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单程票
【塔科夫街区，洛无疾的诊所】
距离瓦西姆被基里尔背回诊所已经过去整整12个小时了。
这期间洛无疾用了很多办法替他解毒、治疗伤势，但依旧只能勉强维持他的生命。
看着瓦西姆身上越来越多的诡异脓肿，洛无疾第一次觉得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将一部分脓液的切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结果发现人体正常细胞在短短几秒内就被彻底分解吞噬，转而化为大量的长鞭形的活跃细菌。
基里尔很担心的问道：“医生，瓦西姆他......还能活下来吗？”
洛无疾揉了揉太阳穴伤脑筋的说道：“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菌种，很遗憾我制造不出对应的解毒剂。”
他虽然是名出色的医生没错，但疫苗、解毒剂以及各种药物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这背后涉及一条极其复杂生产链。
即便他可以让Site23医疗站点的人，比如善于制药的刘茂研发解药，但瓦西姆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只能用那招了........”
洛无疾转过头对基里尔说道：“你先出去吧，我会试着救他的。”
听到这句话基里尔流露出敬重的眼神：“谢谢你了医生！”
等病房内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瓦西姆后，洛无疾这才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
这种情况下“揽天命”带来的副作用多半会作用到自己身上。
但如果能救下他人，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开始吧。”洛无疾缓缓伸出手。
一团漆黑的迷雾从血管中渗出皮肤，游走在他的手臂上，仿佛一群啃噬血肉的尸虫汇聚成“河流”。
当黑雾包裹瓦西姆的全身时，洛无疾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过了许久他都没有任何不适，哪怕是一丁点的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奇怪。”洛无疾愣了愣，“难道说基里尔出事了？”
发动揽天命这项禁术要么会让发动者感受与濒死之人同样的痛苦，要么就是牺牲濒死之人最珍视的东西。
可外边他明明还能听到基里尔跟拉瑞莎在聊天，说明他并没有被黑雾吞噬生命。
难道说这次“揽天命”的发动没有任何代价？
就在洛无疾疑惑之间，黑雾离开了瓦西姆的身体。
它就像吃饱喝足的猎犬慵懒的钻回了洛无疾体内。
而病床上的瓦西姆也在此刻有了些许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床头的洛无疾，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于是张开干裂的嘴唇，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洛医生.......我......还活着？”
见瓦西姆身上的墨绿色肉瘤开始萎缩碎裂，腹部感染的伤口也全部愈合，这场面别提有多神奇了。
但洛无疾最担心的是瓦西姆身体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你觉得你现在怎么样瓦西姆？”
“我......”瓦西姆双眼无神的看向自己的双手，“我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什么梦？”
“.........”
瓦西姆用巧妙的问题回避了这个问题：“对了医生，基里尔队长他没事吧？”
“昨天晚上背你回来的时候肩膀中了枪，没什么大碍。”
“那邪教徒身上的东西呢？”
洛无疾有些没太听懂：“东西？什么东西？”
“没什么.......”瓦西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无疾还以为他暂时没有缓过神来，替他更换腹部的敷料以后就离开了病房让他好好休息。
门外的基里尔还在和拉瑞莎谈论他哥哥的事情，只可惜此行并没有找到他。
“抱歉拉瑞莎，虽然没找到你哥哥但我可以肯定他应该还没死。”
拉瑞莎捂着嘴，泪水在眼眶打转：“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对了先来看看这个，洛医生您最好也来看看。”
基里尔朝洛无疾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看一张非常重要的地图。
他将地图在墙壁上摊开，一手按住地图一边指着上面说道：“这就是泰拉集团实验室的位置，位于中心区地下极深的地方，通过专用电梯与地表建筑连接。”
如果要进入实验室的话，就需要一张临时的实验室钥匙卡或者员工证件。
洛无疾想到之前Tagilla给了他一张沾有蓝色胶带的钥匙卡。
那东西也许可以打开泰拉实验室的大门。
基里尔继续说道：“关于地下室的毒气，我觉得反倒可以成为一种防御屏障，这样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到下边捣乱。”
“那该怎么找到泰拉集团的研究成果？”
“用这个。”
基里尔伸出手指戳了戳地图上标记的一处地面医院，里面据说还有很多套防化服以及配套氧气设备。
那帮邪教徒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在满是毒气的实验基地行走自如。
至于他们在下面干什么，基里尔就无从知晓了。
计划虽然安排妥当，但洛无疾清楚这几乎是一趟有去无回的单程票。
于是他对基里尔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即便你将实验数据带出来，我也不会允许你交给俄罗斯联邦或者任何一方。”
但基里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别担心洛医生。”基里尔轻笑一声，“您说的对，这种危险东西交给哪一方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你相信我？”洛无疾惊讶的问道。
他原本以为在基里尔眼里，自己只是个诊所医生，没有国家或者某些幕后人的资本与实力。
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跟扔到大街上被别人抢有什么区别。
然而基里尔却解释道：“怎么不相信您呢，您救了我和瓦西姆的命，而且，我觉得您和这间诊所有种说不出的强大力量。”
其实基里尔早就察觉到了这间诊所不一样的地方。
原本重病数月的病人不用几天就能痊愈、用不完的药物以及完善的医疗设备、偶尔会惩罚那些不怀好意者的电流.........
虽然基里尔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怪事，但他心里清楚一点。
那就是这间诊所的主人是一名真正的好医生。
基里尔释怀的说道：“我是一名雇佣兵没错，但前提是效忠的人值得我去卖命，所以答应我医生，您只要帮我一个忙就好。”
“什么忙？”
“无论您用什么方法，都请您将瓦西姆送出塔科夫这个地狱，他不应该再让双手沾染鲜血。”
这便是基里尔唯一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