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惊一场
按照疾控中心的建议，张海权和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都找了个工位，坐下。
不多久，十几个全身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就带着装备上来了。
一组人从尸体上取了样，另一组人，则挨个给待在原地的法医们抽血。
生物标本都取完了，就是给环境取样了，这个很简单，就是拿棉签在地板上，墙壁上，桌面上取样。
医护人员中领头的，隔着面罩告诉张海权，如果一切没有问题的话，样本分析最快四个小时就能出结果，最终能够判定这些尸体是否会是传染源。
知道要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大家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有人是立刻给自己家人打电话，当然把实情略加隐瞒。
有人则是有些怨气，毕竟现在没人知道自己到底要困在这里多久。
钱越芳是更加觉得烦躁，她可真不想待在一个塞满尸体的房间，只好一个人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翻着手机打磨时间。
张海权也是没有人可以打电话，孩子已经在外地读书了，妻子此刻还躺在医院里面，不过，他看出了外甥女的不满，拉外甥女进入这个困境的人，非他莫属。
张海权便踱步到钱越芳边上，跟她开玩笑说，这次被困在这里，也算加班，如果真得了啥病，算工伤。
“好吧，好吧，要是我们得了病，治不了，算什么，算因公殉职吗？”
“这个，还有待证实，不过加班是确定的事情，带薪玩手机，这不是你一直的影响呢，而且，现在疾控中心的速度很快的···”
张海权继续想着法儿缓和气氛。
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秦沛天也附和道：
“他们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以前这个样本最快也要两三天呢，现在，只要把样本，放进高效电泳分离装备，然后做个冷冻电镜，就能判断出来有没有致病基因，或者是癌变基因。据说，这个手段也能发现未知的病毒。”
“未知的病毒怎么发现？都没有样本比对。”钱越芳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挑刺。她本科时候也是学过生物学的。
“啊，那你可能不了解现在确定传染源的手段了，如果是病毒的话，它总会复制的，总会有量的变化。如果换个时间段，就能看出变化了。如果，等会儿还要我们再抽一次血，可能就是要隔离延期的标志了。”秦沛天反驳道。
“好吧，好吧，毕竟你才是专业的法医。可是，你竟然也不知道，那个尸体脑袋里面的黑东西，到底是什么。”钱越芳带着一点讽刺味道。
“我是没有确切的答案而已，但是，我大概能猜出，那黑色的东西不外乎那么几种可能。”秦沛天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
“不过可惜啊，我只是个法医，超出专业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没人信呢。”
当然，秦沛天也是有脾气的人。
“好吧，好吧，这回被困在这里算我自己倒霉，您就解释一下吧，让我这个生物小白，开开眼。如果，你说的理由，最后证实的话，我请你吃一顿大餐。”
钱越芳这个时候，也是感觉到自己之前有些情绪化了。
“那好，我就来现个眼，斗胆提一下小生的猜想。这个黑色物质，无外乎几种可能，要么，是死者的大脑分泌物，要么，是某种寄生物，要么，是大脑病变体。”
“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这三个可能，已经是把所有可能都包圆了。这可不算啊。”钱越芳较真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要不，我们去看看这个自杀案的证物，也许这样打发时间更加快些。好像这些证物，就在附近。”
张海权提议道。
“加班嘛，也要有点加班的样子。”
“那些证物在这里，跟我来。”说着，秦沛天便领着二人找到了那些从SUV带来的东西。
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个烧炭炉。
张海权把它翻出来查看，跟市面上的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里面有一些残渣，秦沛天将残渣倒出来查看，最底下，有一部分，像是信纸烧掉的灰烬。
钱越芳指着这些残骸问秦沛天，“你能把这些烧掉的纸复原嘛，看出上面原来写的字？”
“你当拍电影啊，这怎么可能？”
“不过，你能看出这些纸的来源吧。”
张海权用镊子夹出了一小片烧剩下的纸屑，上面明显有信纸抬头的部分图案。
“看看遗书，看看遗书。”
钱越芳赶紧在箱子里面查找，翻了一阵，找到了。
抬头图案确实符合。
“看起来，他们自杀前，遗书还写了几稿呢。”钱越芳总结道。
张海权便拿起遗书，看了起来。
上面只有一句，任务已成，死无憾事，今辞世，来日后辈努力。后面是签名，闵西来，张天帅，钱猛。最下面是日期。
钱越芳自言自语道：“这个遗书，看起来真是决绝。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秦沛天也在一边附和：“确实呢，实在看不出来他们有啥辞世的理由，除非，他们真的是因为脑袋里面的病变。”
“可能，但是真的要调查，还得找专业的人士呢。”
他加上了一句。
“比如疾控中心的人？”张海权问道。
“他们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到处跑的，不像我们这里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而且还是固定地方的死人。”
“确实是，等会儿如果我们不用延期隔离的话，我就来搭线。”
“对，如果我们三个臭皮匠想不到好办法的话，找个外来的诸葛亮，只能这样了。”
三个人就在那里讨论出了一个答案。
不一会儿，一个白大褂便来找张海权了。
看她没有穿防护服的样子，三个人明白，传染源的可能性被排除了。
来的人自我介绍是疾控中心的主任张雪。
刚刚寒暄完，张海权，秦沛天就拉着张雪去看那三具自杀的尸体。
“呃，这样的情况，确实是很少见呢，不过如果是脑科学的话，我建议最好找闵西来和张天帅教授，他们一个是专攻脑神经科学再生，还有一个是专精脑神经外科的医生，我看过他们的论文报道，非常有益的，问他们两个的话，应该就能解决我们现在的难题了吧。”张雪看着现场说道。
“当然，他们两个都是大忙人，如果他们没有空的话，邓敏捷和张默然教授也是可以的···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的表情，我说错话了吗？”张雪看到，张海权，秦沛天以及钱越芳的表情特别的难看，禁不住问道。
张海权之前说过，尸体的身份要保密，秦沛天和钱越芳只好看着现在现场职权最高的张海权。
张海权叹了一口气，只好说道。
“你提到的前面两位专家，现在就躺在验尸台上面呢，张雪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