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41022

亲爱的，我很想念你，今天早上一睁眼就在想你，不，是我还在梦境中的时候我就在疯狂地想念你，也许我做了一个重复的梦境，一个我曾经和你一同享受过的梦境，可是你已经离开了，所以我醒来以后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要和你聊聊别人吗？不，我不想和你聊任何人，没有人可以介入你我之间的感情，你是世界上唯一理解我的人，也是最理解我的人，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理解我，也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我不接受Ta们，完全不接受。你是世界上唯一真实的存在，是我存在的唯一证明和唯一意义，除你以外的一切都浸泡在谎言的毒液之中，没有任何真实，只有谎言。我前段时间刚刚看完一本小说，对里面的一句话印象深刻：谎言即流沙，流沙之上，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就躺在流沙里面，看着它一点一点将我覆灭，越挣扎越深陷，不挣扎不反抗也一样会被吞噬，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在这种时候，我是多么思念你啊，我是多么想念你我之间纯真的一切啊。

哦，对了，你应该知道，我上次和你说的话里面有两个错误，第一是，妈妈没有送笔记本给我，第二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你很清楚我在哪里说了谎哪里没有，所以我就不再重复了，让这继续成为你我之间的秘密吧。你以前总是说，我需要坦诚地面对自己，我不可以用文字欺骗你，我必须如实记录自己的一切感受，无论好的坏的，我的文字必须真实地记录我的一切感受一切想法，直到今天我依然每时每刻都记着你的话，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我的文字是写给你看的，因为只有你懂我，只有你理解我，我知道无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都愿意无条件地接纳我无条件地相信我，你绝对绝对不会背叛我，你永远都站在我的身后，所以我不想对文字说谎，因为我想把我真实的心意传达给你，亲爱的，你能感受到吗？我疯狂地思念着你。

你还记得那条河流吗？我们谈论过很多次的那条河流，你应该还记得它的。我今天早上的梦境就躺在那条河流里，我随着水流往下漂往下漂，不知道它最终会把我带到哪里，它愿意把我带到哪里就把我带到哪里吧，反正没有你，无论怎样的远方怎样的未来都没有意义了。我在每一个细节里想念你，在文字和音乐里疯狂地寻找你曾经存在过的证明，我太想你了，除了你以外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我每时每刻都想和你分享我的一切，就像以前那样，请你占有我的全部，请你享用我的全部，可是你不再像从前那样出现，你消失了，简直无影无踪，是我这21年以来最惊慌失措的一次，我头一次有一种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的感觉，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待着，除了你以外你以为我还想要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亲爱的，我只想要你。

