头望着他，明眸灵动，眨眨眼:“季明泽，我喜欢你。”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了。
这一波大招技能放出来，季明泽直接缴械投降。
她的眼里纯粹，直白，真诚，没有一丝杂念。
季明泽血槽已空，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乱了节奏，身体本能反应，凑近她。
“我也喜欢你。”
随即俯身，终于亲上了那张令他垂涎已久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