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途艰意难平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特别棒？”我扬眉问道，对自己的主意充满了信心。
林秘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一声轻叹：“顾总，您的想法当然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我放下手中的笔，疑惑地看着她。
林秘书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这份问卷的设计，是不是过于简单了？而且，很多问题的设计，似乎……”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的意思是……”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这份问卷，有问题？”
“顾总，您看，”林秘书翻开我之前做的市场调研报告，“根据我们之前收集的数据，现在养宠物的人群，越来越注重宠物的个性化需求，也更愿意为宠物的健康和快乐买单。但您的这份问卷，大多还停留在基本信息的收集上，对于他们的消费观念、消费习惯、以及潜在的需求，都没有深入挖掘……”
我越听，脸色越发难看。林秘书说的没错，我之前的设计，确实太过想当然了。我以为只要了解了他们的基本需求，就能找到突破口，却忽略了市场瞬息万变，顾客的需求也越来越多元化。
“那现在怎么办？”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原本的兴奋和期待，此刻只剩下满心的沮丧和焦虑，“时间已经这么紧迫了，重新设计问卷，来得及吗？”
“我会尽力的，顾总。”林秘书坚定地说，“只是……”
“只是什么？”我又一次紧张地问道。
“只是，如果要重新设计问卷，那么我们之前收集的数据……”林秘书的声音越来越低，“恐怕就都白费了。”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费就白费吧，总比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强。
“那就重新开始吧。”我睁开眼睛，语气坚定，“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做好！”
然而，我并不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等着我……
“顾总，不好了！”几天后，林秘书慌慌张张地冲进我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您看……”
我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
这份文件上，赫然印着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我，而我身边，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照片的角度十分刁钻，让人一眼看去，就会产生我和这个男人关系暧昧的错觉。
“这……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强忍着怒火，问林秘书。
“我……我也是刚刚才收到的。”林秘书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有人把这些照片发到了公司的邮箱，还抄送给了很多媒体……”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搞鬼，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顾总，现在怎么办？”林秘书焦急地问道，“要不要报警？”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报警？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报了警，也未必能查到什么。而且，一旦报警，这件事就会闹得更大，到时候，就算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的名声也已经受到了损害。
“先不要报警。”我沉声说道，“你先去查一下，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又是谁发到公司邮箱的。”
“是，顾总。”林秘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力。是谁？是谁在背后这样陷害我？难道是顾明远？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否定了。顾明远虽然一直对我不满，但他应该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然后想办法解决。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那些照片，就像病毒一样，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各种流言蜚语也随之而来。一些原本有意向和我们合作的公司，也开始对我避而远之。
我亲自去拜访了几家公司，想要当面解释清楚，但却被拒之门外。
“顾小姐，我们公司一向注重合作伙伴的声誉，您现在的情况……”
“顾总，您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吧，等什么时候……”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我心灰意冷。
我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为了挽回局面，我决定改变策略，不再依靠问卷调查，而是进行线下访谈，希望能更直接地了解顾客的需求。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
我带着林秘书，一家家宠物店、宠物医院地跑，想要和店主、顾客面对面交流，但却屡屡碰壁。
“访谈？”一个宠物店的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我们店里生意忙得很，哪有时间陪你闲聊？”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遛狗。”一个年轻女孩抱着自己的泰迪，匆匆从我身边走过。
“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务正业！”一个中年妇女指着我，对旁边的人说道，“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跑到这里来瞎折腾！”
我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一遍遍地向人们解释，我不是在瞎胡闹，我是真的想要做好这份工作。
然而，我的解释，在他们看来，却更像是一种狡辩。
“林秘书，我们走。”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这家宠物店。
走出店门，我再也忍不住，蹲在路边，失声痛哭起来。
“顾总……”林秘书心疼地看着我，想要安慰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哽咽着说道，“我只是想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为什么就这么难？”
林秘书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夕阳西下，我和林秘书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顾总，我……”林秘书突然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了腰。
“林秘书，你怎么了？”我慌忙起身，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我……我肚子疼得厉害……”林秘书咬着嘴唇，声音虚弱。
我不敢耽搁，立刻拦了辆出租车，送她去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需要住院观察。安顿好林秘书，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我心里更加难受。
“顾总，您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林秘书看出我的担心，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
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担心，但现在公司的事情一堆，她这一病倒，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给她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已晚，我站在医院门口，却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子？还是回公司面对那些质疑的目光？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将我包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找不到方向。
回到家，我强打起精神，开始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资料。然而，看着那些杂乱无章的数据，我的心情更加烦躁。
我试图从这些数据中找到一些规律，一些能够支持我最初设想的证据。然而，事与愿违，我越是深入分析，就越是发现现实与我的设想背道而驰。
那些原本我以为会受顾客欢迎的产品，在实际调查中却无人问津；而那些我认为可有可无的功能，却被许多顾客反复提及。
难道……难道我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一片混乱。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父亲打来的。
“喂，爸……”
“你还有脸叫我爸？”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怒吼，“看看你干的好事！公司股价都跌成什么样了？你……”
我没有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远远地扔在了沙发上。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任凭绝望的情绪将我淹没。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难道我真的要承认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吗？
不，我不甘心！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在酒会上，那些商业大佬们侃侃而谈、指点江山的样子。我记得，当时我虽然紧张，但却依然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赢得了他们的认可。
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猛地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资料，仔细翻阅起来。这一次，我不再执着于之前的设想，而是试图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解读这些数据背后的含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资料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我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了起来，一个个新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涌现……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谁？”我警惕地问道。“顾总，是我。”门外传来林秘书助理小丽的声音。
我这才想起，林秘书还在医院，我急忙起身去开门。
“小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林秘书怎么样了？”
“顾总，林姐没事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小丽手里提着保温桶，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我来看看您，您晚饭还没吃吧？”
我这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也只是摇摇头：“我不饿，你把饭拿回去吧。”
“顾总，您多少吃一点吧，您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小丽说着，打开了保温桶，顿时，一股鸡汤的香味飘了出来。
我看着热气腾腾的鸡汤，鼻子一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了，小丽。”我接过保温桶，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小丽走后，我坐在桌边，慢慢地喝着鸡汤，心里却依然沉甸甸的。
林秘书生病了，父亲的责骂，公司股价的下跌，还有那堆积如山的调研资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难道我真的要承认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吗？
“顾小姐，你的想法很有创意，我很看好你。”
“年轻人就应该有冲劲，不要怕失败，要敢于尝试。”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的。”
那些鼓励的话语，仿佛一束束阳光，照亮了我的内心。
“等等，这个数据……”我翻到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一页，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