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祭身
拜神大殿中
一位少女关切的望着地上的一堆皮肉，眸子忽明忽暗。
“你希望我有事？”
声音突然从身后的阴影中响起，阴姬惊愕的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光影浮动，身后的一堆皮肉蓦地窸窣了起来。
待阴姬再次转过身后，这堆皮肉已随风而起。
黑影找到一处刺破的皮膜，向着皮膜吹了一口气，皮肉刹那间丰腴了起来，渐渐的恢复了人形的样子。
只是血肉好似都堆积在了双腿处。
下身的皮膜被挤的鼓鼓的，上半身因为被扎了太多的孔洞，显得轻飘飘。
不时的还随着院中的气流轻轻的摆动。
阴姬有些胆寒，低下了头颅，连呼不敢。
这位“仙”的手段怎么如此诡异？刚升起的小心思，赶忙藏在心底。
乔觉没有计较，他现在的状态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
他懂她的心怀不轨，他也有些欲拒还迎。
因为他发现吞下了阳臣的阴姬，又变了。
整个人更加的年轻了起来，不仅甜美而且可人。
恨不得一口吞下了她，细细消化一番。
影子再次向着肉身吹了一口气，破洞太多，气漏的太快。
“有针线吗？来给我缝一下”
......
厢房中，破布娃娃一样的乔觉站在蒲团旁。
本想着盘膝下去的，可是血肉都堆积在下肢，根本盘膝不了。
乔觉有些庆幸。
幸好利用两枚血魄丹，提前完成了肉身五脏的祭练，五脏早已化作血气汇聚在影子中。
所以他显得轻飘飘的。
看着极其惨烈的透体伤，对于乔觉来说仅仅是皮肉之苦罢了，算不得致命伤。
现在他准备将剩下的骨肉也祭进影子中。
祭了肉身，影身才有了逍游的根基，可谓“逍遥影。”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从身后的影子中响起，肉身中杂乱堆积的血肉开始震颤。
随着道经祭身识的法诀运转，空荡的肉身中，浮现出道道红色的脉络，那是血气运转的路线。
混杂的血肉和碎骨，随着气力的推动，有序的进入脉络中，运行起来。
直到堆积的血肉，全部进入其中。
运行的速度陡然加快，皮膜下胀的鼓鼓的。整个人如同吹胀的气球般，悬浮在半空。
阴姬的手艺不错，皮膜缝的很好，没有漏气。
天灵处气息突变，高速运转的线路，瞬间逆转。血肉和碎骨在脉络中碰撞，化作泥粉，微尘。
正反力下，天灵处的脉络开始压缩坍塌，如同黑洞般，一股恐怖的吞吸之力，将血肉和碎骨，吞入了黑暗之中。
气消，落地。
轻盈而不虚浮。
九阳护法神身，如今被祭炼的仅剩一层皮囊。
一双幽暗的眸子骤然在皮囊空洞的眼眶中形成，复又睁开。
这是影身的眼识，化作的眼眸。
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顶，天灵的位置，硬硬的，这是影身和肉身的连接处。
不对，天灵的位置，还剩下一片颅骨，那是之前被天辰子取下，祭练三界牌后又融了回来的。
控制着皮囊在屋内走了走，与活人并无区别，甚至比之前驾驭护法神身更加的轻松。
快要完成祭肉身的乔觉，修为大进。
鼻识微动，在腐烂的气息中，乔觉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转身向着墙角走去，那里放着一盆枯萎的植株。
二十厘米左右的高度，整体如同一个插在花盆中的弹弓，左右对称生长。一股极淡的焦臭味正无息的发散着。
“居然，就躲在这里吗？”
若不是修为精进，乔觉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
阳臣居然就这么明晃晃的躲在他和天辰子的眼皮底下。
“不可能。”
乔觉霎时转身，幽暗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蒲团。
天辰子正默默的盘膝其上，一黑一白的双眸，回望向乔觉，轻声的笑道。
“好徒儿，你们发现了？”
“嘶～。”
乔觉倒吸一口凉气，噔噔的后退几步，脚下的花盆被踢翻，身体撞在墙上。
定睛再看，蒲团上身影不再。
“呼～是幻觉，他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连尸身都被阳臣吃了，或是他大意了而已，毕竟他老了，有所疏忽也是正常的。”
乔觉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抬步要走，脚却踢在了花盆上。花盆顺着脚力，在地上打起了转。
忽然乔觉像是想起了什么，捡起地上的花盆，快步前行，到最后竟如同飘起来了一般。
瞬间就回到了蒲团处，盘膝而下，花盆端正的摆放在矮几上。矮几上放着一卷道经，旁边躺着一根枯枝。
这是天辰子给的那根。
被阳臣吃了，然后又插进了乔觉的身体内，被带了回来。
拿起枯枝，向着枯萎的植株比对着。
终于在左侧的分枝上，找到了一处断裂的地方。
而右侧与之对称的地方赫然完好无损，长着另一截枯枝，与乔觉手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乔觉手上的大了不少。
“这...究竟是？”
早已不存在的背脊处，一股寒意透灌全身。
放下枯枝，乔觉赶忙打开“逍遥道经”。
“孤阳不存，孤阴不长，阴阳和合，久视长生。”
“欲行逍遥事，须炼逍遥身。”
“人有六识，眼耳鼻舌身意”
“第一步祭人魂五识，第二步祭肉身，取五脏血肉为薪柴。”
道经在此处戛然而止，眼识仔细的辨识道经的细微处，隐藏在影子中的心脏也不由的一阵抽搐。
原以为天辰子，时常的对着道经叹息，是因为得到道经时就是残缺的，无法修炼才叹息。
现在看来这明明就是近期才被撕掉的。
按照总纲的“六识论”，那么最少道经还存有第三步“祭神意”才对。
所以天辰子是修炼过逍遥道经的对吗？并且隐瞒了最关系的炼法？
但是又很矛盾！
乔觉之前也怀疑过天辰子修炼过，但是自从自己偷偷修炼之后，就排除了这一想法。
因为天辰子即使最后变的异常的衰老虚弱，但他的血肉腑脏是充盈的。
那种虚弱的状态，更像是之前天辰子“食蕴”后，被食者的状态。
并且在他死后，乔觉还检查过他的腑脏，都是存在的！
这才笃定他没有炼过！
乔觉思绪纷飞，幽暗的眸子明晃不定，影子不时的发出一声声呢喃。
“阴姬...阳臣...”
“炼阳返阴...”
“阴阳和合...六识...”
“成仙...。”