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因
娇媚柔弱的模样，勾不动乔觉半分的心绪。
就在这床榻上，两具男尸历历在目！
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是因为“护法神”或者说原身的肉身，在失去了天辰子的掌控之后，乔觉已经使不出任何的道术了。
单凭肉身之力，乔觉着实没有信心一击必杀。
而乔觉所学的“逍遥道经”更是没有任何道法。
乔觉担心被阴姬看出端倪，面上不露声色，顺着阴姬的话问了起来。
“既知我是仙，这天又如何困的住我？”
正在忐忑的阴姬，听到乔觉开口，顿时喜出望外，她就怕乔觉不开口，直接杀了她。
“上仙明鉴，我知您仙法无双，但如今您被天辰子暗算，困在护法神身之中。
即使现在天辰子死了，您如今恢复了自由，也很难走出外面的寂暗的天。
这是天倾之厄，纵然您真的走出，只怕这护法神身也难逃游龙的寻猎。”
乔觉听的仔细，压下对外界的种种好奇，表情轻蔑的说道：
“你如何确定？我被困在这护法神身中？”
“那区区游虫也配称龙？”
阴姬闻言一颤，她其实也不确定。
但只要乔觉理会自己，心中的担忧去了大半。
“上仙，是天辰子告知我的”
半晌又有些局促的补充了一句：“也算是我猜的...”
“天辰子曾说他有九个徒儿，每一个都极阳之人，天资无双，他要带着他们一起成仙。您现在占据的躯壳是他的九弟子，他吃了其他的八位弟子的灵蕴。
所以在天辰子要成仙的时候，他需要将九弟子炼成九阳护法神，通过护法神的三界牌召回全部弟子的阴灵，一道成仙。”
“但是天辰子成仙失败了，没有招来弟子的阴灵，反而招来了天谴。”
乔觉静静的听着，心中默默的推断。
若如此说来，天辰子本是为了召回弟子的阴灵，意外招来了我？
却听阴姬接着又说道：
“接着天辰子就发了疯，我曾听到他在呢喃，他说他没有失败，他只是招来了仙，但仙不想让他也成仙，这才葬了天地。”
“后来我观察到您的反应，我就猜天辰子可能说的是真的，他没有招来弟子的阴灵，而是召来了仙，就藏在护法神身上。”
乔觉神色莫名，一切好像都说的通了，但总感到不对。
是了，动机！
逆向推断的话，天辰子的动机是为了成仙。
按照阴姬的说法，天辰子觉得自己要成仙了，这才将九弟子炼成护法神身召回弟子的阴灵，一起成仙。
对照脑海中的原身记忆，天辰子确实很珍爱几位弟子，但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他需要的灵蕴。
他会好心到带着他们一起成仙？
乔觉不信。
脑海中突然闪过“护法神”的介绍信息。
费尽心力，汇聚九阳“护法神”，通过其三界牌，法传六界，请神通仙？
眼中闪过亮光！
所以天辰子，一开始就是针对我来的？
不对，应该是一开始就是针对“仙”来的。
这才对！
只是后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天辰子谋算失败。
越想越觉得这样才说的通。
乔觉抬手，摸了摸胸前，那里有天辰子留下的一截枯枝，心中的寒意更甚了几分。
“说说你们夫妇和天辰子吧。”
......
按照阴姬的说法，她的丈夫名叫阳臣。
与自己的名字阴姬一样，都是天辰子起的。
自有记忆起就一起住在这座宫院内，从未出去过，天辰子说外面很多人都会想吃了他们。
于是他们夫妻就在此地侍奉天辰子，负责给天辰子炼丹，日子过的也是逍遥无拘。
直到很多年前的一天，天辰子在外面建造了一座大殿，说要带着他们一起成神做仙。
于是他们夫妻两人便成为“傩公傩母”每日端坐在神坛上。
期间更是割下了他们夫妻两人的血肉五脏，用纸草捏造了五个下人，带着一群纸扎的民众向着他们跪拜。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很久！
但是自从天辰子谋算失败之后，地腐天暗，游龙寻猎。
两人的身体也逐渐开始变得焦黑腐烂。
失败后的天辰子无比癫狂，杀死了阳臣，然后就回到了乔觉清醒时见到的的场景。
至于为什么选在今晚来杀天辰子？
阴姬解释说，天辰子灭绝人欲，一心求仙。
不可能会这么好心在死前帮助自己，然后成全徒弟。
她还说，天辰子早就知道“仙”藏在护法神身上。
他杀了阳臣炼了他，又想叫她吃了阳臣的魂，一定是有着某种阴谋。
之所以没有吃她，也对“仙”的存在装作不知，是因为时机还未成熟。
明天就是第七夜了，如果她吃了阳臣化身的阴灵，那可能就达到了天辰子的要求。
所以她必须在天辰子给的期限之前杀了他才安心。
至于天辰子的来历，阴姬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对方道法无双，经常有人向他许愿乞求。
听到这里乔觉也是一阵头疼。
不是因为她的逻辑，而是因为他想起来另一个威胁，那就是阳臣的阴灵。
有着另一个世界记忆的乔觉，对这种阴灵有着天然的恐惧。
盘问了许久，眼看得不到什么其他信息。
没有理会阴姬渴求的眼神，乔觉上前从床榻上，拎起天辰子的尸体，向着门外走去。
很轻，如同一个孩童一般。
长廊中，零散的分布着几团焦黑，那是刚刚被打出的阳臣掉落的，现在对方不知所踪。
果真如阴姬所言，对方还没有死。
走到拜神大殿，随意的在黄土中挖了一个坑，就地将天辰子埋了进去。
毕竟师徒一场，乔觉承他的情。
到如今哪怕和阴姬联手杀了对方，但乔觉仍然没有百分百的证据来证明，天辰子就真的心怀不轨。
但乔觉不后悔，求活罢了！
若真天辰子晚年醒悟，那就当为前半生赎罪了。
“为了报答你，师父，我会努力成仙的。”
乔觉心中默念了句。
探手取出怀里那枚枯枝，插在坟堆上，转身回到了之前的卧室。
盘膝在天辰子端坐的蒲团上，望着矮几上的“逍遥道经”，乔觉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世界越来越有兴趣了。
自开眼以来，压在心头的头号大石塌了，但那种冥冥中的心悸之感却没有散去。
但好在天辰子真的死了，他检查的很仔细，哪怕以原身诡谲的认知，也同样做出了这个判断。
通过交谈，乔觉得知阴姬的很多信息来自于天辰子。
因此十句话中，乔觉只信了两句。
第一她真的想杀天辰子。
第二阳臣真的想吃了她。
并且她也想吃阳臣，甚至想吃天辰子和自己。
所以走的时候，乔觉带走了天辰子的尸体，并在坟头上插下了据说可以制衡对方的枯枝。
轻轻的翻开“逍遥道经”，乔觉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打开，很奇妙。
虽然将自己的人魂五识，祭练到了影子中，但因有着天灵的连接，操纵肉身和记忆中的经历来比，分毫不差。
这具颇显僵滞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几分灵动。
“孤阳不存，孤阴不长，阴阳和合，久视长生。”
对这卷道经仔细的钻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