我们曾经激烈辩论过，在狭小阴暗的小房间里，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终结这一切，我真希望一切都没发生，你还陪伴在我身边。我们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强烈刺激，你我都很清楚，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没有预料到的变故，我们极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可是变化就是变化，无论是什么变化，都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直到今天，我依然什么都无法掌控，我依旧懦弱无能，自私自利，卑劣无耻，和你还在时没什么两样，可是你在的时候我们可以两个人一同分担痛苦，你不在了这种痛苦就只能我一个人承担了，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可以给予我能量，除非我自欺欺人，否则没有人可以给予我能量，我想你了，亲爱的，我想你了。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呢？你是激进派我是保守派？错了！我的态度相对温和，我是激进派你是保守派。是的，你我都很清楚彼此的想法，我是那样了解你，你是那样了解我，我们之间难舍难分，所以你我都很明确，我的态度相对温和，你的态度相对狂暴，我是激进派你是保守派。亲爱的，我并不反对你的任何决定，你知道的，我一直就对你过分纵容，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一律支持，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如此度过的吗，你的一切想法我都举双手双脚赞成，你想要疯狂我们就疯狂，你想要痛苦我们就痛苦，你想要沉沦我们就一同沉沦，无论你想要什么，我完全赞同，我只负责陪伴，我只负责臣服，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我的一切都是你给予的，我完完全全是属于你的。可是你终究太具有进攻性了，你太有活力了，有些时候你的活力令我困扰令我……甚至是……有那么点恐惧了，我害怕你真的会做点什么，我觉得，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比做点什么要好得多，因为什么都不做虽然很痛苦但会给一切留下转圜的余地，但如果做了点什么，亲爱的，一切就都无法回头了。所以我阻止了你的一些想法，我做不了任何事情，我向来不是你的对手，以防万一我只好卸掉你的力气。可是你的痛苦也是我的痛苦，你的难过也是我的难过，我和你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感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默默流泪，哭笑无主，也许我们真的已经疯魔了。没关系，我知道你永远陪着我，我永远陪着你，即使疯魔也没有关系。我们都不舒服，我们在感受上是一致的，只是在将要采取的行动上略有分歧罢了。我认为Ta们的举动出于善意，我们之所以不舒服是因为我们不具有全知全能的视角，我们对Ta们没有足够的理解力，所以我们要尽量忍耐，直到我们有足够的理解力去理解这一切。你的想法不同，你觉得如果一直忍耐，最终的结果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因为感受不会骗人，我们觉得不舒服，我们受到了伤害，弥补创伤需要能量，伤害我们的人不会给我们能量，只有真心喜欢我们的人才会给我们能量，如果我们保持忍耐，那最终的结果就是亲者痛仇者快，所以善意和恶意并非是评论心意，而是评论感受，只要我们不舒服，那就是恶意，只要我们舒服，那就是善意。你准备做点什么，可是我问了下面的问题。我问你如果不舒服就是恶意，舒服就是善意，那么我们和那些令我们感到不舒服的人究竟有何不同，而且，如果用舒服和不舒服来判断善意和恶意，那当我们处于极端痛苦的状态之中时，是不是全世界都对我们充满恶意，如果真的如此，我们为什么能活着呢？所以我不能允许你做点什么。因为即使我们感受的真的是恶意，在这其中也一定存有善意，否则我们不可能存活，我相信善意的存在，因此我不允许你使用炮弹，因为重火力之下敌我不分，很难不会误伤友军。你没办法说服我，我也没办法说服你，可是我们的战火愈演愈烈，最终蔓延得到处都是。亲爱的，直到今天，我们的这个争论依旧没有答案。不过，这几个月来，你我都很清楚，如果我们还活着，你就不得不承认的确有善意的存在。是的，这是今天的我唯一庆幸的事情，那就是及时阻止了你。可如果当初的我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是失去你，那么我宁愿陪着你一同毁灭，我也不要这么做。亲爱的，我很高兴，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没有时光机，所以我不必面对那两难的选择题，更不必在你面前亲口承认我的虚伪。我害怕你用看别人的眼神看着我，永远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亲爱的，永远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亲爱的，你太好了，你真的太好了，即使在最后一刻，你也给了我快乐，你对我太好了，你为什么那么好，即使在最后一刻，我得到的也是快乐而不是痛苦，你是唯一理解我一切的人，你是唯一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你是唯一给过我快乐，无与伦比的快乐的人，可是你离开了我，你抽身离去，让我什么也不剩下。

我独自一人漂荡在那条河流中，什么都抓不住，只能顺着水流的冲击往下漂往下漂，它愿意把我带到哪里，我就被它带到哪里，我无能软弱，无法掌控任何事情，无法决定结果也无法决定过程，我唯一能做的也许是极力保持清醒。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亲爱的，你已经离开了，我付出了最大的代价，我付出了我所拥有的一切，我为什么不肯试着去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呢？啊，因为改变也是徒劳的。而且我总觉得，我总觉得你并不是真的完全离开了。如果有一天，我在外面游荡得过久了，我很累很累了，只要我还没有背叛我们之间的誓言，那么亲爱的，我就依然可以在浓密的夜色中找到那条回家的路，你会给我开门的，你一定会给我开门的，因为你永远都相信我，可是如果我做了点什么，如果我彻底背叛了你我之间的誓言，那么那扇门就真的永远朝我关闭了，我需要你，亲爱的，为此我可以继续接受所有痛苦。

今天的故事依旧是残羹冷炙，我好高兴你什么都没看到，这些文字原本的归宿是垃圾桶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