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下合一
“夫人走好，欢迎下次再来！”
南京城。
细雨……不，现在应该叫曾静，站在一家布店门口，迎来送往。
陆竹穿着一身青布短打，戴着一顶瓜皮帽，推了一大车新布穿过几条街，来到布店门前。
“累了吧，剩下的我来……”
曾静连忙走出来，举起袖子帮陆竹擦了擦额头上那用内力逼出来的汗，然后抱起一捆布，往店里的货架走去。
表面上看去，两人就像再平常不过的市井商贩，恩爱夫妻。
陆竹拿了一把蒲扇，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扇着凉风休息，一双眼睛漫不经心的东张西望。
蓦地。
他挥扇的手微微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
但眼睛扫视四周的动作却慢了许多，似乎要把每个人都细细观察一遍。
街头的茶馆二楼，靠窗位置。
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年轻道姑依偎而坐，你侬我侬的吃着点心。
年轻道姑娇嗔道：“你刚才总是盯着那个布店老板娘看，现在人家丈夫回来了，你怎么不看了，是怕被人家丈夫发现，冲上来揍你？”
老道士小声道：“说话小声点，坐在门口台阶上那家伙是个高手，别让他发现咱们。”
年轻道姑一愣，“我怎么没看出来？”
老道士翻了个白眼，“你瞎啊，没看见他瓜皮帽下耳畔和后脑勺都是短发？”
年轻道姑不服气，“不就是刚还俗的和尚，有什么大惊小怪？”
老道士哼哼道：“刚还俗的和尚？”
“人家六岁熟读《金刚经》，十岁投住少林，带发修佛习武，一住二十七年。”
“少林众僧都许他是少林寺四十年来，佛法武功第一。”
“如果他不娶妻成家，而是在少林寺剃度出家，那下一任少林方丈铁定就是他了！”
年轻道姑闻言目瞪口呆。
过了片刻。
她连忙问道：“那你盯着他们夫妻俩干嘛？”
老道士拍了拍桌上的长剑，“当然是报仇啊！”
年轻道姑担忧道：“那你打得过那个花和尚吗？他可是少林寺四十年来，佛法武功第一啊！”
老道士傲然道：“上一次是五五开，这一次嘛，还得打过才知道……何况我还叫了很多帮手！”
说着老道士的目光看向街角卖炸豆腐的青年汉子，饭馆吃饭的虬髯大汉，挑着担子走过的卖货郎……
轻轻点头道：“黑石来得还挺快！”
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年轻道姑掐了掐自己的脸，又用茶杯中的水照了照，啧啧赞道：“你这易容的手艺真是绝了，说话吃饭都看不出破绽……等等，你之前的脸不会也是易容的吧？”
老道士淡然道：“你才发现啊？”
年轻道姑勃然大怒：“混蛋，你的脸和名字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老道士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深情的说道：“脸是假的，心是真的……不信你摸摸！”
年轻道姑咬牙切齿：“真想用修罗神爪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老道士莞尔道：“要不这样，晚上我易容成岳掌门，我管你叫女儿，你管我叫爹爹。”
“去死吧你！！！”
年轻道姑使劲拧着他腰间的软肉。
原来这老道士和年轻道姑正是欧阳克和岳灵珊。
他们此时用的脸，来自路上偶遇过的崆峒派紫青双剑。
而曾静和陆竹的消息，也是欧阳克卖给黑石的，卖得还挺贵，整整十万两银票。
不是他心黑，而是怕开价低了，黑石不相信消息是真的。
为了把黑石杀手全都吸引过来，他硬是耐着性子，多等了三个月。
等着细雨在李鬼手那里换脸养伤，等着她和陆竹来南京城定居下来，拜堂成亲，开了布店。
当然这三个月里，欧阳克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比如去襄阳城外寻找菩斯曲蛇，去终南山全真教遗址后山寻找活死人墓。
可惜菩斯曲蛇已经灭绝，活死人墓也坍塌了，杨氏后人早就不知道搬迁到哪里去了。
欧阳克白跑一趟，大失所望。
至于去昆仑山找张无忌埋下的九阳真经？
别闹。
知道昆仑山路有多远，山有多大吗？
唯一的定位标志，就是朱武连环庄遗址。
可朱武连环庄本就是个偏僻的小地方，而且庄子焚毁至今已经上百年了，恐怕早就重新长成原始森林了。
关键是那地方地广人稀，问路都找不到人。
这让他怎么找啊？
日上中天，暖风醉人。
“吃过午饭，有人该睡午觉了。”
欧阳克起身往楼下走去。
“睡午觉？你从来不睡午觉啊……”
岳灵珊一头雾水的跟着。
两人穿过一条条街巷，很快就到了通宝钱庄。
绕到后院，翻墙而入。
尽管院内各处守卫森严，而且个个都是好手。
但却没一人发现他们的潜入。
经过欧阳克三个月的调教，岳灵珊增长的不止是技术，还有武功。
她原本就资质上佳，而且所学华山内功与全真内功一脉相承，根基打得颇为牢固。
只是功力尚浅，学不得天山折梅手那种很吃功力的武功。
像凌波微步、灵蛇拳、透骨打穴这等不大吃功力的灵巧武功，学得就挺快。
而学得最快的，还是魔改九阴白骨爪和半部罗摩内功融合而成的修罗神爪。
两人很快来到正房外。
这里守卫更加森严，每个窗户外都站着四个带刀侍卫。
门口的更多，都快把屋檐下挤满了。
岳灵珊刚要问欧阳克怎么办，却见他身形忽闪，如鬼魅般在正房四周忽隐忽现，双手连挥之间，发出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破空声。
一眨眼功夫，欧阳克又回到岳灵珊身边，带着她大摇大摆推开房门，走进房间。
所有带刀侍卫，仿佛都变成了泥塑木偶。
若有人仔细检查，就能发现他们脖子侧面的天鼎穴，都插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开门声惊醒了正在榻上午睡的张大鲸。
“来……”
这位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刚要惊呼，就被欧阳克弹出一根银针定在榻上。
“嗯，这什么味儿啊？”
岳灵珊抽了抽鼻子。
欧阳克在屋内仔细扫视了一圈，在张大鲸惊骇愤怒的目光中，走到他床榻前，拉开塌下的暗格，从中取出一个包裹。
解开包裹，里面是半具黑黢黢的干尸。
岳灵珊吓了一跳，捂着嘴小声道：“难道这就是下半具罗摩遗体？”
欧阳克没有理她，转身将罗摩遗体放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
很好，五尺青光了！
欧阳克拿出一把小刀，当场解剖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
不过一炷香功夫，他就放下小刀。
在房中就地取来笔墨纸砚，将解剖所得的下半部罗摩内功写了下来。
又从怀里掏出上半部罗摩内功的秘笈，将两者相互对应，确认上下相合，万无一失。
“约你在南京城里交易上半具罗摩遗体的就是我……”
欧阳克缓缓走到张大鲸榻前，拔出他脖子上的银针，说道：“现在上下两部罗摩遗体的奥秘，尽在我掌握之中。”
“你觉得它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